來自絕境 From the Edge - 第二章:食屍鬼

雷克利斯清楚看見約莫三十步之外，數隻食屍鬼正四腳著地，渾然不覺的在樹林間爬行，在雪地裡翻找任何能吃的東西，還一邊嚎叫著，弄出不少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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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屍鬼，全身上下幾乎無毛，醜陋不堪的表皮裸露在空氣中，藏不住底下流動的血液顏色，尖銳獠牙凸出口外，與長爪一併成為牠們的致命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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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嗎？」他的養父狄恩如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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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早上的起司和麵包非常好吃，所以我狀態很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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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雷克利斯而言，直覺是他最依賴的本能，而心情會大大影響直覺的敏銳程度。心情不錯的今天，他還滿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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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會在這裡掩護你，自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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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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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少年將劍鞘、背包、鹿皮大衣和手套全都卸下，以減少戰鬥中可能干擾他的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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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得速戰速決呢。」他呼出一口白氣，纖細手指扣在金屬劍柄上，銀色頭髮隨風搖曳。他的身形在風雪中略顯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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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狄恩，狄恩對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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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利斯提起長劍，輕盈的往食屍鬼群奔馳而去，雪靴在地上留下淺淺足跡。雙手持劍，加上衝刺的力量，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他俐落的砍下第一隻食屍鬼的頭。綠色血液濺到雪地上，白雪旋即消融，化為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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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的重量、斬擊揮出的角度、頭顱落下的位置都恰到好處，分毫不差。雷克利斯輕巧地落在食屍鬼群正中央，劍上沒有沾到任何碎肉或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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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食屍鬼見同伴被殺，全都壓低重心，齜牙咧嘴的打量著眼前敵人，揮舞爪子威嚇對手，準備將其碎屍萬段。雷克利斯同時留意所有食屍鬼的動向，牠們的每一個腳步、每一次眨眼，乃至於呼吸，都倒映在少年藍色瞳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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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對峙即將到達極限，衝突一觸即發，他颯然轉向後方，劍刃一甩，朝他撲來的食屍鬼被縱剖成兩半。食屍鬼的屍體從少年頭上掠過，為一場屠殺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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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食屍鬼一擁而上，暴力的嘶吼著、揮舞利爪獠牙，如濤天巨浪淹沒小島那般瘋狂。雷克利斯悠遊於其中，劈砍、突刺、格擋，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刀光劍影在陽光下格外耀眼。體積比他大上數倍的食屍鬼被一一擊倒，斷肢和血液漫天飛舞，而他依舊一身雪白，乾淨無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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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那麼的流暢自然，好像他生來就是為了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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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地上屍橫遍野，所有食屍鬼都死了，只剩下一隻落荒而逃。正當雷克利斯想追上去，一支箭精準貫穿食屍鬼頭部，力道之大甚至將箭頭釘進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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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尾刀，差勁......」雷克利斯賭氣似的躺到雪地上，原本白皙的面孔因活動而泛起紅暈，微微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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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你已經沒力氣了吧?」狄恩邁著大步走到他身旁，扔給他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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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雷克利斯不情願的穿上大衣、戴上手套，然後把劍交給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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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狄恩一手抱起雷克利斯，無視他的抗議，將他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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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要回去?那食屍鬼的巢穴怎麼辦?」趁著足跡還很新鮮，只要循著足跡就能輕易找到食屍鬼巢穴，然後將其搗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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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再說吧，你先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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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從懷中掏出一個玻璃罐，然後開始用匕首，將食屍鬼滑溜溜的舌頭一條條割下，仔細濾掉多餘黏液，再蒐集到玻璃罐子裡。食屍生物不能吃，但牠們身上的一些部位可以曬乾做成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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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會在春天時帶著狩獵所取得的各項物資，走上幾百公里，到南邊有住人的村落進行交易，換回在森林裡無法取得的麵粉、工藝製品、鐵和紙張等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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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結果而言，定居在無人的格爾莫比實在沒什麼好處，既麻煩又危險，但狄恩沒有其他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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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和雷克利斯正被追殺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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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狄恩你還醒著嗎?」走了一段路之後，被扛在肩上的雷克利斯忽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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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睡著還怎麼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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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喔，像是冰巨魔就會。因為它們只要停下來，核心就會很快結凍，然後窒息死掉。」巨大而冰冷，就像狄恩一樣，雷克利斯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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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跟你爭。你想問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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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類，或者精靈、矮人之類的，是甚麼樣子?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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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出了個難題呢......」狄恩無法回答，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向這個未經世事的少年，解釋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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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和狄恩一起。」雷克利斯一字一字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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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恐怕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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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因為『黑衣人』的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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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們想殺你。」無可避免的殘酷宿命，糾纏著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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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希望那天快點到來呢，和狄恩一起去外面看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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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如此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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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口中如此說著，心裡卻是再明白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來自遙遠大陸的敵人，不可能輕易放棄獵物。他和雷克利斯會在這座森林裡度過餘生，除非黑衣人找到格爾莫比，他們被迫離開此地。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zNWPUI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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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那天永遠不要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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