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 不正經短文區 - 珍果兄弟

我有一個哥哥碩珍，和一個弟弟柾國，我們三人一起離家去大城市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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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珍珍和果果就交給妳了，加油！」離家前夕母親語重心長拍了我的肩膀，將她多年來的重擔轉移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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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天龍國的房租實在高不可攀，因此我們三個人勉強住一間單人小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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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排行老二，自幼卻像個大姐姐兼保姆一樣照顧大小忙內，那對令人頭痛的珍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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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酸的小套房裡沒有床，我們三人只好打地鋪一起睡，連棉被都蓋同一條，經濟又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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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動搖我的心？為何動搖我的心？為何動搖我的心？動搖我的心～動搖我的心～」碩珍的手機鈴聲響徹整間小套房，在早上七點的時候吵醒了上午沒課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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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早上八點要上課的碩珍與柾國依舊睡到太陽曬屁股都沒感覺，兩個人還傻笑抱在一起，大約是做了在阿根廷跳探戈的美夢，兩人精壯的四肢交纏，姿勢嫵媚又滑稽，夜裡屢次踢到我的背部，害我徹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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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兩個健身狂除了重量訓練以外，最近還多了跳舞這項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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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起床！廢物大學生！」我踹了睡在隔壁的碩珍，他才睡眼惺忪翻過身面對我，伸手按掉那吵錯人的手機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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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妹妹，再讓我睡一下！最愛妳了，乖喔！」碩珍的大手抱住我踹向他的大腿，還磨蹭了幾下，就像一隻被主人責罵的忠狗，高大的身軀此時蜷縮在我身側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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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突然不忍心繼續打他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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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柾國突然奮力打了碩珍的屁股，怒罵：「不要亂摸姊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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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你這小子！」碩珍痛到上半身坐起來，一手揉著被肌肉男弟弟狠狠揍過的臀部，一手笨拙地換上外出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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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有看到我的經濟學課本嗎？」披頭散髮又找不到眼鏡的碩珍到處亂摸，都沒有找到他的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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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白眼，「我怎麼知道？」要上經濟學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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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那個，妳來一下！」柾國用那爬滿青筋、肌肉猛然突起的雙手抓住我的衣角，畏首畏尾、躡手躡腳走到我身後，整張臉靠在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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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柾國有話不直說的態度使我產生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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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蟑螂……嗚嗚，姊姊我怕！」柾國用一杯去冰半糖的珍珠奶茶當作酬勞，要我幫他打廁所的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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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死蟑螂夾起來扔到垃圾桶再把垃圾袋打個死結，以免被我打成兩半的蟑螂奇蹟復活，到時候柾國又嚇到頭髮炸開來，再渾身發抖咚咚跳到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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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不解，他全身的肌肉到底練來做什麼，一個肌肉大男人連蟑螂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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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哥哥健身是為了保護妳啊！姐姐！」柾國舉起家裡最重的啞鈴，向我展示他結實的二頭肌，還笑出剛刷完的亮白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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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本與兄弟同租一間房的用意，就是避免我一個女生在外獨居很危險，結果卻變成我在照顧他們兩個大小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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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姐姐我出門囉！妳在家要小心蟑螂喔！」柾國揹起空空的書包，在門口向我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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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等我一下啦！我還沒好。」碩珍一早一來就用髮膠抓頭髮，深怕學校裡沒有女生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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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之間，碩珍不慎踩到柾國沒收拾好的樂高，咻一聲地滑倒失去平衡，撞到那遠在天邊近在咫尺，被我拿來蓋泡麵的經濟學課本，整個人連同泡麵跟髮膠一起摔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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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泡麵就這樣被暴殄了，滾燙的熱水與軟爛的泡麵都掉在我與那個笨蛋哥哥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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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死了！我的腳啊！」碩珍雙手壓住劇痛的腳底，像在止血一般試圖壓制那難以承受的痛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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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哥，姊！你們兩個都變泡麵頭了啦！」柾國宏亮的笑聲讓我非常想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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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我終於按捺不住升破燃點的怒氣，「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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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過神時，屋裡只剩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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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麵也早已被清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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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忙內終於滾出門後，我一個人終於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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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似乎缺少了什麼，這感覺就像吃泡麵沒有調味包，看電影沒有爆米花，買專輯沒有小卡，看演唱會沒有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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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碗泡麵熱霧的氤氳裡，遙遠的童年畫面鮮活呈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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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么柾國出生後，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親朋好友的注意力與寵愛都集中在可愛又有雙眼皮的他身上。失寵的我與碩珍當時故意聯合起來捉弄柾國，他負責把風，我負責折斷柾國的玩具槍。不幸東窗事發後，當時八歲的碩珍擋在我面前，向嗔怒的爸媽承認是他做的，為我挨了不少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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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還好嗎？要不要擦藥？」我望向若無其事的碩珍，「還有，為什麼你要幫我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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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啦安啦！哥是鋼鐵人，不怕的。」碩珍摸了摸我的頭，「保護妹妹是應該的，而且，這是我與柾國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跟妳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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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我向柾國坦承當時的玩具槍是被我用壞的，他卻笑說：「早就忘記了，妳怎麼還記得？姊姊不愧是學霸，記憶力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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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的我迷上追劇，平常不惜頭破血流也要搶到電腦、打贏遊戲的兄弟倆，自願把家裡唯一的電腦讓給我。「姊姊，電腦螢幕比較大，妳去用電腦看連續劇吧！」柾國接著說：「不然姊姊妳近視戴眼鏡很醜喔！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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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還真是謝謝你唷！」我給予了尷尬卻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往他日漸長大的腦袋上毫不猶豫巴下去，對逐漸強壯的他而言，那只是輕輕的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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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珍不顧上學快遲到，拿起衛生紙收拾地板與頭上的泡麵，並且幫我洗了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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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對不起啦！是哥哥的錯，你不要怪柾國沒收拾好樂高，你儘管打我罵我都沒關係喔！」碩珍的大掌摩娑著我微濕的長髮，吹風機在我耳邊放送高分貝的音量與電磁波，使我氣暈的頭殼越來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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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這樣求情我就會原諒你們嗎？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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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插腰，鏡子裡的自己卻嘴角微微上揚，眼角也擠出了笑紋，跟柾國微笑時一樣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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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就是血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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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時候很煩、很討厭，但始終都是團結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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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醜、再狼狽、再不堪，都會接納你的人，就是同根生的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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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風機的熱風中突然吹來一陣冰涼，輕貼我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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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謝謝妳幫我打蟑螂，珍珠奶茶給妳，我還記得去冰半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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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啦！碩珍、柾國……」我突然想抱抱眼前的兩個大男人，在他們的懷中取暖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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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姐姐，我們已經遲到一個小時又二十一分鐘了……」被我抱太緊的柾國呼吸困難，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像孩子一般嬌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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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吧！你們快去快回。」我放開他們，「那個，你不要再亂丟課本被別人拿去泡泡麵喔！還有你，以後記得收拾好樂高，聽到沒？」我指著他們叮嚀道，又變回他們的老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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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背影在晨光中顯得特別溫暖而高大，拉長的陰影就像依依不捨一樣，往我這邊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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