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天使血脈的傳承者們 - 第二十章學會捨棄

　　「啊，是嗎。」

　　早晨，坐在化妝鏡前的飛櫻聽聞此事，還有些蒼白的小臉上是一點意外都沒有。

　　那個唯利是圖的三長老，才捨不得把四級巔峰的深夜交出去，當然只能捨棄才三級初階的深雪了，升一級聽來容易，其實卡個幾十年都很正常，熟輕孰重顯而易見。

　　「剛剛聽江臣大叔說的，說是判決今天會下來，哼，最好是把她的頭砍下來掛在大門上。」梳著飛櫻柔滑的長髮，丹兒憤憤說道。

　「唔......江臣。」

　「小姐。」一直站在小客廳待命的江臣，聽見她呼喚便立刻走進了臥室，線條剛硬的臉上依舊是沒有表情。

　「你去爸爸那裡待著吧，我想第一個知道判決內容。」

　「我讓其他人去可好？」發生這樣的事，江臣還真不敢再離開她身邊半步了。

　「沒事，我就在房裡，保證哪裡都不去！」從鏡子見到他躊躇的模樣，飛櫻弱弱一笑，有模有樣地舉起三個指頭保證道。

　　「那麼，我去去就回。」雖然知道她的保證根本不值錢，江臣卻沒有反駁，與丹兒交換了個眼神後便俯首大步離去。

　　以她現在的傷勢，就算出了房門也離不開內院，加上還有丹兒看著，離開一下也無妨。

　　況且，他也自私地想知道判決究竟如何，若是那幾人沒受到應有的懲罰......他不介意替小姐肅清那些潛在危險。

　　卻說江臣不在的下午，她兩個哥哥倒是來過，不同於萬鈞只是死死握住她的手粘在一旁，驟雨深邃的臉龐比平時更僵硬，眸中閃爍著猶豫，就這樣在她面前站著也不說話。

　　「......大哥，我真的沒事，不用特地跑來的。」這傢伙，想關心就直說唄！何必在這與她大眼瞪小眼。

　　「妳想多了。」驟雨偏頭輕咳一聲，額前零碎的瀏海微微蓋住閃爍的眼眸。

　　「等傷好了來找我複習體術，就是鬆懈太久才會這樣。」

　　「.......」

　　且不提被兩人一打擾完全沒有休息到，江臣帶回來的消息倒是蠻令人震驚的。

　　＂三長老東方瑞，管教不嚴，剝奪其掌事權一年，從犯東方深夜，限制自由、直至六級初階，主事者東方深雪，於此判決公佈當天午夜斬首。＂

　　「斬首？」

　　一個三級的傳承者，若放在世俗國家中，說是以一擋百的兵器也不為過，爸爸倒是不心疼，尤其是在已經失去青陽和古華的狀態下。

　　「哈，活該。」丹兒才不管什麼三級不三級，此刻她只覺得非常解氣。

　　一旁飛櫻則靜靜望著窗外斜陽，一語不發。

　　聽到這消息她沒有太多高興，反而心中澀澀的，說不上是什麼感受。

　　比她大四歲的深雪總是處處看她不順眼，動不動就要嘲諷幾句，而自己偶爾心情好也會回回嘴，從小吵到大倒是也有一些情誼。

　　以後卻再也聽不到她高傲囂張的聲音了。

　　不知道因此脫罪的東方深夜，此刻是什麼表情呢？

　　「爺爺！是你說他不會殺深雪的！」

　　三長老房裡，東方深夜暴怒的吼聲幾乎要炸開整個空間。

　　「閉嘴！也不想想是誰造成的！」東方瑞此刻也是煩得不行，他此生就只有兩個孫子，不管捨去哪個都是心痛啊！

　　但無論他如何拉下臉求情，家主都像是鐵了心，執意要下死令，不只要囚禁深夜，還奪去了他手中所有權力。

　　想也知道根本不是為死去的古華和青陽，而是因為重傷了東方飛櫻！

　深夜抱着頭靠牆蹲下，回想起以往種種，眼淚終於是潰堤而出。

　　以前他們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深雪最愛笑了，剛學會打扮的她常常笑著纏自己去逛街買衣服。不只這樣，在家族連修煉、睡覺他們也都待在一起，甚至他突破四級時，深雪還買禮炮慶祝了整天，說他是全世界最厲害的哥哥。

　　現在想來，她那真誠的笑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從他開始喜怒無常的時候？或是更早，東方驟雨成為代理家主，他動手打她的那天？

　　想不起來、真的想不起來.....

　　深夜這才意識到自己竟變得如此瘋狂，殺害同胞、妄想強暴唯一的妹妹......

　　原本整齊後梳的短髮已被他撓的凌亂如麻，懊悔、憤怒、不甘.....各種負面情緒在腦中變換著。

　　為什麼要死的不是自己？

　　權力，真的值得讓他付出一切嗎？

　　包括唯一的手足？

　「深夜，爺爺會再想想辦法的，但你萬萬不可再做傻事了。」見一向處事泰然的外孫如此痛哭，即使已經束手無策，東方瑞還是說出了違心的安慰。

　　別以為他有多真心，不過是因為手中只剩一個籌碼，不能再失去罷了。

　　而深夜何嘗不知，聽到這不痛不癢的保證，他只是暗暗冷笑，沉寂一會便強行收了眼淚。

　「知道了爺爺，我想回去準備準備，送深雪一程。」

　「去吧。」

　　一禮告退，俐落轉身的深夜已不再落淚，取而代之的是那雙眸子的清明與決絕。

　　也許，一切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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