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與他的緘默» - Chapter 4-7

第八百三十四天，我高中畢業那一天。感情好得，像蜂蜜配檸檬水。

我改變造型後抵達他家，捨棄了稚氣的齊瀏海，加上了微捲的髮尾，我不再是過去那個單純幼稚的高中生。

他看見我的第一句話是：

「妳這樣很漂亮。」

舉杯紅酒，一切合法得不能更合法了，我坐在他家餐桌前，桌上的所有都是他一手準備，高級得不真實，他問我：

「怎麼樣？看著不錯吧？」

我玩笑性地說：

「看著是還行，但實際上，不知道。」

他的廚藝我是見識過的，沒有一絲值得懷疑的部分，每一口都是驚艷。那時候的我，以為有個男人願意為妳下廚煮飯就是全天下最愛妳的那一個了，但實際上，做得到這件事的，還有妳爸。

飯後我們坐在他家高級的純毛地毯上，靠著後頭的沙發，突然地，他從身後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我打趣地說：

「你不是設計師嗎？配色怎麼那麼土？」

但手很誠實地接過盒子，他示意要我打開它，臉上笑意藏不住，一台拍立得相機。我前一個禮拜才說，我想存錢買的那台，拍立得相機。

「這台拍立得的第一張照片，一定要是我們。」

我硬拉著他，陪我留下這天的紀念。

我把它夾在臥室床頭櫃的掛燈上，照片中的我們，是那樣親暱，是那樣相愛。我想著，這個樣子能永恆就好了。

後來的我知道，愛，真的如我所述，沒有永恆，那台拍立得，還有照片上的身影，自始至終都不應屬於我。

我坐在他書房正對面的位置，

「你為什麼現在還要工作啊？」

換髮型只是換外型，我的不成熟依舊，他把手上的設計稿轉向我，

「這是我們未來的家。」

我聽著這句話，不可置信，撫著我右手中指上的鑽戒，在他的眼神引導下看向那張他的作品，我不禁開始想像我們真的有未來，還會成家。

除了一直以來的告白，這一刻，我眼前的他還承諾我未來。那時候的我，以為有個男人願意承諾妳遙遠的未來就是全天下最愛妳的那一個了，但實際上，空頭支票，誰說不能開。

而那個家，對我只有無盡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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