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與他的緘默» - Chapter 6-1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天。我明確地聞到，我們過去的情感，早已開始發酵。

那是他，難得回來和我吃晚餐的一天，我沒太說話，只想著，我這天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去也好，留也好，什麼都好，我想聽到他親口說的，關於我們之間的事。

晚餐後，我逕自取了他櫃子裡的紅酒，我從來沒這樣過的，我走到他面前，在他並不關心的電視機前坐下，四目相對，

「我們喝點酒吧！」

這是我說的，他有點驚訝，但是也沒有表示反對，我倒了一杯，什麼都沒說的，一飲而盡，接著，再倒一杯，他制止我：

「少喝點，妳酒量不好。」

但我沒有停止動作，再一飲而盡，我開口問他，質問他：

「你這幾個晚上都去哪了？」

他深吸一口氣，撇開眼神，我看著他的逃避，再喝下一杯，他這才轉過頭來，還是在制止我：

「別喝了，妳明天早上會頭痛的。」

我直視著他，堅定地，焦急地，

「你回答我啊！」

他再次逃避，眼裡有無奈，也有冷漠，

「別問了。」

三個字，他不想說。一眨眼，一滴淚水滑落，

「你說點什麼都好的啊⋯你連謊言都不願意編⋯我對你到底重不重要？」

我語氣裡有哭泣的成分，臉上更是清晰，但他連餘光都沒有分給我，只是定睛在一旁的大理花上，

「你說，你還愛我嗎？」

我全程緊盯著他，想聽到他說點什麼，最好是肯定的，最好是我想聽的，但他仍然一語不發，眼神向著我不知道的方向，心也向著沒有我的地方，

「連說出這一個字都那麼難嗎？」

他的沉默令我崩潰，內心對他的所有欽慕都如同錯付，此時此刻的我們之間，什麼都不剩，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小小聲地，委屈地，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我最想知道的，而他只給我連一半都稱不上的回應，

「那妳喜歡我什麼？」

對上眼，我只看到冷冽，和那降到冰點的臉色，我沒有保留空拍，而是沒有思考地，講出我想好的解答，我自以為是的解答，

「我喜歡你的原因，和那些姊姊們不一樣，她們接近你，都是為了你的錢！但是我不一樣，我知道你的一切，所以我喜歡你。」

略激動，我像耗盡力氣般的說完這些話，他的反應，和我預期的相差甚遠，

「錢嗎？」

他冷哼一聲，喝光我杯子裡的酒，起身，離去。

我以為我的回答，會讓他不一樣，會讓他說出「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之類的話，伴隨著引擎聲，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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