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連公家機構裡,都看不到這麼多的桌上型市內電話了。如果只看畫面,大概會以為,這是股票交易市場,或是選舉募款晚會吧?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qVx5TBmhq
「妳確定嗎?」拉斐爾有些擔憂的看著我說道。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uFNV6oTzu
「對,我想要幫忙。」我堅定的說道,看著我右手邊的電話。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lYd6N71fT
「薩利亞小姐,妳不覺得,這種事情,應該要交給專業動物嗎?」拉斐爾顯然還是十分有疑慮,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說道。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FNLk4iFbD
「喔,當然。但是分流之後,會有程度輕微的個案,那就會轉到我們這種沒有專業背景的志工手上。這可以減輕專業動物的負擔,而且如果我們仍然有疑慮,還是可以再轉回去。再說了,其實也只是傾聽而已,基本上不用說話。」至少志工訓練的時候是這樣說的。我看了一眼指引手冊,嘗試給自己更多的信心。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OqcdHzhFX
「好吧,那我得去和秘書長開會了。」拉斐爾向我道別以後離開,往電梯的方向走去。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Xn5JAFwUi
現場,看起來有點雜亂,許多動物焦急的奔走著,和我第一次來到「熱線」的時候,那個井然有序的樣子有很大的差異。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5HVN5Zbtc
分流區域的專家接到電話之後,依照危急程度將來電轉給不同的動物負責。我可以看到總負責動物迅速的以手勢比劃著,向四周的動物們下達各種指令。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AXaEIr3GA
疾馳而過的獵豹只留下一道殘影,還有貼在我桌上的便箋。志工訓練的時候說過的,這是分流端整理出來電者的基本資料,讓我們可以有個大致的認識,或是需要注意的事項。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BZp1Ncp5b
便箋上只有寫了一行字:「焦慮家長」。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NY4pQojM2
有點困惑的,我接起了閃著紅燈的電話。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ApblwtKEx
「您好,這裡是熱線……」我念著開場白,但立刻就被打斷了。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6QPoxT0Uu
「是我兒子,我注意到他這幾天一直心不在焉的,雖然他一直跟我說沒事,但是做母親的能看出來好嘛!這一切都是從公投結果宣布以後開始的,雖然說他跟我保證他不是同性戀,但是他才剛剛被女朋友甩掉,聽說經歷過嚴重的失戀打擊有可能會變成同性戀啊,我到底該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讓他變回來?」對方的語速快到我完全沒有插話的餘地,也大概理解什麼叫做「焦慮家長」了。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aLyHYgATU
「好的女士,我了解您的焦慮……」我正思考著該從哪裡下手,或者是真的單純傾聽就好,但馬上又被打斷了。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OFKQsuAqW
「我就知道這是個錯誤!」在我能有任何回應之前,電話就被掛斷了。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XFyPRfMX5
我只能將電話掛上,反省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或者是對方口中的錯誤是指是哪件事情。雖然我也只不過說了一句話,但在我能有結論之前,伴隨著另一陣強風,第二張便箋出現在我的桌上。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jZfswpnw7
我迅速瀏覽過,注意到對方是第十七區的居民。聽說第十七區的居民都有很強烈的領域意識,或是土地認同感,所以溝通的時候要小心點不要講錯話。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HNepuMML
我看見到桌上電話的紅燈閃爍著,再掃過一眼指引手冊的重點以後,我將電話接了起來。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BT959lnO3
「啊,妳好。」搶在我說話以前,對方就出聲了,而且還直接用了陰性詞彙稱呼我,害我的節奏有點被打亂,只能簡單回應他的問候。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aK6vGot0T
第二個個案就這樣,真是順利啊,我好歹也是職場打滾十年,哪種神奇民眾沒有面對過,怎麼可以這樣就慌了手腳?我在對話的空檔間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J55Ncd4Mj
「……我有說過,我是孟加拉虎嗎?」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lJgtHybGl
有,大概已經第三次了。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t2nLLrKVj
「……剛剛說到哪了?喔對了,我朋友最近好像有點困擾,很消沉。雖然說他平常就那樣了,可是最近好像更消沉了,妳懂吧?」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jBFzXMciW
我懂,你朋友。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u36Xqvdcm
「……我讓他振作起來的努力好像都不太有效果,今天還差點被他揍了。雖然有小道消息,說他中學的時候就這樣了,是切里頓學院所有動物都畏懼的存在,然後大概是這樣才拿到推薦的,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4JX423GEO
所以真的是你朋友,還是這其實是某種自殘的暗喻啊?我又看過一次指引手冊,考慮是不是應該要把這個個案轉回去。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YE03UcmPQ
「……我有說過我是第十七區來的嗎?第十七區的動物,都像是候鳥一樣……」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49Aqup8hR
這應該是第三次提到了,但是畢竟我的責任是傾聽,所以只是繼續讓他說下去。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g1GphxVut
「……每次,從中央大橋進到市中心,我都會被那些雄偉的摩天大樓給震撼住,那個散發著無數的光芒,好像對著所有新到來的動物們發出邀請,承諾著,一切都有可能,機會無處不在,這是能夠容納所有動物的地方。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Adled1KEc
街上行人川流不息,繁忙的中央大街,生機蓬勃的,像是社會本身集合成一體那樣完美無缺的運作著。好像在告訴所有動物,只要願意,所有的願望,都能在這裡實現,因為我們同心協力之下,將是如此的強大,沒有任何阻礙可以拖慢我們邁向更完美明天的步伐。」有點突然的,我能聽見,他哭了出來。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I5ZJfYxOQ
「但是我理解了,這些都是假象。阻礙,一直都在,我們,就是阻礙啊!」他的話語因為哭聲有些模糊,但我也辦過不少離婚申請,所以不成問題。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khdwtQx9e
「中央市是機會之地,只是不是給我們的!中央市的居民們同心協力、和諧共存,只是居民並不包含我們!中央市承載了所有願望的火光,只是沒有保證他們會實現!」至少確認應該沒有自殘的潛在可能,應該也算是值得慶幸吧。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N3RmxoPNL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狀況了。我……不知道……都是,假的……」我能聽出來,他非常沮喪,語句中還夾雜著啜泣聲。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qRIV3GbE3
我有考慮請專業動物接手,但是我想,作為曾經也是如此困擾的動物,我有些心得,是能分享的。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iw25OjvtK
「謝謝你願意和我分享這麼多,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如果孟加拉虎先生不介意,我想要和你說說,我上一份工作,改變我生命的那天……」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8y1c5BTK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