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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彼岸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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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是一種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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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平常的例行公事,收拾好筆電從咖啡廳離開,只是現在的咖啡廳裡也沒剩多少客人,從開門就一直待到傍晚,緊了緊頸上的圍巾,冬日夕陽的出現總給人恰到好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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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溫,十七歲便以小說嶄露頭角,爾後又靠了出色的音樂天賦,作詞作曲,堆疊起足夠的人氣後才以正式的樣貌曉通於人,現在的她說來還是有大學生這個要務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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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她都不覺得自己的故事會輸給小說,說起來也可以說成某種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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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從小失去父母已經是悲情小說的必備開頭,天生能見常人不可見之物更讓紀溫早就對那些「彼岸」朋友見怪不怪,平時的都是儘量視而不見,或許是看的多了,膽子也大了起來,偶然面對「祂們」的搭話,也能越來越泰然自若的對應了,還找出了分辨出善意或者惡意、靈和活人的特徵——靈的脖子上或輕或重,都刻畫著黑色的彼岸花,又說起來,顏染得越深者,惡意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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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習慣能和「祂們」共處了,幸虧她靠著紀氏留下的遺產,總算是一個人撐過那段只有自己苦過才知道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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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關了你一道門,自然會再替你開一扇窗。可能正是因為如此,紀溫得到一種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能力——當手撫上閉闔的眼,前世善惡如白紙黑字寫明,呈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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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紀溫思索起這種能力的功用,她也只能自嘆道「真是個不實用的生活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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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似乎又變的不太安寧,這讓紀溫有時真的對能看到「彼岸」的人而無所適從,尤其在特別的時候,像是精神恍惚間,紀溫都回直接目擊到靈的死因特徵,該慶幸的是要不是看的夠多,多半也會被嚇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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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聽聞這棟建地不高的大樓,準備入住一戶新的人家,還是自己隔壁鄰居,「看來該去打聲招呼。」秉著這樣的想法,紀溫透著隔音不太好的牆,聽上去磕碰的聲音來源似乎就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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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擅長社交的紀溫難得有想打招呼的意思,自己一直以來跟鄰居幾乎沒什麼交流,不知是不是從小養成的性格使然,從來不做多餘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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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次卻出乎意料的吸引了自己,也可能是因為就在隔壁,也沒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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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外頭實在過於安靜,連搬動的聲音都出奇的消失,雖然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何如此留意,敵不過好奇心驅使,紀溫還是做出了與平常截然不同的舉動——她拿出冰箱剛順手包回來的蛋糕,開了門準備上門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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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直接迎來正好上樓來的主人,手上還抱著一隻慵懶賴在手臂上的棕毛狐狸。綰起的馬尾俐落乾淨,標緻的臉面無表情,讓人不禁愣著注視了幾秒,對方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無禮的視線,停住腳步抬頭對上自己的目光,眼裡投射過來的情緒還有驚訝,只是感到奇怪為何是如此情緒。冷冽的望進紀溫的眼海,感受到對方發出的威壓,整個空間墨上混濁的黑色,而對方的雙眼呈現血紅讓紀溫忍不住冷汗,只能受制於對方氣場被控制的死死,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惡意如此強的靈,紀溫此時只剩恐懼侵襲,無法有額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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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對方的來歷,表現出不同一般靈的惡意,直到確認頸肩上隱約透出來的黑色彼岸花,才讓紀溫有了底氣些,確認了對方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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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人啊,快逃吧身體,再不逃真的會被侵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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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似乎也察覺到紀溫的異樣,這才重啟腳步向著紀溫走來,不顧對方明顯不過的害怕,這讓她帶著玩味的心情再走近些,難得出現有趣的人怎能不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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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溫手心攥緊了汗,比以往遇到的靈更甚的力量讓人為之恐懼,尤其是她雙眼積累了好似幾世紀的無奈,更讓紀溫嚇的動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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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得到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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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眨眼瞬間,紀溫只覺眼前一黑,出乎意料大的掌心覆蓋上雙眼,又瞬間的離開,紀溫雖覺得身體一軟,但意志仍把身體撐的穩固,突然間好像又多了股陌生的力量融進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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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視覺的紀溫仍直愣愣的看著眼前女子,卻見她眉頭皺了一會,怕被看出異樣才趕緊收回到平常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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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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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不可一世口吻讓紀溫愣直了身子,不可違令的讓嘴顫抖的回話,而且額外感覺到了一股阻隔的氣場,好像把自己往牆上推了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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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紀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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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底為何會對這種黃毛丫頭如此害怕,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興許是久違的出現看得見自己的人類,附帶玩味的語氣輕挑的很,更是肆無忌憚,但隨之而來的感覺就沒那麼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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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溫感覺對方收斂了些氣息,壓迫感也緩和了多,只是那股把自己往外推的力度似乎沒有減小,讓人還是感到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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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安,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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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這句話後,顏安頭也不回的轉身走進屋子,紀溫卻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瘋,手好似受到什麼致命的吸引,向前拉住了顏安纖細的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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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了滔天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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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惹了什麼世紀仇懟,充滿暴戾的風狂驟的捲起,硬是把紀溫抓住顏安的手扯了開來,力道之大像是積累了數世紀的累怨,奇蹟似地自己竟毫髮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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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紀溫再次抬起頭來,一切又歸於平靜,像什麼都沒發生什麼的樣子,外頭的空氣也開始流動,時間總算恢復走動。目瞪口呆的也無法立刻了解剛才的見聞,感覺真實卻好像什麼痕跡也沒留下,只留下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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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空間只有顏安喘息的聲音,以最迅速的動作回到屋子,背只能癱軟的倚靠著門,任由力量不斷被牽扯的拉了出來,越發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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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溫⋯⋯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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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力的往門上壓了術才稍稍阻隔了力量的拉扯,冷靜下來的顏安只覺得羞恥,身為飄忽在人間千載的靈徒,被一個少有如此完整天眼的小孩打亂陣腳,冷靜下來才有其他心思去想,那人的是什麼術,人類可以施術嗎?自己的息被無止盡似的扯出,全流向了那個叫紀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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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撫上頸間,因為剛才突然間失去力量,才讓這個引以為恥的圖騰淡淡的露了出來,流連人間的顏安,要不是自己是來逐拭惡靈的靈徒,絕不會讓這種來自彼岸的東西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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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手機打了通電話,簡單的三言兩語交代下後,看了良久才按下掛斷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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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的東西真的用不太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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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留下來擔心會再次遇到隔壁不太友善的鄰居,晚上紀溫和自己為數不多了朋友梅臨時約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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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忙人怎麼突然有時間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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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喝了口晚飯中提前送到的飲料,打趣的問了這個忙翻天又不肯見人的朋友,要不是兩人從高中就是要好的同班同學,紀溫身為「不會再聯絡名單」裡的頭號,怎麼可能會現在坐在自己面前和自己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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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邊缺人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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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溫抬頭看向了梅,目光燒灼的梅都忍不住別過頭去,難得一見紀溫這樣,雖然本來就知道她的特殊情況,但事發突然,自己也得安排一下好答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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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突然怎麼可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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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硬生生的被梅給回絕回去,紀溫也沒多意外,畢竟這種不情之請也太突然,正常人都不太可能突然可以的吧,況且對象還是自己,哪天突然吸引了什麼超自然物體該怎麼辦,這種自知之明紀溫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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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有這樣天眼的人也不少,只是至多能看見影子,未嘗有像紀溫這樣完整的天眼,甚至能與祂們對話,也對祂們算是有些了解,回想起第一次遇見能善意溝通的靈都過了多久,也是因為那次,自己才有站穩腳步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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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過去有個靈曾給的警惕,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先生,讓人偶然地想起前些日子身故的爺爺,本來就知道對方已經是靈了,但是可以探知到對方沒有惡意,這才和老人家聊了一會,得知了靈界的事,知道自己身處的位置和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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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後人會成「靈」在世間徘徊,根據生前行跡決定將留在靈界多久,有些選擇懺悔,老實地留返人間贖罪空待下一世;有些則暗地裡的屠靈,讓其他帶著善意的靈墜落彼岸,只是為了替自己減低年份;還有些總是鋌而走險的,他們多半是帶著人的本能死性不改,抑或是被解脫慾望蒙蔽的靈,會以噬靈的方式解脫,他們仍然當回不去人,但能大幅減少他們被囚禁人間的時間,但人間的一條生命也得殞落,他們的存在和世間的氣息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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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只是這是我第一次遇到沒有惡意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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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坐在晚間公園的長椅上,要非常人見不著他兩人,不然就不會是一人的悵然背影,會是溫情滿滿的爺孫時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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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離開人間就能少受些折磨,沒想到死後的世界也沒有比較輕鬆,好險再留也沒多少時候,也該到解脫之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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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的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雖然說是根據生前行跡決定將留在靈界多久,但是可以感覺得出來,他老人家不過是想安分的待完這最後的時光,最後徘徊在人間記憶的熟悉中,迎接與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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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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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溫和老人家道別要走,她甚是感謝老爺爺的話,讓她也算是對靈界知己知彼,只是才轉頭剛走就聽到一聲低長的嗚呼,震驚之餘只見著那名老先生被惡意強烈的靈屠走,最後痛苦的面容變成是紀溫生命深處的恐懼,直到現在都仍忘懷不了的生死一瞬間,幸虧因為那靈力量不夠沒有對自己如何,但實打實的造成不小的陰影面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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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生命的殞落都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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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怎麼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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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沒事沒事,我們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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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溫被梅的話給拉回現實,每當想起這一切的荒唐,內心縱然說服自己這由不得自己選擇,很多事都是天注定,這也是自我催眠的一種,自己不覺得的奇怪,自然不會去在意旁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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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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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看見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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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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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梅的這句話堵的一臉茫然,連剛才想好的話都被推塞了回去,雖說紀溫高中整整三年,為了不帶來什麼奇怪的麻煩,沒有太多與人得的交涉,梅幾乎算是自己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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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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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溫板起臉來看著梅說,好在此時的梅還算懂眼色,等紀溫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多半是形容自己的懼怕,對於靈著個詞也是少有提及,紀溫知道,若是被常人知道靈界的一切,自己也是自身難保,自己說起來也算是生存在人與靈之間的交界,自然不敢大意,梅才似懂非懂的皺著眉看向紀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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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起來很像什麼被丟在人間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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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你說我該怎麼住在那裡啊,我是不是該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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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覺得你可以跟她好好相處,說不定可以得到什麼神的餽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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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紀溫當然聽得出來梅在拿她打趣,只是好不容易落得好生立命的地方,哪有為這種理由而搬離的,或許她們能好好相處,雖然想到這裡不禁讓紀溫冒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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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不經意離開梅來到了她的身後,在後方的沙發區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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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安,和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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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到底是人還是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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