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勋住院过后的几天,他给自己发了一张照片。当时正巧想要回家的自己收到他的信息,在他所发过来的照片中,自己可以看到照片内的他的手掌上捧着一缕赤红的头发。我稍有不解盯着照片片刻,就在自己想要询问详情的时候,他发来了一个视频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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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内的他和平时他人觉得头皮发痒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抓向自己的头发。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从头上抓下了一缕头发,表情顿时变得扭曲惊讶。视频的风格在外人看来可能是一种流传在网路上的搞笑视频。但深知内情的金信炎不禁心底飘来一阵寒风,这在暗预着肿瘤细胞已经开始吞噬他的生命能源,剩下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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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勋接着发来一张笑脸的表情包,想要拜托他帮忙到医院内的理发店进行剃头发的行程。盯着手机内的视频,金信炎的脸色逐渐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将双腿慢慢地从回家的路线改换至去往医院的方向。其实如果他想要的话,也可以以”蜘蛛侠“的方式快速到达医院,但此刻的他并没有那样的心情。他慢慢沉陷入一种挥之不去的情感漩涡中,穿过一道又一道从自己身边经过的路人身旁,五官与体感仿佛逐渐变得毫无知觉,就像是空有灵魂的人形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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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的双眼专心地盯着周围的视野与建筑,随着距离医院的地点越来越近。他缓缓地恢复了自己的神态与气色,刚刚在心底暗涌着的漩涡也逐渐平缓了动静。大概过去了20分钟的时间,他推开了一项陌生的大门,听外面的医生护士们说,这里是专门提供给那些得了不治之症的患者们剃头的地方。一般护士与医生们都不会进来这里,方便给患者与家人们提供一处私密交流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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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隐隐约约散发着各种洗发水的味道,只见王晨勋早已经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手机打起了游戏。手机内不断传出游戏角色攻击的时候所发出的音效与招式口号,王晨勋自顾自地对着游戏内的BOSS大喊大叫,和周围狭小封闭的理发间里散发的那股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倒是增添了不少活跃的气息。金信炎不禁有些忍不住地吐槽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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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里可是医院哦。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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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勋成功打倒了BOSS,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机,朝着金信炎露出笑脸。金信炎缓缓地迈出步伐,沉寂的房间顿时响起自己的脚步声,那股回音仿佛有股可以传达至达内心、触动心弦的力量,这多少让王晨勋隐约感觉死神再次向他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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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慢了吧?我好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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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信炎苦笑着,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默默地看向那些专门准备给患者的椅子与面前那道巨大的长方形镜面,镜子的旁边两侧贴满了不计其数的照片,那些曾经到过这间房间的人们仿佛停留在属于他们的时间线与故事里。他缓缓拿起放在桌面的理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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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我也会被贴在上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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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勋看着那些照片,声音无法控制地哽咽起来,强忍着鼻酸不让自己哭出来。然而金信炎似乎也没忍住,泪水已经在眼眶里疯狂打滚。王晨勋看了看镜子后面难受的金信炎,有些受不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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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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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信炎轻轻地将理发机抵在王晨勋的额头前,理发机开启电源后发出渺小的声音,随着理发机慢慢地深入王晨勋的头发,赤红的头发宛如下雨般滚落在他的身上。王晨勋看着镜中的自己失去喜爱的头发,眼泪还是从眼眶中落下了。金信炎一边集中着自己的注意力,一边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理发机。他细心地帮王晨勋剃着头部的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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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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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信炎下意识地向王晨勋抛出这道问题,然而王晨勋也很快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在我还是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不过那时候的自己并没有想要进行手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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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进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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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是害怕啦……一想到进了那间手术室后就再也出不来了,那自己至今为止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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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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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实我是伊斯雷尔·阿德桑亚与康纳·麦格雷戈的粉丝。他们挺立不倒的身影与坚韧不拔的精神,是我一直很憧憬的样子。尽管这些都是21世纪的故事,不过他们依然给我带来力量。现在剃了头的样子,感觉和他们好像啊……”
(伊斯雷尔·阿德桑亚与康纳·麦格雷戈皆为过去2000年有名的拳击职业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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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信炎很快剃完了王晨勋赤红的头发,只见王晨勋拍了拍自己沾上头发的脸庞与身体,感觉头顶少了一股熟悉的重量,整个视野都变得开阔起来了。他赶紧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着面前的镜子挥舞着拳头,嘴角自信地高高上扬。待在一旁的金信炎看着王晨勋露出笑容,心底不禁也开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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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马上我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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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是医院哦,安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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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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