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與鬼 - 第六章：我抓鬼的

其實，對於一個不能吃東西的鬼來說，竹筍好吃與否，數量多寡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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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鬼也明白，書生目前是靠賣竹筍維生，竹筍若數量不足書生就只能跟自己一樣喝西北風，沒幾天書生就真的會變成鬼來陪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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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鬼很盡責地守護竹林中的竹筍，誰來偷挖一律出現在他們面前問：「竹筍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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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聽著人們的尖叫聲和此起彼落的落跑聲，鬼，突然覺得這情形很有趣也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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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無意見發現，鬼時常飄著出門伴隨著驚叫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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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餘，書生也無法說什麼，畢竟鬼也是為了幫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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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書生再度揹起竹簍去市集賣竹筍，沿途還不到市集就不時有村人過來挑選竹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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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今日的竹筍特別大，我挑兩根回去煮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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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幫我留五根最小的，我家的孩子特別喜歡涼拌。」王武站在自己的攤子後朝書生方向大聲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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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粥攤今日座無虛席，老闆也對客人道聲抱歉走來書生這兒挑筍子，之前的筍子粥有好些客人都嚷著還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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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喝粥的人有幾個眼生的很，他們頭戴斗笠遮住面容，腳邊放置長筒竹簍，專心埋頭喝熱粥吃饅頭，對旁的人、事、物一點也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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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啊，好幾日不見你出來賣筍子。」粥攤老闆邊挑筍邊閒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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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書，也得等新筍長好。」書生向前一個村人收錢，也順便挑檢王武要的小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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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準備縣試？」粥攤老闆訝異看向書生，「咱們這村子有幾十年沒出過一個讀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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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笑笑，「我就是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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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參加今年村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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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是縣試、鄉試、會試怎麼還有村考？」書生皺眉提問，他從沒聽說村考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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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攤老闆嗤笑一聲，指向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村長，低語：「那是村長在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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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瞭然於胸，原來是銀子在考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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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攤老闆將筍子的錢遞給書生，「多存點，到時候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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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點頭，有些話大夥兒心知肚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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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攤老闆回去顧著攤子，順便向剛剛在粥攤喝粥的人收錢，之前那幾個面生的人付完錢背起地上的竹簍，其中一人壓低斗笠朝粥攤老闆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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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知道最近的竹林往哪走？」那人露出下半部的嘴和下巴，下巴處還有顆長了毛的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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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攤老闆詫異抬眸反問：「你們為什麼要去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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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得露出一口黃牙，「那兒竹筍不是很鮮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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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那裡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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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抓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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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手上的筍子落地，循著聲音看去，那些人不止不露出面貌，在衣衫外還套了一件披風，使人看不清楚他的衣著也就不知道他的行業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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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不糾纏，粥攤老闆不願說肯定會有人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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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人快走遠了，書生趕緊將筍子收起，王武這時候恰好過來拿筍子，書生便一股腦兒將筍子託給王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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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哥，我臨時有急事要處理，這些筍子就拜託你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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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手上還有錢沒給，懷裡就被塞了剩下半筐竹簍的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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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望著那匆忙跑遠的書生背影，王武搔搔頭疑惑皺眉：「這是怎麼？家裡灶火沒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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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你瞅啥？」李四嬸走到王武身旁跟著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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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要不唸書可改行當快馬呀！」瞧他跑起來健步如飛，腳程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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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抬手拍掉李四嬸偷偷摸摸伸過來的手：「想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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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嬸拿袖子遮蓋被打紅的手背，尷尬點頭：「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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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錢來買。」王武朝李四嬸伸手討錢，這可是書生托付給自己代售的，不能不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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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嬸倔嘴，她就是想試試能不用付錢就拿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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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一路狂奔，快接近竹林時一陣陣搖鈴的聲音從竹林深處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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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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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越搖越急也越來越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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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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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鈴聲聽著就讓人跟著心煩意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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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衝進竹林中就見到剛才那群人已經拖下罩衫、斗笠露出真面目——身襲明黃道袍、一手拿搖鈴、一手高舉桃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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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竹林外面圍了半圈，這地點還是鬼最常出沒的地方，一邊搖鈴一邊嘴上唸唸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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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曾到竹林偷拿竹筍的偷兒就站在那兒搓手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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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就是偷兒指路，難怪那幫人可以這麼快找到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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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恨恨瞪了偷兒一眼，隨即朝那群道士跑過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阻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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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之中書生沒注意到，竹林中的鬼究竟在哪，只想阻止這群道士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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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快住手！」書生邊跑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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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們不予理會繼續做著法事，而且還腳踏七星步，邊走動邊揮舞桃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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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才要推開那些道士讓他們別再搖鈴，偷兒衝了過來，用力一把撞開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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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偷兒撞倒在地的書生指著偷兒：「快讓他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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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庵說你就是被鬼迷了眼，大師們收鬼呢怎能打斷。」偷兒猥瑣地賊笑：「你還是乖乖的在地上坐著，看大師們怎麼收鬼，平時可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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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憤然而起，剛才身上被偷兒撞到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可他不能因爲這點傷就眼睜睜看著鬼朋友被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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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這群道士是好是壞，收了鬼之後又會如何處理，在沒確定這些之前他不能夠讓鬼被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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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怒吼一聲高舉拳頭再度衝向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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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兒因為書生憤怒的模樣嚇得倒退一步，趕緊舉起雙手來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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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也不是想打架他只是虛張聲勢罷了，見偷兒不再阻撓，書生越過偷兒朝作法的道士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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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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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你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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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立即停住腳步猛然回頭，鬼，就飄在他身後，似乎不明白自己在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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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快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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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玩躲貓貓？」鬼嘻笑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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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彎腰低頭喘氣，剛才跑得太猛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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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忘指向自己身後那群道士們。「他們⋯他們要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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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鬼聲異常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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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書生話還沒說完，鬼似一陣風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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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快來抓我！」鬼飄到道士那邊瘋狂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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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們迅速轉身，只見一團白霧飄盪在他們面前，還一直在對著他們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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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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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們愣了一下，敢情他們剛才的法事都是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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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將鬼給圍了起來，重新擺陣。高舉手上的桃木劍揮舞，嘴上也快速唸唸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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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圍在中間的鬼則是快樂的直轉圈，快解脫了，終於要去輪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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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半炷香過去，道士們的衣衫全被汗水濕透了鬼也依舊在，沒有消失、散去更沒有痛苦哀嚎，還猛朝他們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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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嗎？還要在這杵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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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透露一下，等等是先看見一道光呢？還是會有地府的鬼差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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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同我說說，我等等會經歷什麼？是火燒似的痛苦？還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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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們一直轉圈、一直唸詞兒，腳不酸？嘴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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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們瞎轉半天什麼事兒都沒有，真不是來浪費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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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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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其中為首的道士暴喝一聲停下動作：「徒弟們，灑黑狗血、施驅鬼符、拋綑鬼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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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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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弟子也跟著翻出身上法寶逐一對著鬼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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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徒弟率先祭出手上的驅鬼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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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鬼符衝飛上天在鬼上空盤旋幾圈而後爆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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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嚇了一跳，跟著向上看去，符咒爆裂自己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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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徒弟見大師兄的驅鬼符不管用，他也跟著拋出手上的綑鬼繩，暗紅色的繩索狹帶著濃厚的血腥臭味，直朝著鬼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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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下意識地退後一些，那繩子真臭！到底用了幾年沒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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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知，綑鬼繩只用處子月事的血一寸一寸浸染曬乾而成，那味道自然不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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綑鬼繩在二徒弟與鬼之間來回甩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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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還不快些綑起來！」為首的道士大聲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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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綑而是繩子根本綑不住！」二徒弟急得滿頭大汗再次數度甩出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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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綑綁，繩索根本直接穿過鬼的那團白霧再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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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動也不敢動，真怕自己一動那綑鬼繩就套不到自己身上，可那什麼繩的每每總是直接穿過自己的魂體，連個感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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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繩的莫不是壞了？」鬼，朝二徒弟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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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眼見驅鬼符無效、綑鬼繩也失敗，他接過三徒弟遞上來的黑狗血，對著上頭畫符念咒而後一把潑向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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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腥臭的黑狗血終於潑灑到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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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見鬼開始瘋狂叫喊、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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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與徒弟們紛紛欣慰點頭，終於有一樣法寶可以鎮住這隻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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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待在一旁的書生，方才見那群道士對鬼數度出手都沒有成果，心中大石剛放下就聽見鬼的叫喊聲，本欲再度衝上前，可他腳步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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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鬼叫聲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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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痛苦、哀嚎而是——嫌棄至極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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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眾人就聽見：「這麼噁心的東西又是什麼？我能不能撥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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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與眾徒弟皆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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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在一旁忍不住悶聲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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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兒見到苗頭不對轉身欲跑，剛轉身便被身後的村民們給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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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時候來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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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村長領著村民們站在竹林入口處朝眾人大喊：「都給我停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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