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誰跟你說我想當妖醫了？ - 柒:柚子，祂們真的都很自說自話欸

「柚子，生日快樂!」

「謝謝，這是...?」

他從小絨布袋中拿出枚胸針，刻著一隻連羽毛紋路都清晰可見的白色烏鴉，有著鵝卵石般滑順的質地，似是下一秒便要從指尖振翅飛騰。

「我們在市集買的!因為很帥。」

兔糖嘻嘻一笑。

「沒，其實是倒垃圾看到順便撿給你-痛欸!」

芥末還沒說完，黃祐叡直接一記順暢的肘擊。

他將它放在書桌顯眼的位置上，不過有一天突然不見了，他在所有可能的地方找了幾十遍有，卻怎麼找都找不到。

黃祐叡抵達了他的母校，大門口聚集著幾台印著各自新聞台logo的箱型車與駐足議論的民眾，就在他遠處觀望時拿起手機，發現兔糖已經打給他好幾次了。

「喂?!!柚子他...為甚麼?!」

「你冷靜點，他現在還沒死對吧。」

他低聲地安撫一接起電話就爆哭的兔糖，一邊裝做路人觀察附近的狀況。

「對r，還沒死只是靈魂出竅啦--」

看著芥末悠哉地在他旁邊晃來晃去，不要生氣生氣給魔鬼留餘地...黃祐叡下意識握緊拳頭。

「可是他已經沒有意識了啊..!嗚嗚嗚!」

「我等等過去醫院看他，你現在在哪?」

「我在家，吸...嗚嗚，我...等一下過去。」

黃祐叡掛斷電話後，走到靠近側門佈滿雜草的柵欄旁，伺機閃身鑽進一個略凹陷下去的縫。

「靠，柚子!難怪你遲到都沒被抓過!」

「閉嘴。」

一行人快速穿越B棟一樓走廊，由於小泡芙的buff，黃祐叡能看到某些似人非人的生物穿過牆或突然出現在他視野中。黃祐叡的膽子跟常人比起來大上許多，在被老鼠找上門前他甚至還不怎麼信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他並不懂其他人恐懼的事物應該要恐懼的點在哪，除了蛇之外，倒是現狀半人半鬼的芥末被嚇得要死。

「張界勳，不要在我耳邊尖叫。」

「可是他剛剛半張臉都沒有欸!」

「唉小嫩皮，怕甚麼?雜屑是在躲著本姑娘呢。」

白衣的本體在黃祐叡的背包裡悠悠地道，只留一張紙在前方開路，飄呀飄地，似是被風吹著，卻又在差點著地之際飛揚起來。

「柚子，這個有聲書好像很厲害欸。」

嗯，一上來還會把人命當玩笑來開。黃祐叡心想。

在C棟與D棟的交接處附近，幾名警察正在附近走動查看，他見隙躲到一旁榕樹下的死角。

黃祐叡一路上都在思考，張界勳之所以會在學校應該是陪校隊學弟妹練習的緣故，但為甚麼會跑到根本在排球場對角線的C棟?最令人費解的是C棟三樓以上還在整修，連怎麼上去頂樓都是個問題。

「好喔，現在怎麼辦?」

「我才想問你，不是說有一個土地公?」

「對啊，可是我看不到那個阿伯。阿伯-阿伯你在哪裡啊!我帶醫生過來了內!」

張界勳轉來轉去呼喚土地公的同時，黃祐叡查看起那塊如意。

「白衣，你有看到甚麼土地公嗎?」

「地主是沒看到，但這裡倒有點蹊蹺呀黃大夫。」

幾片紙屑落在他眼前收斂成一張紙，上頭竟畫著他們學校周圍的地圖。

「方才姑娘我繞了一繞，你們學舍後山上原本應有八尊地主鎮著，但所有廟堂像具空殼無聲無息，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甚麼意思?」

「黃大夫，先跟你講明白吧，地主與姑娘我雖然同為流主，但地主大多是由孤魂野鬼受人祭祀所化成，與你們始氏較為親近，能力自然也有所不同，這也是為甚麼祂能夠指點那個小嫩皮來找到你。」

現下流主消失竟沒留下任何痕跡，要嘛是被請走，要嘛是被擄走，無論如何，要是再找不到地主問清楚該怎麼辦，這小嫩皮可就沒救啦。」

叫人來自己還不見，黃祐叡皺緊眉頭。

「白衣你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

「哼，少對姑娘我指指點點，在那之前先來聽聽那邊的雜屑想幹甚麼吧，嗯?」

「柚子...」

才一個沒注意，張界勳痛苦地呻吟起來，黃祐叡定神一看，才發現有道模糊的黑塊纏在他身上，散發著可怖的氣息。

「這東西哪來的啊?!」

「嘖，區區發狂的野鬼罷了，傷不了黃大夫半毫。」

「不是，界勳!界勳現在要怎麼辦?!」

「說過了吧，這種未能安息的靈魂，姑娘我是管不到的，只有地主才有法子。」

黃祐叡焦慮地思考。

「白衣，你說地主是孤魂野鬼化成的?」

「是又怎地?」

「那現在就把祂拜成土地公啊，這樣總有辦法阻止了吧。」

「啊?黃大夫，這亂來的事-」

黃祐叡也不知道哪來的想法，往地上抓了一把榕樹果，就向它雙手奉上開始祈禱。

拜託拜託拜託了，變成土地公吧或任何其他的神，放過他一馬吧!

「哎!」

重獲自由的張界勳喊了一聲，急忙衝到黃祐叡身後躲起來。

「柚子柚子，那傢伙剛一言不合就衝上來掐我欸，寶怕死了。」

看你這麼有活力，真應該讓它多掐你幾下。黃祐叡心想。

那團黑塊逐漸凝聚，化成可以辨識的人形，只見祂癱坐在地上虛弱地喘著氣，目露兇光。

「黃大夫，你這著挺出奇不意啊，這雜屑倒真的有地主的範兒了。」

「你們是誰?對我做了甚麼?!」

嘶啞的叫聲直衝腦袋，黃祐叡痛苦地低哼。

「吵死啦，現在只管回答姑娘我，你剛有沒有瞧見這邊的地主?」

「我不知道甚麼地主，剛只是路過就被一群老頭給打傷了...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我就是被這個打的!」

祂憤恨地對著黃祐叡身上的如意大吼，本作勢要撲向他，卻又猙獰地倒了下去。

「好啦，那事兒就先擱著，黃大夫，現在正是練手的絕佳機會呢。」

白衣冷哼一聲，幾張紙片纏在他的手指上，轉眼間血絲從縫隙間滲出，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

「欸你-」

「感念十二尊首吧，以能成為我等醫匠基石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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