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rfeo,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跟Muntiacus他們在東北幽谷嗎?跑來這裡幹什麼?」
Bastato語氣稍嫌不佳的向Orfeo提出質詢。在他而言,現有數個疑問正圍繞於他心中──照理應與人家共行東北幽谷、尋找Blaike的真身下落的Orfeo,何以會出現在此?他是怎麼渡過萬龍湖,因而來到島上?還有他剛才說的話,又代表什麼含意?在這種時候,究竟出了什麼連他到現在都還尚不知曉的大事?其他同伴們的現狀又是如何?
且看Bastato面容沉重的凝視著Orfeo,期許對方能給出一個令他滿意的回答;而Orfeo則依舊了無生氣、雙目無光,語氣溫溫的答道:
「東北幽谷?去那種鬼地方做什麼?大家早就全都放棄,並且在半路解散後,各自回家去了,這你想必都不知道吧?」
「解散、放棄…你在胡說什麼?」
「沒錯,你也應該知道,在抵達那座山谷前,中途會經過柏拉迪市對吧?就因為他們不巧在市內遭到那個闇皇黑帝的襲擊,有超過一半以上的人全部死於非命;剩下那些僥倖不死的,由於太過畏懼人家的力量,意識到再這樣下去,終其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因此很識相的,趁事情還沒鬧大以前,趕緊散夥歸鄉。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如何?我親愛的摯友,你打算怎麼做?」
因遭到Blaike的襲擊,太過恐懼而選擇放棄討伐對方,事後便就地解散、返家還鄉?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種荒唐到家的蠢事?假定他們就是那樣貪生怕死、意志薄弱,僅遵從本能行事的小雜種,別說是討伐Blaike,單在面對化身邪鬼的Julian,恐怕早就望而卻步、畏縮不前了,憑什麼捱至Blaike的降臨與攻擊,才像縮頭烏龜那般的打退堂鼓?
以此,Bastato一口咬定這背後大有問題,不太相信Orfeo說的話,當即反口質詢:
「先問你,你手上有什麼充分的證據,足夠管我相信你的片面之詞?」
氣色陰晦沉重、毫無半點精神的Orfeo聞及此問,霎時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模樣甚是有些嚇人,連Bastato也難免感到背脊略微發涼,但很快便不被Orfeo於此所散發出的某種足以懾人心神的壓力所迫,當即回復鎮定。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sFTDCCn92
隨後Orfeo從懷中取出一份破裂不堪的銀色塊狀物,當面將它拋到Bastato的手上;Bastato把那東西拿在手中端詳許久,絲毫看不出是為何物,於是沒好氣的問道:
「你管這個叫證據?這又是什麼?」
「我若說這是那位叫Louis的雷俠,他身上那套鎧甲的殘骸,你信還不信?」
「什麼!?Louis的鎧甲碎片…難道說──」
大為驚駭的Bastato把手上的殘塊再看了個仔細,儘管它早已殘破不全、面目全非、了無光澤又滿面髒污,但假若依照Orfeo所云,它真是來自Louis平常穿戴在身的鎧甲一部份,縱然尚不清楚是哪個部位的缺角,如此恐怕便清楚意味著一件事情:它的主人早已遭到不幸!
「當然你若覺得還不夠的話,其他這些東西,你就好好看個清楚,再下結論吧!」
隨著Orfeo說盡,把一堆各種大小和形狀的小型雜物全都扔至Bastato面前;Bastato把鎧甲殘骸放在一旁,轉眼將散落在地上的物品瀏覽一番,發現一支還綁著斷裂弓弦的大弓殘塊,撇除跟自己來到島上的Bimons,只有Izky、Henry、Speedy,還有Speedy的師姊Cutely他們,才有這種弓箭手會攜帶在身的東西。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omOTzcusy
既然不止鎧甲,還有大弓等物品的殘骸在此,代表正如Orfeo所述,此時已然身亡的可不只Louis一人,還有別的同伴也已成為Blaike手下的犧牲品!
接著Bastato又見得一塊估計是用金屬打造的器具殘片,從它的表面形狀和顏色看來,就印象中,似乎經常會從某位平常裝著假腿的女性身上看到這種東西──裝著假腿的女生?聯想至此的Bastato不禁再次大驚,莫非這塊碎片,正是來自Carrie的機械義肢?那個女的也遭到了Blaike的毒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cPAy9CWcy
一念於此,Bastato又升起另一股不祥的念頭:Carrie都尚且難逃死劫,那Anny和自己心愛的Leah呢?她們是否也都在自己不知情的狀況下發生了意外?
且看現場有Louis的鎧甲、Carrie的假腿,以及不知究竟是Henry還是Izky或Speedy持有的大弓缺塊,為此越發感到驚懼與失落的Bastato,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把拾在手中的假腿殘塊落在地上,視線一轉,又發現了幾塊像是武士刀的刀片。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AiNjHgX1Y
以Bastato的認知,這八成就是來自包括Rudolf在內的那些忍者們的隨身武器的碎片。連那些忍者都無法在這場劫難倖免,Bastato實則既驚又疑,到底還有多少夥伴死於Blaike之手?
再來Bastato又從另一塊刀片附近找到了一副眼鏡──毋須多說,要不是看它那如今亦佈滿裂痕的鏡片,依然呈現著暗紅色,Bastato肯定不會想到這組暗紅墨鏡就是Laser的遺物!
「怎麼樣?看到這邊,你就是再不信,終究也得信了吧?」
且在Orfeo又附上一句,Bastato將那副Laser的墨鏡放回地上,心中掀起的波瀾尚未止息之間,仍尚存些許疑惑,抬頭面向Orfeo便又問道:
「我再問你,Leah她怎麼樣了?」
「Leah?啊…你是說你的同門師妹吧?她可命大了,儘管受了重傷,所幸尚無大礙。」
「意思是她還活著吧?然後呢?她人現在又在哪?」
「你那麼想知道就告訴你好了──由於她也體認到,無論是你或她,肯定都不敵闇皇黑帝的神力,就算你通過了考驗、進而取得寶劍,遲早也會同歸於盡,因此她在選擇放棄後,轉而跟Izky那傢伙一起跑了。沒想到吧?害怕死亡就罷了,有虧Izky平常都那樣瀟灑帥氣,已經立誓要和你終生廝守、生兒育女的她,到頭來也抗拒不了Izky身為男性的魅力,寧可和那種人苟且偷生,也不願意和你一起做無謂的流血抵抗,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諷刺的呢?」
Orfeo說罷,Bastato的內心再度遭受無比沉重的衝擊──這遠比剛才得知Laser、Louis、Henry、Rudolf及Carrie他們的死訊,要更讓Bastato深為震撼又難以調適。假若此言為真,意思是連自己遭到了總算能付出真心去關愛的女人的欺騙與背叛這種事情都還不知情,甚至從他身邊奪走她的人,亦是自己這輩子有所認定的摯友,有鑑於此,如何不教Bastato在驚愕之餘有所傷感?
「以上,就是我能告訴你的全部了。如果你已經沒有什麼想說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即使大家離開了你,作為自幼認識至今的摯友,我說什麼也不會棄你於不顧的,就讓咱們到天國去,跟我心愛的Yulitice,三個人一起在極樂世界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吧!」
Orfeo說著就把從剛才到現在都持於手中的七弦豎琴掉在地上,使其摔個破爛粉碎;其後便朝Bastato伸起了右手,作勢要帶他前往所謂『天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zhpcSnVwP
而Bastato念及於既然多數人都被Blaike殺害,連自己都不希望再使其受到二度傷害的Leah也都在變心之後,與他向來也頗信任的Izky合謀私奔,暫先不論跟他來到島上的Bimons、Botter跟Davis,還有Sonia和Miklu他們,此刻又身在何處,如今他又有什麼值得繼續為了擊敗Blaike而付諸努力的理由?在此感到無助又心灰的他,本能的把頭低下,既不注視Orfeo的面容,也不予以應答──
「Bastato,你聽得見我嗎?我是Sonia,我在用心靈感應與你通話。」
虧得耳旁全無預警的傳來Sonia的聲音,瞬即吸引了Bastato的注意,開口即詢問Sonia的當前位置;然而Sonia卻不說破,僅繼續用心靈感應,將自己的話語傳至Bastato的耳邊──
「Bastato,姑且不說人家是怎麼從柏拉迪市來到這裡,並且出現在你面前的,以你對其他人的認知,你覺得事情真有可能像他說的那樣嗎?」
「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否該否定現在擺在眼前的,我──」
「是這樣嗎?原來你自始到頭,始終不曾相信和你聯合擊敗Julian的戰友,遠比你想像的還要更加堅強和正直,即使面臨比變成邪鬼的Julian還要強大的Blaike,也絕不輕易退縮逃避,連已經打算與你白頭偕老、共度此生的Leah小姐,她那份對你貫徹忠愛的心也不相信嗎?而你若真的在此放棄,你知道Leah小姐一旦失去了你,她會有多難過跟傷心?其他同伴又該怎麼辦?你可又曾認真想過?跟人家去天國?當心其實是墮入地獄喔!」
聽得Sonia語氣略重、滔滔不絕的道出一大串,原本有感絕望的Bastato,又不禁有所動搖:到底她跟Orfeo,哪一個說的才是真的?假如Orfeo從頭到尾所述為實,Sonia何來根據去指證對方在撒謊?而若Sonia才是吐露實情的那一方,現在站在眼前的Orfeo又是何方人士?聯想至此的Bastato,難免又因而陷入困惑的泥沼,遲遲無法擺脫存於心中的疑雲…
「怎麼樣?作為你兒時的代理監護人,你怎麼回答代替Lilya老師悉心照顧你的我?」
「別猶豫了,親愛的老友,一切都結束了,那種無謂的努力是沒有意義的,放手吧!至於你要是還對你師妹有所牽掛,在出發以前,讓我帶你再去看她一眼,並祈禱Izky能幫你照顧好她,然後我們就一起在天上守護著他們吧!」
Sonia剛說完沒多久,且聽Orfeo亦接續開口。待後者跟著止聲不語,為此左右為難的Bastato還未下決定,很快又聽見Sonia的聲音傳至耳旁:
「容我說難聽點,你以為在這世上,大家都是沒有良心,單純只為利益著想,全然不顧他人,只會互相欺瞞跟傷害,最後落了個自取滅亡的弱者,所以為了擔心被他們連累,致使權益受損,因而處處懷疑人家,你不覺得你的自我意識實在太過旺盛了嗎?還是說比起那些陪你踏上長征的夥伴,這個叫Orfeo的男人,只因為他是你的兒時好友,所以更值得你加倍信賴?」
「喂!我有這麼說嗎?妳別隨便無中生有了行不行?」
「既然如此,那請聽我再說一句:這世上從來沒有人不活得辛苦的,人只要活著,就是會遇到各種酸甜苦辣,而它們正是讓你的生命更加豐富多彩的來源。但如果你從始到頭總是死抓住你的負面經歷不放,你將永遠只活在過去,又該如何繼續締造你的人生?」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zJdmJ6BXQ
「這…我當然知道…」
「所以了,也正因如此,曾經為了打敗Julian,而做出各種犧牲與奉獻的同伴,此時也都在努力,只為了不讓Blaike得逞,因此你就更要相信,自己絕不是在單打獨鬥,否則別說通過四大龍王的考驗和打敗Blaike,你要是真的放棄了,無論你往後有多麼後悔,哪怕我身為巫女族的力量再大,到頭來也無力挽救!」
待Sonia語畢,Bastato於暗中把她的話細細咀嚼一番──原來長期下來,總是認定人性本惡的他,基於自己那段晦暗且不願意提及與面對的歷史,包括針對Leah曾在David師兄的誆騙下遭致不幸的往事,由此導致他將諸多人士任意放大檢視為惡人,無時不予以質疑等預設心態,正是他畫地自限,也不曾用心面對真實人生的明證,是這樣說的嗎?
「那麼Sonia,我該怎麼做?如果妳才是對的,人家Orfeo給我看的又是什麼?」
「記得,永遠不要輕視自己之所以針對眼前的事物感到弔詭的原因,想想他怎麼可能在短期間內,從抵達東北幽谷的半路來到島上?再說,像Blaike這種與Julian不同,不是統治人類,而是恨不得將人類全部殲滅的魔頭,何以會只留他活口,還讓他來親口告知同伴們的後續跟下落?最後一個提示:你的試煉已經開始,願你能做出正確的抉擇!」
此話剛落,Bastato後續便再也沒有聽到Sonia的聲音。而Sonia最後留下的一句,亦是讓Bastato有所在意的:他的試煉?假若遵從他跟Davis和自己的兄弟們來到這座島上接受考驗一說為前提,意思是他此時已然面臨了由四大龍王所給予的測試的重大一刻?
到此,Bastato隨即有些難以置信的撇眸回望Orfeo,卻看對方依然雙目無神、面容憔悴、了無光輝,而那隻欲將Bastato拉起,並置於他面前的右手,始終不曾攤下;被摔碎至面目全非的豎琴殘骸也仍散亂不堪的被擱在Orfeo腳旁。依照Sonia所言,Bastato把最初在此見到Orfeo,所伴隨而來的思維全部串連起來,不出片刻,Bastato將嘴角一彎,露出自信中略含一絲貌似狡詐等意味的抿嘴笑,向Orfeo道:
「不好意思,你想去天國陪你的Yulitice小姐享樂,恕我不予奉陪,你還是自個兒去吧!」
本來猶如死人般毫無氣色的Orfeo一聽,頓時瞪大了兩眼,緩然把手垂下,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凝視Bastato,接著才有些不懷好意的說:
「是嗎?原來比起與我一同迎向真正的幸福,你還是放不過你師妹,又要把她從Izky手上奪回來,最後才一起接受被闇皇黑帝毀滅的命運嗎?真不敢相信,咱倆認識多年,結果老友你居然是這種愚蠢懦弱的無明小人,你這是寧可吃罰酒,也不吃敬酒,看來是時候得給你點教訓,讓你這種見色忘友的傢伙明白何謂真正的友誼了啊…」
因於交涉決裂之故,且看Orfeo擺露實則不滿的神色,同時被他遺落在旁邊的豎琴殘塊,竟然有若被賦予生命似的重新組合,很快就變得完好如初,彷彿根本從未損壞過似的,並自動返回Orfeo手中;Bastato亦重新打起精神,握緊雙拳並回嘴道:
「搞清楚,和老友一起做正事,我自然樂意相挺;可若跟老友一塊幹傻事,可不能多我一個,況且像你這種淨會自說自話的廢物,不配教我什麼叫友情,別笑掉人家大牙了!」
Bastato一面說著,趁Orfeo還未用指彈觸琴弦,迎面就揮出怒龍爪,再次破壞了Orfeo的豎琴;眼看自己的樂器遭致毀壞,Orfeo咬牙切齒的怒瞪Bastato,打算動手還擊;然而他作為吟遊詩人也並非武鬥者,如何鬥得過孔武有力的Bastato?
卻看Bastato毫不留情的使出衝天龍吼,將手無寸鐵的Orfeo狠狠的擊至四米之高,霎時慘挨重擊的Orfeo,不但未聽他發出任何一聲痛苦的哀嚎,反而含有他意的衝著Bastato露出微笑,宛如在對他說『這樣就對了,你做得很好。』那般,後續便從此消失,一點影跡均無。
於焉收招的Bastato見此,又因而臉色大變、震驚訝然,直至他雙腳著陸之際,原本被Orfeo拋出的那些來自同伴們身上的各種殘骸碎片,亦陸續跟著消逝無蹤;其後Bastato聽見附近傳來一陣偏向輕快韻律的掌聲,便依聲而望,才見來者是一名中年女性。
這名女子身穿潔白且繡有金黃織邊的女性貴族衣飾,和一條幾乎拖至地面的雪白長裙,身材豐腴且偏高,看上去幾乎與Bastato一樣高大;留著寶藍色且略偏長的短髮,頭上戴著一種外觀極其特殊,鑲有藍寶石的金黃王冠,儼然一副女王或王后等貴族人士所貫有的標準儀態。單看外表推估其年齡,即使不像Mareena那樣大約四十多歲,起碼與Louis的母親Mahoro差不多年紀。
Bastato的視線久久不離這名眼睛為水藍色、看起來挺仁慈和藹又不失幾分姿色的陌生女性的身影,好半响,他才注意到不知從何時開始就不見蹤影,卻在半途用心靈感應跟他通話的Sonia,這時也終於再現身跡,連忙喊道:
「Sonia!剛才妳去哪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幸好妳沒事。」
「抱歉啊,要不是這位女王大人特別約束,除了給予建議外,禁止隨意插手,一切都要你自己來,否則我也捨不得看著你身陷險境又孤立無援。」
「女王大人?妳是說…她嗎?」
兩人對話於此,正當Bastato一邊含有疑問的向Sonia提詢,順道用手指向位於Sonia右手旁的白衣藍髮中年女子,隨著Sonia以點頭稱是,對方才終於開口發話:
「初次見面,先作個自我介紹:本王乃是四大龍王中,負責掌管與象徵風屬性的風王Lindbail。介紹結束、話不多說,我們進入當前重點吧!恭喜你通過本王的考驗。」
「風屬性的龍王…是嗎?那麼,是不是也該解說一下,您究竟要考我什麼?」
「問得好,首先本王自古至今,所長期身負與延續的負能量為『悽涼』,要知道,由於人類屬於群居動物,他們之所以在活著時,能感受到充實跟存在感,多半正來自於身旁周遭的同類,所適時適當的給予注意與認同,因此就有了所謂的從眾意識。然而也因為這樣,人類很容易因得不到同類的接納與認可,而在孤獨與寂寞中迷失自我,導致心性扭曲,最終走上歪路、危害人間。本次的測試,就是要看你和你的同伴之間的『友情』有多牢靠和堅固,雖然就結果來說,算不上最優秀,不過幸虧你終究還是作出了正確的選擇。」
聽得Lindbail的解說,Bastato在嚴肅之中略顯不滿,理由不外乎在於怎樣才算在最良善的情況下,順利通過本次測驗?而Lindbail也似乎因注意到Bastato的神情,便接續道:
「儘管本王尚不曉得你以前的經歷如何,但舉凡是人,此生就是要面臨許多大起大落,沒有人會永遠處於低谷;總是站在頂峰的人也並不存在,正如有好就會有壞的不變真理,試想假如沒有黑暗,怎麼看得到光明?倘若沒有欺騙,如何突顯信任的重要和可貴?更別說因為將迎接死亡的到來,方能體認生命的份量。再者有因人類是群體生物,同時具備牲畜欠缺的理性,如此就要明白: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只有同心協力才能產生更大的力量,所以理解他人、相互體諒、從中建立情誼,藉以成就單憑個人難以辦到的偉業,正是人們這輩子最大、最難的課題。俗云:『不怕不翻身,只怕不齊心;事成於和睦,力生於團結。』,而要達成這項前提,自然就要看你們彼此所樹立的友情,是否穩當和可靠,否則何止擊敗你們當前面臨的最大敵手,你若還想獲得祖先遺留的寶劍,光是要掌控它,恐怕都有數之不盡的困難!」
Lindbail語畢,基於Sonia已經灌輸過一次觀念,這回再佐以這位風之女王的洗禮,Bastato深感自己又上了難得的一課,亦認知到或許誠如對方所言,自己與Leah和Izky還有Muntiacus跟Anny,包括Orfeo他們之間的關係,還尚不純熟與穩定,才差點被那個『冒牌』Orfeo給騙去,萬一選擇錯誤,想來也將面臨不堪設想的後果。以此Bastato方略有些許羞澀感。須臾,卻看Lindbail溫柔的把手安置於Bastato的頰旁,道:
「不過無妨,畢竟真正善良的人,即使被黑暗的衝動拐上歪路,最終肯定會重返正途。好比正義永遠長存人心,它只是偶爾也會沉淪,但不會因為它的沉落而消失。願你千萬別忘記:既然你是Billy的後代,即便不說你註定要得到祖先的遺物,你至今所走過的每一步,絕對都是有意義的,哪怕你不曾留意過也是。那麼,為了因應你通過考驗,本王要把這個交給你──」
說罷,Lindbail把手挪離Bastato的面頰,其後取而代之的,是將托著一塊被分成四等份、外表呈現天藍色澤、晶瑩剔透,宛若某種稀世珍寶那樣顯得無比珍貴的玉塊的左手,不疾不徐的移置Bastato面前──
據Lindbail所述,由於其他夥伴這時也在接受考驗,能領取這份寶玉的碎塊,方可作為通過測驗的唯一憑證。隨後又向Bastato告稱,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朝島內中央前行,直到抵達皇后之島的島中高原處才可停下腳步。待他和其餘參與考驗者,即Botter跟Davis他們在終點會合,把各自獲取的玉塊重新組合即可;Bastato謝過Lindbail,旋即帶著Sonia繼續踏上旅途。
就在Bastato跟Sonia在Lindbail的目送下離去,且說在Davis這邊,當他也意識到自己和其他夥伴走失,正欲試圖尋人,下一秒卻驚見眼前呈現出另一個全然不同的景象──他看見自己正身處於由鋼青色磚塊堆砌而成、鋪著大紅地毯、左右兩側皆有裝設明亮燭火的塔柱的樓層室內。不消說,這裡正是禁絕之塔的第五層樓。
「沒這麼誇張吧?不是已經來到皇后之島?為何這時會被彈回禁絕之塔?其他人又去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內心充滿疑惑的Davis放眼細看,見得在場有Climate、Peter教授、Steel、Pantera、Ace、Ablaze、Crystal、Frotron、Foudroyant、Curter、Katy、Karen、Actino、Mike、Brutalize等多數身為異變者的戰友們,含括隸屬皇族御用武鬥者的Falcon、Redan、Cyan、Shou四人的熟悉身影,各個都在塔中與敵軍拚死奮鬥,自又引得Davis大為好奇:前陣子在禁絕之塔的戰役,不是老早就結束了?何以會再見理當只存於過往的老舊情景?
大戰當前,彷若一名局外人的Davis,還想著自己是否因作夢而夢見曾經發生的往事,其後隨著眾人不巧陸續被Hunter兵團所配備、裝有可解除異變者的身負異能的解藥之矢射中,致使喪失了基本戰力後,緊接著又給敵軍幹部予以殘酷兇狠的重擊,最後才被身為七神鬥俠之首領的Drake用絕命邪龍等必殺技統統殺死,方使Davis的現下思緒,由震驚取代了困惑──
奪走所有夥伴性命的Drake僅消一撇眼就發現了Davis,估計有因他向來與Davis的怨恨之深,旋即忿然作色,打算朝Davis進攻而怒然衝向Davis;而Davis儘管尚不曉得現在是何種狀況,但出於自衛的本能使然,也絕不輕易坐以待斃,待Drake與他之間的距離已不過兩米之際,當即以昇龍霸擊飛了只攻未守的Drake!
說也奇怪的是,原本殺氣騰騰、欲將眼下目標千刀萬剮、碎屍萬段,神情猙獰的Drake,在捱受過昇龍霸的重擊後,下一秒竟然猶若蒸發了似的失去蹤影,一點痕跡均無,讓Davis詫異萬分:Drake如何會消失?是誰在背後搞鬼?此時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0xUOFpzeH
不過片刻,且見Davis在收招之餘,獨自一人降落於塔內紅毯上,存於心中的迷惑,依然久久揮之不去:他現在還在作夢嗎?或者他是否遇上了什麼目前還難以解釋的未知情況?
正當Davis還在納悶,事後剛才那些在Drake的絕命邪龍之下喪命的夥伴們,這時又突然紛紛出現在Davis面前,各個面色難看、橫眉冷眼,顯得萬目睚眥的模樣,看得Davis難免無所適從,心想這些人又怎麼了?為何都用一種彷彿看待仇家似的眼神凝視他?
「Davis兄,是你…都是你害的──」
首先開口的是Ablaze,隨著此句充滿怨氣的語聲方落,Foudroyant和Frotron跟Curter及Karen四人亦以點頭應許附和;Davis還搞不清楚狀況為何,Pantera出面說話了:
「虧我相信你是個值得大家尊敬的人,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牢靠,知道敵方手上有解藥這種危險的東西,也不早告訴我們,害我們喪失戰力且平白犧牲致死,事後你還想自己獨佔推翻魔皇軍跟Julian的功勞,像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又是人家的父親和別的女人所生的賤種,暫且別說還要不要臉,你拿什麼資格來拯救世界?」
Pantera說罷,一則Davis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接著Ace、Redan、Mike、Actino、Cyan、Crystal等人在對Pantera之言表以同意時,還朝Davis罵了許多難聽的話,把他狠狠羞辱了一番;良久,Peter教授和Climate也趁勢直追,略含怒意道:
「孩子,我們是一支團隊,與魔皇軍之戰,絕不只是你一個人的願望和責任。你想打倒敵人的心情,大家都共同擁有且能體會,但也因為這樣,你更應該顧及所有志同道合的夥伴,豈能只為了你的個人疏失,就任意摧毀他們的權益?這樣就算打贏了Julian又如何?敵人倒下時,還要連同戰友陪葬,如此換來的勝利,還有那個價值嗎?」
對此,Davis方寸大亂、驚惶失色,怎料曾與他共同患難、向領銜魔皇軍的Julian發起挑戰的這些夥伴們,會對他說出這種實則不順耳之語,彷彿他是個比Julian還更應該受到某種譴責的惡人般的令他極度不平衡──倘若這只是夢,姑且不說他是何時在半路上睡著的,最好快些讓他醒來,以免跟不上Bastato他們的腳步;可假設這不是夢,莫非是在禁絕之塔的戰役中落敗身亡的夥伴亡魂,特別挑在這種時候跑來找他訴苦吐冤?這怎麼說也未免太過離奇…
「不…不是這樣的…不可能…」
看著眾人不急不緩的逐步朝自己邁進,Davis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亦倉皇無措的頻頻搖頭道。直到他的背部不知撞上了什麼東西,方赫然止步、轉身一看,卻見兩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眼前:他們正是在斷背懸崖被賈幽斯鳥等食人巨禽給吞食而亡的Lizarfly和Behison!
Davis這回用平常的眼神望著這兩名基改獸人,畢竟若連在禁絕之塔戰死的夥伴都出現了,這兩位不幸成為那些吃人大鳥的口中美餐的好哥倆,會在這種時候跟著現蹤,也沒甚好稀奇。同時Davis亦作好準備,等著看他們又會如何指責自己。然而一來Lizarfly卻極其友善的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其後才聽Behison以相當友好,也全無敵意與惡意的語氣向Davis道:
「孩子,人家兩位教授跟Pantera兄說的都沒錯,今天會變成這樣,都是你造成的。但別忘了我們教過你的,這時你就要想:那又怎麼樣?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再怎麼怨嘆也沒用;何況即使是再怎麼深重的罪孽,遲早也需要洗淨。所以跟我們一起來吧!」
「跟你們…要幹什麼?」
「當然是透過死亡來洗清罪過,然後再到天國享樂囉!朋友,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只要你喜歡,隨時歡迎你加入我們的行列。要知道,這個世界早已徹底腐敗,而我們只為了給自己換取更舒適的生活,而各自拚的頭破血流,早晚也是會累的。假如我們從出生在這世上的那一刻就已註定要承受苦難和各種指責跟非議,那就應該虛心的接受毀滅,藉此獲得永遠的解脫,才是從此結束這一切的最好作法,又何苦得和不可違逆的命運作對呢?老哥,你說是吧?」
待Lizarfly得意洋洋的說完,Behison「嗯嗯」了兩聲,隨後又說道:
「孩子,你若還放不下你的愛妻,那我就這麼說吧,她現在也在天國等著與你重逢呢!不用猶豫了,我們就是答應她來幫忙接你,才來這裡找你的。如果你已經沒有其他想說的,不如現在就好該準備啟程了吧?讓人家等太久可不是件好事喔。」
聽得Behison出此一說,Davis再次心頭大驚,照他們的話中之意,代表連Yahui也遭到了不幸,或是已然殞命?假如沒弄錯的話,她現在應與Ruyue一起陪著Mahoro王后還有Lilya教授等人共同留守羅伊爾王宮,等候他跟其他夥伴們在擊敗Blaike後凱旋歸返。如果Behison所述為真,莫非他們反抗軍一眾在兵分兩路、各自前去東北幽谷與抵達皇后之島的這段期間,王宮那裡又發生了什麼無可預料的重大意外,連Yahui也在劫難逃?
且當Davis因聯想到這起事件的背後原因,極有可能是那個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Blaike,趁他們一行人外出時,方擅自出手所致,而有著不祥的預感;後續在瞄了Behison和Lizarfly一眼,又轉身回望,進而發現Peter教授與Climate及Pantera還有Ablaze他們全都不知何時已經失去蹤影之際,登時耳旁卻毫無預警的傳來一串聽起來挺像是Yuko的聲音:
「你就這麼容易受到他人搧動嗎?Davis先生,真虧你能對Yahui小姐貫徹衷心,為了她,也不惜拒絕人家我對你的好意,現在呢?醜話講在前頭,你要是背著她做出錯誤的抉擇,她自己不知道也就罷了,我說什麼也絕不放過你這個容易搖擺不定的負心漢!」
從剛才就持續陷入迷惘的Davis在總算聽聞Yuko之聲,心底方又燃起一線希望,不加思索便道:
「Yuko…是Yuko小姐嗎?妳在哪?發生什麼事了?」
「當然,你要是以為現在跟你說話的人是我姊,不好意思喔,她可還在忙著陪Botter先生呢!話說回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說實在話,我已經有點分不清什麼才是對的,而什麼是錯的了…」
「果然…所以難怪才會聽人家說,平常敢勇於直面敵人的你,乍看之下,確實很可靠;然而一旦換成出於內心的恐懼,就變成這樣優柔寡斷、畏首畏尾了嗎?你聽好了,沒有人會為了以前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而出來責怪你,不管是被斷背懸崖的食人大鳥吃掉的Behison先生和Lizarfly先生,還是在禁絕之塔被敵方殺害的Climate老師、Peter老師跟Steel教練他們,請記得:那不是你的錯,你毋須為了他們的犧牲而感到內疚,唯有他們用性命換取打敗敵人的契機,你若到頭來也不好好把握,平白浪費了他們的苦心,那才是最該受到譴責的行為!」
「真的…是像妳說這樣的嗎?」
「怎麼?從你會針對這點而存疑來看,代表你向來很有與自己認定的敵人抗戰的勇氣,可你知道嗎?人需要有勇氣才能與敵人作戰,這點的確無庸置疑;但真正更要鼓起勇氣的,是與自己的心魔對抗。先不說這是女王陛下與我們其他的同族人所時常耳提面命的,容我再說一句:可以請你別那麼自以為是的把Climate老師和Behison先生他們的死,統統歸咎為你的失誤嗎?為他們的不幸而負起責任,終歸只是一廂情願的個人想法而已,再說就算真的要負責,也絕不可能是叫你以死謝罪,而是要代替人家著手進行尚未完成的重大目標才是吧?想想看,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什麼?」
「那個…通過四大龍王的考驗,並且取得永恆之劍?」
「然後呢?做完這些事情,不是就應該去東北幽谷消滅闇皇黑帝,阻止他的人類滅絕計劃嗎?連這件如今被大家視為最重要的大事也都辦不到的話,別說其他人豈不是才真的白死了,以往至今,就只因為闇皇黑帝的存在與干預,導致丟失性命的亡者,你覺得又該拿何面目去面對如今身於九泉之下的他們?你想,你還能就這麼隨意輕信人家的流言蜚語,進而選擇放棄嗎?」
「我──」
被Yuko這麼一說,Davis方大夢初醒,同時似是因體認到自己的短淺與不成熟而有感愧疚,Davis最終一語不發、默默的低下了頭,也不知該何與Yuko應對。須臾,且聽Yuko沒甚好氣,但始終態度鄭重的接續道:
「哼!如此一來,你何止是輸給闇皇黑帝,也徹底輸給了你自己,更別說就算你是鬥士王Billy的轉世再生,儘管你們兩個到底都是不同的個體,有各自的靈魂與智慧,然而一路以來都是這麼崇拜人家的你,倘若你還因為自己是人家的後世,因而把消滅闇皇黑帝的這件事認定為這輩子非自己不可的使命,結果卻沒能做到你的前世都尚且做不到的事,難道不覺得羞恥丟臉嗎?以上,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抉擇,否則只要走錯一步,等著的就是永遠也洗不清的遺憾跟痛苦。」
語盡,Davis便不曾再聽見Yuko傳來任何話語。回眸才見一直立於眼前的Behison與Lizarfly均作勢向Davis伸手,有若欲將他帶往某處那般的表露善意。Davis將他倆的舉止看在眼裡,又思索著Yuko告訴他的話,好半响,Lizarfly彎起他那張蜥蜴大嘴,十足誠懇的衝著Davis道:
「別再煩惱了,朋友,先不說沒人能阻止闇皇黑帝,即使大家都無法諒解你的作為,我跟老哥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拋棄你的,從現在開始,跟咱們一塊享受真正的幸福吧!」
聞及此言的Davis以此又陷入了沉默。良久,正當Lizarfly跟Behison開始邁步朝Davis逼近,稍後卻看Davis彷若終於下定決心了似的,把心一橫,斷然和兩人道:
「你儘管胡說八道去吧,我要是就這麼跟你們走,其他夥伴肯定不會原諒我,幸虧我師父曾經告訴過我:存心陷害我們的人,總是會用最能討好我們的方式,來引誘我們落入他們預設的陷阱,再說我認識的Behison先生和Lizarfly先生,即使平常對我再好,也絕不會這麼自甘墮落,還勸我放棄此生非面對不可的挑戰。你們若敢說是專程來迎接我去天國的天使,我說:你們根本是要來把我抓去地獄的魔鬼,很遺憾,諒你們也辦不到──」
此言方落,原本倍顯誠意的Behison和Lizarfly,充斥於兩人臉上的微笑,於此瞬間蒸發殆盡。事後Lizarfly露出一抹奸邪的訕笑,連眼睛也化為普遍爬蟲類所貫有的直線式瞳孔,亦流露出狡黠惡毒的目光,看起來比以往還要更加嚇人──且看Lizarfly揚起帶有利爪的右手並道:
「看不出來你的意志力還滿驚人的,只可惜現在才發覺已經太晚了,至於你會否就此墮入地獄,還得看你有沒有那種本事!」
霎時間,Davis當場驚見這兩人竟有如易容變臉那般,著實充滿戲劇性的分別轉化為Drake和自己的父親David的形象。其後這對父子二人便各別握緊雙拳,怒然瞪向Davis──
「你這個害死我母親的死雜種,今天就是你要付出代價的日子!」
「到頭來,我如果沒跟那種低等下賤的巫女族人生下你這種不肖子,或許我的家庭也不至於變的如此破碎,你就為這段早該結束的孽緣而死吧!」
Drake和David前後各併出一句,Davis則冷冷的重哼一聲,也不跟他們鬥嘴,僅是靜靜的看著他們朝自己進攻──要不是親眼所見Lizarfly化成Drake的模樣,再者以現有的認知,真正的Drake還被關在羅伊爾王宮的地下監牢;同時David過去在歷經Drake的重創後,不但只能暫時坐在輪椅上,恐怕到現在也都還無法開口說話,更別說在見得Behison的形象變化,Davis根本不為所動,心裡唯一在想的,就是等待機會,適時出手擊滅這兩人!
David跟Drake赫然發出大吼,憤然衝向Davis;Davis則在算準時機和距離後,無所遲疑的朝兩人打出百烈拳,就在用最後一記右勾拳打飛二人,Davis更不手軟的打出『雙重昇龍霸』,狠狠的將他們全部擊至四米之高──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m3IeUIBPg
且在Davis準備收拳時,視線一滑,卻看David跟Drake都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痛苦或哀怨的神情,雙雙皆向Davis擺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更甚Davis還清晰聽得David用極為仁慈的語調,溫溫的和他道出一聲「幹得好」三字,當下便與Drake一併從Davis的眼前消失,再也不見一絲影子…
隨著David跟Drake父子倆失去身影,Davis亦驚覺四周的景象也跟著從禁絕之塔的室內,迅然轉變成另一個偏向於荒山野嶺的地方。放眼遙望之下,在Davis而言,此處看起來才比較像是位於皇后之島上所應見的風景,如此疑問便產生了:剛才看到的禁絕之塔,還有那些至今已經死去的同伴,充其量只是自己的幻覺?若此說為真,那些幻象又是誰造成的?
沒過多久,Davis聽見Yuko的叫喚聲,旋即本能的撇望發聲處,一來除了總算重見這位總是綁著高馬尾的巫女族人,二來與Yuko就此映入Davis眼中的,還另有其人──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y2XMPUE9r
卻看來者是一名身段高大,留著鮮紅色的及肩長髮,兩鬢至下巴處蓄有同為紅色的濃密鬍鬚,膚色呈土黃色的中年男子。且看他的前額兩端各長著米黃色且向後延伸的長角,右頰至鼻樑處還有頸部左側位置都繡有龍族形狀的刺青,感覺上就有某種由龍族化形為人的風味,再看他那一身黃色長袍等衣飾搭配,更使其無時不襯托出某種屬於古時帝王所常見的儀態與氣場,令人不由得豎起幾分敬意。
儘管如此,Davis似乎並不為這名男子所展露的韻味所動搖,依然一貫的向Yuko表以關心道:
「Yuko小姐,妳沒事真是太好了,那個…妳旁邊這位大叔是誰?從哪裡來的?」
「什麼大叔!真沒禮貌,麻煩請注意一下你的遣詞用句好嗎?」
被Yuko這麼一唸,Davis則挺不是滋味的瞪著她,只差在沒藉機反口提詢「那該如何尊稱對方」,黃袍男子先是稍有些許曖昧的乾笑了數聲,隨即講道:
「看不出來這位氣度這般豪爽且不拘泥小節的男人,居然就是一百年前,特地把寶劍託付在咱們這裡的Billy先生的轉世,看來命中註定之事,無論如何就是不可逃避呢!」
語落,Yuko跟Davis的視線便不約而同的落於這名外表如若古代帝王,卻有著爬蟲類所具備的直線瞳孔的黃眼男子身上;而對方也似是意識到,是時候該親口釋出詳情,便不再拖泥帶水,單刀直入的切入當前重點──
「失禮了,對於在歷經一百年後,將要回來領取家傳至寶的勇者轉世,先來簡短的自我介紹一下:本王正是四大龍王中,象徵與主管火屬性的火王Barakas,就輩份上可說是其他三位龍王的兄長。再來本王要恭喜這位轉生於今世的百年勇者順利通過了這次的考驗。」
自稱Barakas的黃袍男子說罷,Davis忍不住「啊」了好大一聲,通過考驗?對方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何時開始進行測驗的?而他又做了什麼,方有通過測試一說?顯得完全不明所以。待Yuko上前替Davis向Barakas詢問,說是關乎考驗背後的內情為何,且聽Barakas解釋道:
「有因本王從出世至今,所身負與延續的負能量為『怨恨』,它來自於人們對周遭彼此的同類所懷有的歧見與偏見,因而互相殘害所成,是世上最恐怖、最黑暗的事物。它能在不知不覺中使心懷它的人變得扭曲醜惡、泯滅良知、喪失擇善能力,進而犯下滔天大罪,最終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為了化解這種可怕的負能量,將它由負轉正,今次要考驗你的便是『勇氣』──這世間真正最讓人懼怕的不是敵人,也不是毒蛇猛獸,更不是什麼奸邪惡鬼,而是自己的『心魔』,它會把你此生存於心底的那段最讓你感到害怕、最不願意去聯想與面對的晦暗經歷,再次重現於眼前,使你感到悲痛跟挫折,最壞情況就是因此萌生怨恨,甚至絕望。至於你能在知曉自己作為人的本質下,絕不輕易動搖本該堅持的意志、鼓起勇氣、起手擊敗心魔,正是你完成本次測驗的一大明證!」
解說完畢,一則Yuko在情況終於得以明朗之下,露出良善親切,又有顯幾分如釋重負等意味的抿嘴笑;二來Davis似乎還因為這場針對他而突如其來的考驗,而感到有些迷惑,以致於久久無法釋懷。見此,Barakas便緩然步向Davis,把手沉穩的搭在他肩上,語氣豪邁且不失正經的說道:
「孩子,你要知道,這世上並不存在真正完美無瑕的人,每個人之間只有本身的汙點大或小的差別。但即使如此,也不能用來當作你將來會成為什麼人的衡量標準。真正決定你的人生的,不在於你的本性如何,而是你自身的選擇。就本王所知,你的前世在很久以前也尚還是個平庸無奇的愚昧小輩,唯有不斷經過各種身心上的磨練,方能邁向成為鬥士王之路。然而也該明白:選擇成為強者,並非要你從此變得無所不能又所向無敵,而是該永遠秉持一顆敢勇於直面挑戰的心。再者人不是萬能的,再怎麼樣也肯定有費盡心力都辦不到的事情,因此請記得:當你成功時絕不自滿,因為後面永遠都還有更大的難關正等著你去突破;當你失敗時絕不愧疚,不怕多次重頭來過,只怕自己從未跌倒過,乃是每個強者都不可違逆的基本守則,只要明瞭這點,你就有資格重拾前世的遺物。話不多說,本王是時候要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去處理了──」
Barakas把手挪離Davis的肩膀,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塊散發著澄亮的鮮紅光澤、被劃分為四等份,恰如某種獨一無二的無價之寶那般顯露出貴重氣息的玉塊,接著用左手抬起Davis的手掌,將那塊握於右手中的寶玉,不疾不徐的安置於Davis掌中──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luvaTPV9V
看著這塊不知代表與象徵何物的神秘玉塊,Davis和Yuko互望彼此一眼,前者依舊含有少許不解,一經提詢,方聽Barakas述道:
「這是一種叫作『四靈寶玉』的珍寶,由於蘊藏在玉中的四種靈力,目前皆被拆分成四等份,原先由本王持有,現在移轉給你的,是其中象徵勇氣的火玉;至於若要問另外三份玉塊的下落,那就得等你的前世在這個時代留下的三個子孫,全部通過本王的兄弟姊妹給予他們的試驗,之後你們得把它們重新組成一份完整的寶玉,屆時你的前世留在島上的遺物才會再現人間。從現在開始,你只需往島上的高原處前進,等你和前世的子孫們會合後,把玉塊組合起來就行。出發吧!」
Barakas朝後倒退了數步,向Davis跟Yuko做出恭送的動作,示意他們現可啟程;看對方那端莊有禮的姿態,原本總是給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帝王氣質的他,這回也倒像是舉止溫文又知書達禮的賢士。到此,兩人均滿懷感激的謝過Barakas,便重新上路了。
「大哥!Davis兄!老弟,你們在哪?要是還在的話,就回覆我一聲啊──」
若非來到皇后之島上者,此刻都得面臨與接受四大龍王所設下的試煉,否則且在Davis與Yuko還一邊在路途中談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總不至於連這串源於Bimons的喊聲也都聽不見,更別提於此也在順利完成這場通往強者之路的試煉後,準備在終點集合的Botter與Bastato等人。
言歸正傳,在數分鐘以前,由於Bimons發覺不只自己的兩個兄弟和Davis,連陪在自己身旁的Miklu跟另外三位巫女族人也都陸續不見身影,不免感到有所蹊蹺,決定邊走邊嘗試把人找回。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xZeryzBks
然而不論Bimons如何煞費苦心,在荒蕪一物的深山野地這般漫無目的的迂迴前行,始終未見半條蹤跡可循的影子,為此Bimons亦進而心生憂慮──連走失的同伴都尚還搜尋不著,晚些又該何趕上四大龍王的考驗時刻?
在心慌意亂之際,Bimons殊不知從他跟夥伴們踏上這塊島嶼陸地的那一刻開始,所謂的考驗早已於焉展開。而因應此番話的證據,在於Bimons耳聞一把頗熟悉的女聲,順聲而望,方見來者竟然是此時照理應在前往東北幽谷的半途,而不該出現在島上,身為他女友的女腿師Anny;隨後Bimons更見在Anny身後,紛紛出現了數道看起來頗熟悉的身影。
「Muntiacus兄、Mothgel小姐、Katy小姐,你們怎麼都在這裡?還有…啊──」
是什麼令Bimons彷彿喉嚨被堵住了般的發不出聲?原來在Muntiacus跟Katy等人現身後沒多久,接著映入眼簾的,居然是被鐵鍊扣住手腳的Behorn與Bestag兄弟倆,Ray、Flea、Burst等摔角三俠的成員,其後再現身跡的,便是隸屬七神鬥俠的所有團員,包括Bat與Micu還有Pinkrose這些在過去都曾於魔皇軍底下活動的人。
Bimons以此大感詫異:在準備接受四大龍王給予的試驗以前,Anny卻帶著這一大群人現蹤於眼前,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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