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戰》 - 第十五章《光》－（上）

黃大汕區代表－黃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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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力量是源自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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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黃仙畢生都追求的問題。

「你想知道……力量的泉源？」

「對，我就是為此而來拜師的。」黃仙答道。

「為甚麼你想得到力量？」住持如此問道。

「這個世上的問題非常的多。要解決問題，就需要具備一定的力量才行的。」

「那麼，你覺得具備力量以後，就能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嗎？」

「…………」被這麼一問，黃仙頓時啞口無言。

「比起單純的力量，我們需要掌握的可是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

「沒錯，那就是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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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仙張開了左手，變出一個光球來。他將光球放到腹部的傷口上，即時為自己進行止血。

「呼～總算是止了血。」看到鮮血沒有繼續從傷口流出來，黃仙也稍為安心下來。「不過，麻煩事現在才開始……」

在黃仙的面前，是一隻被厚重鎧甲包裹著的鐵鳥，亦即是貫堂。

本來以為剛才已經確切地將對方擊毀，卻沒想到竟然還冒出個第二形態。

「我說呢，這算是犯規了吧？」黃仙對著面前的鐵鳥說道。

「港戰本來就沒有訂明規矩，禁止使用不同形態參戰。再說，即使是換了個容貌，現在跟你對峙的，依然是我這個人工智能。」鐵鳥裏傳出了貫堂的聲音。

「這樣說的話，就算我把你這個鐵鳥形態打敗，你也能依附在其他機械裏『復活』吧？」黃仙問道。

「誰知呢？」貫堂簡短地回答。

按照貫堂的回答，黃仙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測沒有錯。雖然對方可以將「大腦」轉移到其他機器上，不過……

「……只要把大腦擊毀，一切就能解決吧？」

無論對方的樣子變成如何，反正只要將對方毀滅至粉身碎骨就可以了。

擬定好作戰計劃後，黃仙便憑空變出好幾個光球，準備發動下一輪攻擊。

「無論復活多少次，我都會把你擊倒的。」

黃仙的手指一彈，浮在空中的光球仿似賜予了生命一樣，向著貫堂直飛過去。

「同樣的伎倆還要使出多少次？」貫堂拍動著自己的雙翼，同時啟動了安裝在尾部的噴射裝置。在光球擊中貫堂之前，鐵鳥就如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開了。

大概是改變了形態的關係，貫堂的機動性比剛才還要靈活得多，黃仙發出的光球通通都沒能擊中貫堂。

貫堂在天空上任意翱翔，黃仙的眼睛幾乎跟不上對方的足跡。

「這種速度也太犯規了吧？」黃仙對貫堂目前的動作感到無言。

「我可是將你剛才的作戰模式完完全全的分析過，每一個行動都盡在我掌握之中。按照我的分析，你能擊敗我的機率……是零。」貫堂確切地說道。

「數據分析嘛……」黃仙嘆了一口氣。「可是，我可是不會完全相信這些東西的。因為比起數據，我還有更厲害的武器。」

黃仙雙手合十，口中暗念咒語。幾幅光牆就在身邊冒出來，保護著黃仙。

「如果你有辦法擊中我的話，那就即管來吧。」

「無論使出甚麼的招數，我都能一一破解掉的。」貫堂展開了雙翼，從羽翼之間放出了無數的浮游炮。

在貫堂的程式驅動之下，浮游炮像是得到了生命一樣，馬上繞到黃仙不同的盲點發炮攻擊。

「我就是猜到你會使出這種招式。」

在浮游炮走到黃仙的盲點發動攻擊之前，圍在黃仙身邊的光牆及時移動位置，在黃仙的盲點替他擋下子彈。

憑著不斷移動的光牆，浮游炮終究也無法對黃仙造成任何傷害。

「這些到處飛的蟲子也太麻煩了。乾脆一網打盡吧。」看著身邊不斷亂飛的浮游炮，黃仙只覺得看到心煩。

黃仙指劃一下手指，浮在空中的光牆便開始移動，把亂飛的浮游炮圍在一起，所有的浮游炮像是困在光牆造的盒子裏。

黃仙再彈了一下手指，困在盒子裏的浮游炮就連同盒子一同引爆了。

「呵～原來還有這一著。」貫堂對黃仙的應對手法感到驚訝。

「人類就是這樣，總會在絕境之中激發潛能，把所有的難關一一突破。」

「是這樣嗎？」面對著黃仙的回應，貫堂完全沒當作一回事，腦內只是馬上構想下一步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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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真是太殘酷了……」黃仙歎著氣說道。

行走在一片頹垣敗瓦之中，黃仙看到的就只有絕望。

「還有人、還有人嗎？」黃仙大聲地呼喊著。不過儘管他大聲呼喊，回應他的就只有到處飛揚的沙塵。

黃仙背著一個大木箱，在面前的頹垣敗瓦中尋找尚餘的生存氣息。

「有人的話就說一聲吧！我這裏帶了些食物和急救藥物，有需要就喊一聲吧！」

這是發生在禾日港剛剛分裂成十八區的故事。

在前政府正式崩壞以後，各地的領袖紛紛抬頭，開始建立屬於自己的領地。而建立領地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發動戰爭。

隨著接連不斷的戰爭，十八區的雛形也漸漸形成了。

不過在新政府陸續成立的同時，禾日港其中一群人卻因而處於水深火熱之間。那就是普通的百姓。

原本平和地生活著的百姓成為了戰爭下的犧牲品。在戰爭降臨的時候，散落在各地的村落可算是無一倖免，全都被炮火所摧毀。

面對著戰火的摧殘，黃仙感覺到的就只有自己的無力。自己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背著救援物資，接濟落難的百姓。

「哪怕只有一個都好，哪怕只是救了一人也好……」

就在這時，黃仙聽到旁邊的碎石堆傳來了「咔嚓」的聲音。

一聽到聲音，黃仙馬上衝上前，把面前的碎石撥開。雖然雙手被滿滿的碎石刮傷，不過黃仙也不願意放棄這一絲的希望。

當黃仙拿開眼前的石板時，發現了壓在石板後的一隻手。

「是人………是人啊！」雖然不知道壓在下面的人是否仍然存活，不過黃仙還未來得及思考，雙手就已經行動。花了不用一陣子，黃仙終於把壓在碎石之中的一個小伙子給拉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把對方救出來以後，黃仙馬上伏在對方的胸口，確認對方依然存活。

「好、好痛……」替小伙子急救的同時，黃仙聽到對方以微弱的聲線說道。

聽到小伙子微弱的聲音，黃仙馬上加快檢查他身上的損傷，直至看到他的下半身。

被碎石壓壞了的右腳。

看到小伙子血肉模糊的下半身，黃仙整個人都不知應該給予甚麼反應才好。

「啊啊啊！！！我的腳啊！！！」大概是留意到黃仙的表情，小伙子察覺到自己被壓壞的右腳，隨即發出一陣淒慘的呼喊聲。

「沒事的、沒事的，我會把你治好的！」看到小伙子激動的反應，黃仙能夠做的就只有盡力的安撫對方。儘管知道自己沒能力將壓壞的腳給治好，黃仙希望的就只有盡快替小伙子身上的傷口止血。

完成治療以後，小伙子的心情也稍為冷靜下來了，但始終也不敢望向斷掉的右腳。

「小伙子，你接下來打算怎麼樣？」黃仙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父母都在之前的戰爭喪生了，我又變成了這樣。」

「……」面對著小伙子的哭訴，黃仙也沒能做些甚麼。

「為、為甚麼我會遭受到這些東西的？」小伙子雙手抱頭痛哭著。

黃仙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靜靜的傾聽小伙子的話。

「無論變成怎麼樣，你也要努力生存下去才行。」

「生存？其實我倒不如死掉還更好。」小伙子以平淡的語氣說道。

「怎可以那麼簡單就說出『死去』這種話？怎可以就這樣放棄希望的！」黃仙盡力勉勵小伙子繼續生存下去。

「希望？在這地方還可以找到希望嗎？」放眼四周，兩人看到的就只有一片頹垣敗瓦。

「一起生活的家人不在了！一直住的村落都不見了！你還要跟我說前面有希望？我倒不如跟我的父母一起死掉，至少還能留在一起！」小伙子突然大聲呼喝道。

「………」黃仙一時語塞，完全沒有反駁小伙子的餘地。

「………啊，對不起，說得有點過火。」大概是察覺到黃仙的反應，小伙子馬上向黃仙道歉。

「不，是我太自以為是，甚麼都不知道卻又說出這番話來。」

在這尷尬的氣氛下，兩人隨即迎來一陣子的沉默。

「那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樣？」

小伙子抬起頭嘆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有時間的話，或許會到大仙寺吧？」

「大仙寺？」

「那是在我們區內最著名的一間寺廟，聽說在戰爭爆發後已經接收了不少流離失所的百姓。如果你想幫上更多人的話……或者可以到那兒走一趟。」

「大仙寺嘛……好的，我即管到那裏看看吧。」

就這樣，黃仙看著小伙子一拐一拐的慢慢遠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

「希望嘛………」

看著眼前這片荒漠之地，黃仙總算是明白小伙子話裡的意思。在平民眼中，在這之前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希望。

普通百姓唯一能夠做的，不是生活，而是生存。

「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所有人生活下去呢？」黃仙再一次背上木箱，出發去尋找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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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仙在旅途遇上其他流離失所的人，有些是身體殘缺，有的是數天沒有進食，有些是失去了最愛的親人。

對著這些不同處境的市民，黃仙可以做的就是將木箱裡的食物全都拿出來分享，以及運用自己的醫術治療身體上的傷痕。

黃仙能夠做的，也僅此而已。

儘管身體上的傷痕能夠治好，但心靈造成的創傷卻沒有方法磨滅。

黃仙一邊走著，不自不覺間就來到了一座大山前。抬起頭看，只見山頂的位置建了一座寺廟。

「那裡就是大仙寺吧？」

為了尋找心裡的答案，黃仙攀上了眼前的大山，向著遙遠的大仙寺進發。

「既然是這麼多人都想前去的地方，那麼這裡肯定就能找到希望。」

黃仙在沿途上打聽過有關大仙寺的消息，發覺不少人都把那裡當作是戰後最後的避難所，大家都對大仙寺充滿著憧憬。

黃仙懷著尋找希望的心情，走到了大仙寺的面前。

「這裡就是大仙寺嗎？」看著眼前的大仙寺，黃仙整個人目定口呆，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目定口呆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大仙寺的裝潢暗淡，而是因為大仙寺的規模比黃仙想像中的還要大好幾倍。

本來以為大仙寺只是一間簡單的寺廟，不過建在黃仙面前的，與其說是一間寺廟，倒不如說是一個小社區比較適合。住宅街、讓人活動的廣場、學校，一個社區需要具備的設施，這裡都一應俱全。

黃仙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直至看到了寫著大仙寺的牌匾。

「請問……這位施主是？」走上前搭話的，是一位剃了頭的和尚。

「……啊，我聽說這裡收留了不少流離失所的百姓……」

「嗯，的確如此。不過施主你……」和尚上下打量著黃仙，怎樣也看不出黃仙是前來求助的。

「啊，其實我是醫生來的，希望在這裡出一分力。」

「真的對不起，我還真是失禮了。」和尚連忙向黃仙鞠躬道歉。「這邊為您帶路吧。」

和尚攤出了一隻手，示意黃仙跟著他向前走。

走進大仙寺的時候，黃仙再一次覺得自己身處的寺廟已經發展得非常成熟。

「大仙寺是用了多少時間變成這樣的？」黃仙向和尚問道。

「這個嘛……大仙寺雖然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不過變成這樣繁華也只是戰爭以後的這段時間。」

「要是這樣的話，這還真是厲害，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聚集了這麼多人。」

「嗯，這也是多虧大仙的力量。很多人也是因為開始信奉大仙而得救的，我也是這樣。」

「那位大仙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當然啦，大仙可是會為我們這些凡人指點前路，讓我們在這亂世中仍能平穩生活。」

「哦，是這樣嘛……」雖然不清楚和尚所說的是不是全都是實話，但既然這裡能夠聚集這麼多信眾，相信那位大仙也有一定的實力。

兩人說著說著，很快就來到了大仙寺的前面。

在寺廟的深處，有著一位披著袈裟的和尚在裡面打坐，不斷唸著佛經。

大概是察覺到抓緊自己的腳步聲，和尚停下了唸經，轉身望向不請自來的客人。

「這位施主是？」

「你好，我是黃仙。希望我的醫術能在這裡派上用場，為其他人帶來希望。」

「先自我介紹吧，我是這座大仙寺的住持。能有志同道合的人加入我們當然非常好，相信大仙也會十分欣慰的。」

「那個，請問你們說的大仙是？」雖然跟和尚說了大半天，不過黃仙還未搞清楚他們口中的大仙到底是誰。

「大仙可是一位高深莫測的神明，時刻都為我們指點前路。」

住持向黃仙展示面前的祠堂。祠堂除了燈火通明以外，最矚目的還有是放在祠堂正中央的布幕。布幕被放置在四周的燈光照射著，超出了一個佛像的身影。

「那位就是大仙嗎？」黃仙慢慢走近面前的布幕。

「唔，沒錯。不過請不要太接近大仙的佛像。」住持帶著警告的語氣說道。

「啊，對不起。」

「居住在這裡的人都是信奉著大仙的。只要內心向善，而且遵從這裏的規條的話，大仙也肯定願意接納你的。」住持向黃仙伸出了手。「就讓我們一起將這裡建成百姓的避難所吧。」

黃仙沒說甚麼，點了點頭後便伸手跟住持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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