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相愛》//既然寂寞，點解我哋唔可以一齊？ - 四、白（1）

青青時常在凌晨時分，穿着睡衣到屋企樓下閒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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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家的感覺很孤獨，家人全部都睡着，一點聲音都沒有。她沒有自己的房間，於是每晚都會留在白光燈曬着的客廳，對於細小的她而言，是太大、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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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光一直在營造一種空蕩的落泊，牆壁的碎屑在剝落，頭皮都變得乾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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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算他們都醒着，也不會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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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矯情吧；誰的晚上熱熱鬧鬧呢，但她卻覺得很孤單，還有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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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希望得到別人的肯定，譬如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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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總是關顧弟弟多一點，可能是因為他更能幹，亦對未來更有清晰的目標；而她不是，她做什麼都只停留在「穩陣」，在確定想要什麼後，達到該目標便會收手，不會再作任何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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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青青沒有遠大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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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版了小說之後，父親和她說多了話，雖然話題重複，但至少讓她感覺他願意將關注多放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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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必須，或者是渴望，能有更多人的看她的小說；那麼，她至少能不太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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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自信心很薄弱，父親愛她，卻，表達愛的方式使她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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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父親知道她到中學做導師時，說：「你有咩可以教到畀人？有人聽你講咩？你成績算好好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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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知道她在私補時，說：「你睇落同小朋友都冇咩分別，點幫人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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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知道她在工作時，說：「咁咪好，唔使喺屋企做寄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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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她中學畢業之後，重重複複說了兩年，從來不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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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始也很禮貌地回應；後來氣不過，便說：「搵到錢咪好，個樣唔成熟都唔緊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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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批評她讀書不努力、不勤快，揶揄她的相貌和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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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不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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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在她耳內，卻感到他的嫌棄，於是她失落。所以，平時，她與任何人面對面相處，都怕說錯話；家的薰陶，令她十分擅長說出令人不悅的話——這是代代遺傳的，無人能責怪，相信這也非父親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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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永不可能如同弟弟一樣自律、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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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血親都拿來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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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自信在較短量長中不斷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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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內在是自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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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之後，青青行到便利店，逛了一圈，什麼都沒買，又回到樓下的長椅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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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喜歡這樣的時光，下班回家的路人都因為過分疲累而不會過分注視她，她的米妮睡衣便是平常地攤在長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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缷下一切偽裝，她終於能做自己，不用社交，不用幽默地說些好聽的話，只需靜靜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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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的渴望或者壓力，令她認為自己的價值轉化成可見的量化標準，例如讚好、留言的數字。她知道這是不對，卻會為此追趕，加快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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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如此，她感受不到溫暖，即使，這已是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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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也不算累，但是未曾停止的自我博弈，讓她越發輕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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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這種東西，是有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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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conditional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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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的比較心理很強烈，這是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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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誰，她都會將自己與對方比較一遍，相貌、才能、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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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易地發現他人的優點，然後放大，再不斷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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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電話震動，阿行傳訊息給她：「可以Fac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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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青青整理一下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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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致電過來：「你點解喺街？着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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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趣。你做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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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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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媽媽搞啲咁嘅嘢。」她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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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啊，啱啱同朋友食完飯、佢生日，突然諗起你啫。」阿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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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伊嵐生日，他揶揄她沒有男伴、才找他攝時間；他買了一個小小的蛋糕給她，看她許願時閉眼的由衷，突然想起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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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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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同你慶生，嚟緊係齊頭數喎，幾好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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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笑笑，心想，不知他們的友誼能夠捱到她生日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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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同你講一樣嘢。」阿行看着青青，凝重地說：「我係新垣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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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嘢啊？你想做佢老公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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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der啊，我係你match到嗰個新垣結衣，你記唔記得我啊肥仔聰？」他的語氣重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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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啦你，」她記得，二人第一次見面，她就告訴了他在Tinder的見聞，只當他在胡扯：「好啦好啦，結衣係咪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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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係新垣結衣。」他不禁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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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阿行說出青青講過的舊事，例如，她曾在喝完珍珠奶茶後、在公廁嘔吐，珍珠狀似仙草；某次和老師吃飯時談笑風生，回家才發現牙縫裏攝了很大條菜；中學時，她在地鐵站誤進男廁之後，假裝盲人跌跌撞撞摸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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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咩？」青青呆呆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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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諗起呢件事，之前唔想咁快講，但而家唔想呃你。」阿行認識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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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如此「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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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他明明知道，某個她他明明了解，他不想假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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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怪得你啲愛情故事，我好似聽過咁。」她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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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咩del 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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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都冇嘢玩，個個都想交配，我只想傾吓偈。」她微嗔：「結衣又唔同我傾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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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電話壞咗，隔咗一牌我先download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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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咁都係整定嘅。」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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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見返係咪好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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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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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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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很喜歡那陣時和「新垣結衣」聊天的日子，二人的對話完全無關情慾，但十分啱嘴型；以匿名的身份說話，她總是更自信、活潑，因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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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歡社交，社交嚴重地消耗她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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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為她知道，開朗、能會說道的人比較討喜，所以她能夠愉快地和別人交談。如果對方較為沉默，她便會變得活潑；但如果對方話多，她則會變得寡言。這樣自如的轉換，顯示她真的不喜歡與人交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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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親朋密友，以及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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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很喜歡匿名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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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結衣鼓勵她，說了一大堆稱讚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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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仔聰：「你都唔知我真人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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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垣結衣：「傾咗呢一牌，我好肯定你係一個好好、好好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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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當他客套，但還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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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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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快啲返屋企啦痴線佬，上返去同我講聲啦。」阿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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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青青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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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將阿行替她拍攝的照片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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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合十，雙眼緊閉，頭向前頃向蠟燭許願；這個願望，她已許了很多次，但未曾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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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我會冇仔㗎？」伊嵐開玩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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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啲人到而家仲以為我哋有嘢囉。」阿行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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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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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咗咁多年，真係有嘢嘅，晨早有嘢啦，使等而家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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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啱啊。」她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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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有些感情，真的不能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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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間的純友誼不多，多是一方別有異心，但不願破壞原先的關係。拖友易尋，知己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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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做幾十分鐘的愛，失去能夠長達幾十年的友誼，是不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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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床之後，稱兄道弟、稱姊道妹，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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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性別的相處自如，都會因為對方的生殖器官變得清晰、而心而罣礙；性吸引力被放大，一切無法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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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知道，她錯過了所有最佳的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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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那年，她沒有在他暗戀結束後乘勝追擊。中一那年，她沒有和他報同一個學會。中二那年，她沒有出席秋季旅行。中四那年，她沒有在中史堂和他分到同一組。中五那年，她沒有在平安夜當日表白。中六那年，她沒有搶在Jenny之前約他一起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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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無法倒流，認識了太多太多年，所有戀愛初期重要的元素，如新鮮感、神秘感，都在十二個春秋中消磨，譜不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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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真是一對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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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打聽：「你有冇識到新女啊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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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嗰啲點都識到嘅，有好感囉，但冇點。」阿行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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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別人，他一定不會講；講了但追求失敗，於他是有點丢臉的事。但聽者是伊嵐，則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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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見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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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姼。」她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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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明瞭，他說的是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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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知道，剛剛、這麼多年許過的生日願望，是很難實現了；可是，總是不甘不願，莫名有不允許熄滅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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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夠你多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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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突然記掛青青，他生日之時，她可會陪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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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說：「唔使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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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阿行要回宿舍趕功課的死線，所以，沒有留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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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約了Ryan——她的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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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an這前男友更懂討她歡心，也更懂得愛她；他清楚她的憂愁，她從未掩飾對他人的情感，偷戀的痛苦使他更加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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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曾被Ryan真誠愛過，因此，她知道，阿行只當她是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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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吻她：「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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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單身，卻沒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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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適合偶然見面，保持一定距離；唯有如此，才能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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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伊嵐又長大了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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