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大哥太虛偽—以成長為名 - 第八章—出國

在程家股權交接完畢幾日後，這一天祈沛澤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機場候機室裡看著外頭的飛機起降，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錶，而後順便瞄了眼手機的螢幕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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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在候機室裡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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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哎喲，我的祈老大！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將你給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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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輕男子拖著一個小登機箱步伐匆匆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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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轉身看了一眼那男人復又轉回身去，他可不可以裝作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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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人一路走到祈沛澤身邊，臉上始終掛著燦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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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以為這一次您又要走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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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紀比我大⋯」他又不是黑社會的，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喊他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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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是看能力不看年紀的！」男人樂呵呵的繼續說著：「我鍾褚嘉平生只佩服老大你一個人而已，就你這〝喬事情〞的手段，嘖嘖嘖，那就是再給我三十年時間都學不來呀！」一手摁著人踢、一手簽字畫押，這功夫得練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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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冷冷轉身睨了鍾褚嘉一眼後不再開口，只是眼神幽幽，好似在警告著什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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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褚嘉伸手隨意拍了拍嘴巴幾下又笑著開口：「別在意、別在意，我這次純粹就是樂昏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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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祈沛澤不想多說，因為這人出了名的愛說話，一張嘴一開口就是停不下來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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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這時候出發到法蘭克福也要將近一天的時間，我都帶滿了小行李箱要來打發時間，怎麼老大你什麼都沒帶？不過沒關係，等等我可以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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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那邊的海秘書還說，她已經安排好車子和飯店，你過去時暫時先住飯店，房子再慢慢找，看是要用租的還是買的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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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進公司？」祈沛澤只關心這件事，他是去工作不是去觀光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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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四可以安排妥當，前幾天自然就是視訊，週四當天早上進公司就直接開高層會議，不過老大，你為什麼會這樣急？反正目前公司還是依照當初設定的方針在執行，不至於會有太大的問題。」看他之前收到的計畫書，一來就連續幾場高層會議，這是要累死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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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公司運行上是沒有問題，只是進度實在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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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再度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還是沒訊息，這時候是還在睡覺還是在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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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褚嘉看見祈沛澤的舉動之後，他又開始嘰哩呱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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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在等你家小豬的訊息？我可以理解，完全可以體會，想當初我和初戀女朋友也是這樣，誰知道才經過一年的時間而已，她就已經成為別人的老婆了，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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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褚嘉一邊說還一邊捂著心口處，標準的表演派，就差滴兩滴眼淚下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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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冷冷睨了鍾褚嘉一眼，眼中帶著濃濃嘲諷意味，「你不是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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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她嫁人我馬上娶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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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挑了下眉頭不再言語，任由鍾褚嘉一個人在那邊唱作俱佳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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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妙齡女子也拉著小行李箱走進候機室，不過祈沛澤是背對著她的，所以沒看見人只知道有人來，可他沒轉過身去，因為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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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褚嘉倒是特地看了眼，那女人戴著一個大墨鏡遮了半張臉，倒是身材挺不錯的，要不是祈老大在這兒他早吹口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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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和鍾褚嘉都沒發現，那女人竟然是沈芸岑，她這趟原本是要去法蘭克福散散心順便找朋友的，沒料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祈沛澤，可是她沒上前過去，她怕又會碰到上回那個女生，那樣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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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登機後，沈芸岑都在悄悄注意祈沛澤的身邊，確定除了那個聒噪的男人之外就沒有其他人在時，她忍不住又開始心生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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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緣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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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緣怎麼會又遇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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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上天再度賜給自己的一次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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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沈芸岑揣著一顆劇烈顫抖的心和滿腦的想像，和祈沛澤搭上了同一班飛機前往法蘭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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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上，祈沛澤一到自己的頭等艙位子坐下後，直接拉上了窗簾阻隔任何人的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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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芸岑望著那道深藍色的窗簾，她暗暗握緊拳頭下定決心，俗語說：女追男隔層紗，她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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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拉上窗簾後直接戴上耳機聽著安撫心靈的輕音樂，而後緩緩閉上雙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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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則手機訊息傳來過來，祈沛澤睜眼看了下，是程暖暖傳來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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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顯示著一張圖，那是一個眼神銳利的Q版西裝男生，手中抱著一個〝好〞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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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勾了勾，祈沛澤關上手機閉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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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暖暖看著訊息顯示已讀卻沒有其他的回應時，眨了眨眼，而後憤怒的拿起畫板開始畫起畫來，這次她畫了一個火冒三丈的Q版西裝男性人物，手拿戒尺一絲不苟的瞪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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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上的祈沛澤在這近一天的旅途時間裡，做了一個不是很愉快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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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夢到了程暖暖十七歲那年，程遠和方嵐出車禍那天，自己衝到程家時就看見一臉呆若木雞站在客廳上的程暖暖，臉上一絲表情也無，平時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不見了，如星辰般閃耀的雙眸也黯淡無光，整張臉蒼白如紙幾乎快成了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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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咯噔一聲，他快步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程暖暖，說話時也刻意放緩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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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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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暖暖沒有任何回應，只低著頭看著地上一點，彷彿那一點中藏著什麼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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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暖暖？！」祈沛澤忍不住再喊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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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說⋯」程暖暖終於開口說話，揚著笑容眼眸卻噙著淚說話：「他們說我爸媽車禍走了，你說好不好笑？這個詐騙集團也太笨了吧⋯我早上還跟我爸約好要去看一部新上映的電影，還跟我媽約好要一起畫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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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緊皺著眉頭，沉聲冷靜回答：「那不是詐騙，也不是玩笑。」從接到紹唐冀的電話後祈沛澤就立即趕來程家，卻還是遲了一步，原以為可以讓程暖暖避免直接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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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我不相信！」程暖暖抬起頭瞪著祈沛澤，咬牙怒目相視，「為什麼連你也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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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騙妳⋯」祈沛澤才剛說完這四個字，眼前的畫面一轉，轉到程家人一個個全都擠上前來朝程暖暖逼迫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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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程家的股權，妳把它交出來不就沒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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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小根本沒本事處理，還是交給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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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算個什麼東西？程家裡妳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連妳爸都只是幫程家賺錢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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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不過就是一個外室子的孩子，別以為妳也姓程就是我程家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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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奶奶偷了別人的老公，所以妳也跟著不要臉的偷了我程家的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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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想上前揮開那些欺人太甚的程家人，卻發現自己眼前被一層看不見的東西阻隔，任憑自己如何敲打都無法越過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程家人一步步朝程暖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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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後一道無奈的聲音嘆氣說著：「看吧，我早說了把暖暖交給我照顧，你不聽，這下可好了，你又要把人給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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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陡然回過身去朝那道聲音大吼：「我沒有！」他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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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唐冀嘴上咬著煙，雙手環胸冷冷盯著祈沛澤問：「你沒有？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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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猩紅的雙眸裡，除了憤怒之外還參雜著痛苦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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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依舊捏緊拳頭不發一語，很多事沒必要解釋太多，就像是他不願離開可他又不能不離開，因為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給程暖暖更多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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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唐冀這時卻依然不屑嘲諷：「你就是個膽小鬼、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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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錫坤的身影也冒然出現在祈沛澤眼前，他一臉嗤之以鼻：「你就是我程家的上門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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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代理的有什麼資格和我這正牌的平起平坐？」這時程長觀也出現在祈沛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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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某些人就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這都忘了自己是什麼身分！不過就是一個臭流氓，真以為穿上西裝就是總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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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人說的難聽話無法打擊祈沛澤，只讓他越來越冷漠堅強，越來越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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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際響起，祈沛澤才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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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堅強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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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睜開雙眼的祈沛澤雙眸稅利如殺人刀刃，他傾耳傾聽四周，確認那道聲音是來自自己的夢裡還是現實中，最終，他緩緩閉上雙眼，可是此刻卻是全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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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緩緩撫上心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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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將人給放在手心上捧著，可實際上卻是那人早鑽入心肺住在裡頭不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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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後的祈沛澤深吸口氣，而後毫不猶豫地朝前邁開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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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沛澤的身邊跟著鍾褚嘉，他一樣的聒噪、一樣的愛演，而一直走在不遠處的沈芸岑也緊緊跟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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