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 - 第一章

「把今年份最好的酒都送上來。」

禾穆川拉過經理附耳悄聲加了一句:「順便叫幾個能看的出來。」

經理微笑點頭，這位禾老闆外表文雅充滿氣質內裡卻十分喜愛各色美人，縱使有這種令人不齒癖好可大家還是非常喜歡這位老闆，畢竟人家出手闊綽結帳甩錢都不在乎找零的。

「禾老闆，貴夫人沒有和您一同來嗎？」

說話的是坐在斜前方的侯坤福，禾穆川私下翻了個白眼，來這種桃色場所還得攜家帶眷的怎麼可能玩的過癮，真要這麼說他等會兒來的幾個辣妹你就別碰，哼。

「侯老闆似乎不太了解家妻的性格，她啊就喜歡在家種種花剪剪草，這麼熱鬧的場所她一來肯定吵著要我帶她回去呢。」

旁邊幾位老闆紛紛以笑附和，禾穆川一來回答了侯坤福的問題二來還故作無意撒了一撥狗糧，真不愧是剛簽完上億訂單的聰明腦袋。

禾穆川依舊微笑著，侯坤福的臉色從原本的戲謔到氣紅了臉可是精彩的很，什麼溫文儒雅禾老闆，都是狗屁!

「禾老闆，人和酒都給你帶來了。」

經理拍馬屁似的一進門立刻衝去禾穆川身邊獻殷勤，禾穆川抬眼先打量了一排笑容羞澀臉上塗著厚妝的女孩們才將視線放到冰桶內的陳年威士忌最後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從西裝內襯夾出兩張千元鈔。

「哎呀，謝謝老闆!」

「不錯，這些還對我的胃口。」

經理一聽就知道禾穆川說的是他找的人連忙喜孜孜笑道:「還給您跟幾位老闆留了些空房，要是累了就叫她們陪著在這兒歇會兒。」

禾穆川當然知道是男人就非得在這種燈光美氣氛佳的場合幹些什麼。

「去去，陪老闆們喝酒聊天，千萬別怠慢了。」

經理一走女孩們還是傻愣著站在原地，禾穆川皺眉，總想著換個清純點的口味都忘了她們可都是沒經驗的。

「禾老闆，教教她們吧。」

侯坤福忘了剛才的教訓回頭又想刺激禾穆川。

「妳，妳，妳，過去伺候侯老闆，其他三個一組找老闆陪酒去，明白嗎？」

禾穆川無視噪音來源擔任起小隊長的身份場面很快就恢復往常的一手一個腿上再坐一個的完美組合，當他再次審視發現只剩一個穿著薄紗的女孩拼命往角落裡躲。

「妳，過來。」

那女孩喪氣的走了過去坐在禾穆川身邊手卻不斷將薄紗捏的更緊，禾穆川一手攬過女孩的肩膀，另一手撥開抓著薄紗的白蔥。

「天生的?」

禾穆川大方的審視眼前的胸部。

「攏的…」

女孩捂住胸口哽咽道。

「嘖，攏一次花多少錢。」

「……」

「為了陪酒攏成這樣妳也夠傻。」

「不是…是…我男朋友…」

「接著說。」

「他喜歡大一點的女生…所以…我就…」

「小妞，聽著。」

禾穆川放開那女孩自嘲的說道。

「女人，千萬別相信男人說出來的任何一句話。」

就像他老婆，明明兩人是夫妻，卻一丁點都不了解對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當了一夜的開導員禾穆川也累了，反正他最近沒什麼心情和女人發生關係，再說，那女孩看他就像看到什麼魔鬼一樣，他覺得掃興隨便塞了一把鈔票想把她支走。

「先生!你不能進去!」

外邊一陣吵鬧不一會兒包廂門就被一陣大力踹開，禾穆川拿著酒杯繼續飲著他的威士忌，面無波瀾。

禾穆川感受到眼前那人犀利的目光才開金口問道: 「誰放這小孩進來的?」

原本坐在身邊的女孩一看來人立刻喊了他的名字。

「曲樺然!你怎麼在這兒!」

禾穆川撇了一眼眼前的小孩，嗯，就算在黑暗中模糊的五官還是很吸引人的嘛，不過可惜了，是個男孩子，他雖是個顏控可沒有下流到男女不分亂搞一通啊。

「這就是你男朋友?」

「不…不是…」

「哦，說錯了，前男友。」

一切發生的太快在被揍了一拳後禾穆川才從暈眩中醒過來，我草，剛他是被一個毛頭小孩給揍了是吧!這出手還挺狠的。

「曲樺然你做什麼!」

女孩上前拉開力氣大的不像話的失控分子，曲樺然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就要把她往外帶。

「曲樺然你瘋了!放開我!」

女孩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禾穆川有些敗興想找經理罵一頓再回去此時那叫曲樺然的傢伙開口了。

「妳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才沒有鬧!」

「他找了妳多久妳不知道?」

「那又怎樣!」

「他不想活了。」

女孩一愣淚水瞬間爬滿整張臉，抽抽噎噎的拜託禾穆川放她回去。

「回吧。」

經理見禾穆川同意狠瞪了女孩一眼將她帶離包廂。

打從那男的進門後禾穆川的眼神就饒有興味的兜著他打轉，曲樺然不久留開口道了歉就要離開卻被禾穆川叫住。

「談談吧，你們怎麼回事?」

禾穆川其實不是很好奇他們的愛精故事只是想多看這男的幾眼。

「沒事。」

「說謊可是出不了這個門的。」

「那去外面說。」

「那可不行，到外面你肯定跑。」

「……我不會。」

禾穆川剛才是故意逗他的，他城府極深一眼就看出這人不會撒謊，他站起身拿了一盒煙跟打火機往外頭走。

「冒昧問一下你叫曲什麼?」

「曲樺然。」

「好的，曲先生，我們來談心吧。」

曲樺然受不了禾穆川壓迫的眼神想趕緊交代完走人。

「她的男朋友是我前男友。」

禾穆川傻著被菸灰燙到也沒感覺到疼，過了三秒，我的天!這麼狗血的嗎!居然是這種關係啊!

「你喜歡男的?」

曲樺然點頭，禾穆川看著眼前俊秀的臉蛋不禁為愛戀他的女性同胞們默哀三秒，這種外貌隨隨便便都可以耍掉現今的小白臉好幾萬里，唉可惜了，要是他喜歡女的肯定會成為他的下一代，名副其實的渣男!

絲毫不知自己早被對方品頭論足完畢的曲樺然還好心的替禾穆川撥掉手腕上菸灰。

「可以離開了嗎？」

禾穆川也不想繼續為難人就讓他離開了，唉怎麼連背影都可以如此吸引人，實在是讓人想……

「老闆，那小子已經走了，外頭風大您還是進包廂吧。」

「嗯…」

禾穆川回到包廂腦子裡躁的如同一壺滾燙的熱水，剛才他在想什麼，想把他怎麼樣?

「老闆?」

經理不太放心盯著金主爸爸。

「我想…」

「老闆想要什麼?」

經理連忙拿起call機準備叫外援。

「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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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老闆問妳什麼老實回答知不知道?」

經理板著一張臉凶巴巴地對著女孩說道。

「知道。」

女孩緊捏裙擺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在抖。

「來了來了，好好回答別冒犯人家。」

經理對禾穆川打過招呼後便走了，禾穆川今天穿的隨性，白衫牛仔褲黑墨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年輕小哥，可當他一拿下墨鏡女孩就認出來了，夾藏著風流卻亮晶晶的桃花眼是他最大的特色，那位就算沒穿著時尚品牌的大老闆還是像那天一樣容光煥發。

「老闆好。」

「用不著拘謹，想喝點什麼?」

女孩緊張的說不出話禾穆川所幸替她決定了。

「那就咖啡吧。」

現做的研磨咖啡要等上一段時間，當然是禾穆川故意點的。

「你叫什麼名字?」

「李玹希。」

「男朋友還好嗎？」

「嗯…謝謝您那天讓我回去…」

「曲樺然是妳男朋友以前的對象?」

「是的…」

李玹希僵硬的回答道。

「那麼其中誰是第三者?」

李玹希臉色難看的不發一語，禾穆川的提問步步逼近她內心最不堪的原因。

「是我…」

禾穆川露出勝利的笑，果然一切都跟他想的一模一樣。

「妳男朋友怎麼會讓妳一個女孩去那種地方陪酒?」

「我缺錢…」

「說謊的話我可不會放妳走哦。」

李玹希緊咬下唇，在禾穆川面前她的自信一點一點被對方的游刃有餘給捻碎，最終她眼眶泛紅托盤而出。

「我故意的…為了氣我男朋友…」

李玹希娓娓道來，原本就是她介入兩人的生活，曲樺然的男朋友也就是她的學長，她那時天天黏著學長因為聽說學長沒有女朋友所以想出手試試，沒想到得到的結果是學長竟然跟同班男同學好上了，她氣不過死纏爛打不打算放棄，她故意捏造曲樺然在外頭做牛郎的謠言並和學長說曲樺然要拉著她下水，當然一切都是謊言，可這風波愈來愈大直到曲樺然被學校退了學一切才恢復如初。

禾穆川聽完再看到李玹希厭惡與反感襲上心頭。

「隨便編的謊妳男朋友真信了?」

「不是…曲樺然也不知道發什麼瘋自己當著學長的面承認了……」

禾穆川一陣心酸，一對好好的情侶竟然落到如此淒涼的下場。

「那妳又為了什麼跟他賭氣?」

「他…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叫我曲樺然的小名…我氣瘋了就逃學…我也不敢回家…就想說來外面賺點錢…」

「攏乳的錢哪來的?」

「之前碰到曲樺然…他…他也在這條街工作…看到我在那家店前徘徊…」

肯定給了她救命錢，要進這種店無非就是要夠吸引人能讓顧客開心，她那時身材平平只好拿這些錢去改造一下自己。

「妳男朋友看到妳…」

「分手了，我早知道學長還是惦記著曲樺然，我不可能取代他，也不想。」

「那妳男朋友也不怎麼樣。」

李玹希冷笑一聲沒了剛才結巴的樣子恨恨說道:「那天曲樺然跟我說學長不想活了我才連忙趕去關心，哪知道他正在家裡準備就寢，一看到我也沒說什麼就提了分手。」

禾穆川一愣，原來一切都是曲樺然設計好的嗎!讓學長忘不了他同時又讓李玹希陷入絕望和懊悔，那麼高端的手法實在太令人佩服了!

「我不跟他鬥了，我承認他真的很厲害。」

「妳說他在那條街工作。」

「牛郎店，頭牌。」

禾穆川心裡暗自高興，他果然沒看錯人。

「很多大老闆買他，一晚好幾千的，可聽說他這人只陪酒不上床。」

禾穆川暗笑道:那就是個雛兒。

「您對他有意思啊？」

禾穆川沒有否認微笑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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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你晚上還得接客啊…」

說話的男子眨著大眼一臉失望。

「嗯。」

曲樺然擦著酒杯靜靜笑著。

「那我就不等你啦…」

「待在這兒悶的慌出去透透氣吧。」

曲樺然揉了揉那顆毛絨絨的腦袋。

男子離開後禾穆川放下手邊的工作滑起手機，一打開通訊錄便有十多條未讀訊息，而且都是陌生號碼。

“然然我想你了。”

“看到訊息給我回個通知吧，我很擔心你。”

曲樺然沉默關掉手機，除了他還有誰會對他這般關心，可是一切都過去了，該放手的時候就不要猶豫，縱使他們以前多麼的愛著對方。

當他還沉浸在木然的感情中掛著未營業的大門緩緩被打開了。

「抱歉，我們還沒…」

輕巧的腳步聲打斷曲樺然接下來的話，待看清逆光的那張臉曲樺然整個身子僵的無法動彈。

「您怎麼會來這兒?」

禾穆川似笑非笑往沙發裡一座翹著二郎腿優雅的抽菸。

曲樺然知道以對方的身份地位都無需回答他的問題，踏入這個店他也就是低聲下氣的牛郎罷了。

「禾老闆，喝點什麼?」

見曲樺然識相的不再趕他走禾穆川勾起嘴角笑道:「上個店裡的特調吧。」

曲樺然點頭拿起調酒瓶開始晃了起來，午後溫暖的陽光照在曲樺然臉上，禾穆川看著看著就失了神，曲樺然每個動作帶著優美的身體曲線在抖動，那雙骨節分明又細長的手指讓人移不開眼，他被認真調酒的曲樺然給迷住了!這不是挑逗是什麼?!

「禾老闆?」

曲樺然內心覺得奇怪，這人怎麼盯著他的臉都不接酒，該不會……

「謝謝…」

禾穆川不捨的跟想像中的美好說再見低頭啜了一口，味道挺有特色的。

「這口味你創的？」

「嗯，前男友不太喝烈酒，我偶爾就幫他調個雞尾酒讓他開心。」

「哦…」其實要拒絕我也不用特別把你前男友拿出來當擋箭牌…

曲樺然落寞的深情讓禾穆川覺得這故事的真實性大概佔了百分之九十。

「禾老闆，交個朋友吧。」

「……啊?」

「以後您來店裡指定我特調我給您算便宜點。」

「不用了，我只是來這邊看看土地。」

見曲樺然一臉懵逼的樣子禾穆川內心暗笑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子。

「我要將你們這一區開發成禾洋集團的私人住宅。」

「……」那他不就沒地方工作了?曲樺然原先溫和的臉上摻了點冰渣子。

「談個條件怎麼樣?」

禾穆川見曲樺然一秒變臉的速度感到驚奇。

「說。」

「您對我有意思吧?」

「……」

禾穆川沉默，心想看你能玩出什麼把戲。

「讓我有份和這邊等價的工作我就任憑您處置怎麼樣?」

「給你工作是小事，不過…」

「再怎麼誘人的酬勞你還是忘不掉你的白月光吧?」

曲樺然沉默了一陣子像是決定忘掉什麼故作輕鬆開口道:「您多慮了，要是您願意我也可以從今天開始就只想著老闆您。」

禾穆川一聽耳尖泛起一小片不易察覺的紅，他從以前到現在從未被什麼人惦記過，就算有也只是貪著他的名利財富，可現在這人說得如此信示旦旦他還差點就信了。

「我玩你呢，待在這兒也好，至少不用陪睡髒了自己的身子。」

曲樺然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想生氣也無從發洩，剛他真的想依了這位老闆，為什麼呢？因為禾穆川身上似乎有道他追逐許久還未見過的散發著自信和魅力的光。

「那您來這裡我還是會以朋友的身份接待你的。」

禾穆川看見他眼裡的失落，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情流露，不可能就這麼看上他吧？要真是那他就跟自己一樣是個外協。

曲樺然將攻略禾穆川的心思放在一旁和他閒聊。

「禾老闆，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

「也不是不行。」

「那…我叫囉。」

「嗯叫吧。」

「禾穆川。」

本人傻愣住了，這一聲三個字卻讓他感觸很深。

「行了，我要先回公司晚點再來。」

禾穆川趕緊將腦中奇怪的想法扔了恢復平靜乾了那一杯調酒。

「晚上還來?」

「晚上我指定的你，還想推了不成?」

「我哪敢，靜候您大駕光臨。」

禾穆川被捧得笑了出聲。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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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前期的曲樺然是溫順的小奶貓（任人宰割的樣子是收服總裁的必備技能），中期的曲樺然是充滿攻略性的藍貓（對象是誰你們自己清楚），後期的曲樺然是矜貴的布偶貓（除了工作他的總裁老公還得幫他穿衣打扮洗車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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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分享一下書名的由來，因為主角禾穆川過去是天天在外頭浪的不像話的總裁，而後被曲小然征服便慫的連酒吧都不敢進，所以一三五不論（都是陪曲小然的時間）二四六分明（還是陪曲小然的時間），也就是365天都支付給他的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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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穆川:遷強附會。

作者:有膽再說一次。

曲樺然:馬麻，藤條給您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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