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選】「太歲兵團 X 萌動學生小說集2021」寫作營 - 天才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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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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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能悶死人，可以稱之為「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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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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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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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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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倒頭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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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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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他活過了四個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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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而言，他過了十萬個世紀。時鐘說你不過過了三分鐘——四個章節的時間。他很累了，但是他又一點都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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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還很想做很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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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都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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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十年裡面，他究竟經歷了什麼——他也不清楚。這個十年他完全沒有過，空白的就一張紙，他就沒有比一張白紙多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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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在四個章節裡面，過掉三分鐘；他也可以用一個章節描述上一個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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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而言：睡覺、起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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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的他，失眠離他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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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他，恍惚喝了一千萬杯咖啡。精神無比的他，把續航力充足三天，帶著一對祥林嫂的眼睛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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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其實他很累，但是他說他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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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日記打開，發現了Mary嗎？對，應該是。他非常憎恨Mary，憎恨得不敢打開日記，像潘朵拉的盒子一般；打開了，也不知道會引發什麼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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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走Mary之後，重新做回自己，成就了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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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卒歲月，世事如棋，每局都光怪陸離，17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PHz6t7c3F
驟晴驟雨，人事天天變，有喜亦有悲。17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VAvO06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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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愛恨，世事如棋，每局都充滿傳奇，17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3yEg8kdC
若顰若笑，難辨心中意，似比幕前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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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冠傑教他的，他很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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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十年內在他的腦袋中千迴百轉，在職場上他成功了。對Mary而言，這麼的商業成就是不能想像的，世事如棋——他計算得十分恰當，恍惚巴菲特，似如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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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了。是的，白紙讓Income Statement和Statement of Financial Position在上面飛馳，沒有讀過EMBA的他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傻眼了，用軍師的身分把小公司推到李澤鉅的眼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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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十年，是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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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一張白紙。他的CV是一張白紙，他管理的proposal也是一張白紙，他簽署的文件也是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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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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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天天都是高興的，瘋瘋癲癲地一天過著一天，一天都晚也就給人恥笑著。他在課堂上都有很高參與率，通識老師還因此在feedback裡面寫一句「Thanks for your particip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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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感覺怪怪的，不過他反正已經成為戇豆一般的丑角，也有地藏法師的大無畏犧牲精神。帶動氣氛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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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有很多目標：一定要成為球評家，一定要成為一位作家，一定要讓那些嘲笑他的人好看⋯⋯他想「自我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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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課裡面也是他最多話。從OEEC到EU，很多E很多S很多O，老師認真的氣氛總是被破壞掉，因此往往拖到人家的小息也消掉了幾分鐘。老師肯定痛恨他吧，Mary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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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堂，他也能把嚴肅不已的明清傳奇變成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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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他也一直被恥笑，可他不在乎，如入無人之境，一個人原來都可以盡興。反正他也令同學們上課時盡興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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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Mary，留低幫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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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啦，我要返去整YouTube同小說呀！聽日啦聽日啦！」對Mary而言，他可以為夢想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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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Mary又走X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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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他瘋了。Mary已經離去了十年，他本來和Mary也沒有什麼關係，離去便讓他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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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literally是一個天才，想想都恐怖——EMBA沒有讀過，可是用他的手腕把所有人黏在一起，齊上齊落——由小公司到巨頭，他不認為這是奇蹟，因為這確實是他十年來的努力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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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離去之後，他真的厲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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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所有人都說，他真的厲害了很多。他能一手把公司帶來無限財富，已經是為人垂涎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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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Mary已經走了。他已經離開了。他強調，他不應該去尋找他，他現在要的是工作的成就，起碼白紙上的CV能讓他炫耀——最少拿回一點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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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自己說，他會睡著的。把一切都忘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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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間，經歷了四個章節的反側，他終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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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大家好！我哋又翻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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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在錄音。他把房門關上，嘗試不打擾父親，自己一個把YouTube片完成掉。其實明天有作文要交，不過他覺得自己總會有辦法解決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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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喲！搞掂！」Mary伸了個懶腰。他感到十分高興，高興得他的文筆已經無法再形容這種感覺了。恍惚每一條片都是他的親生兒子，若果被YouTube用版權追魂鍋，Mary會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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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Mary自帶的技能便是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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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全無所謂一般，一天一天在學校裡面打滾著，瘋瘋癲癲著，暗地裡幻想著自己會成為某個男神般的人物——最少Mary認為自己實實際際地在做出實際行動去追求那個遠在天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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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個天才，陶傑看完他的文章之後會稱讚他「哇，你天份真係高呀」；某某YouTuber看完他的片，會說「哇，你講波都好有天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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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這一天總會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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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真的那麼恐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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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不敢看。Mary寫的日記對他而言難以接受，因為Mary為他這個管理天才帶來了十分痛苦的回憶。Mary累他被人看不起，Mary累他做不了天才，Mary累他自信心低落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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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是累事的。他在這十年裡面，或許也慶幸自己送走了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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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的他是一張白紙。他成為了一張白紙。CV和proposal是白紙，他自己也是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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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係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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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我，公司嘅軍師，管治天才，時代嘅成功者，我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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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我就係我，我唔係anyone else，我係天才，我係一隻金龜，我係一個咩都管得掂嘅神，我過得好充實，我就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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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會質疑自己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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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翔道近沙田坳道有工程，車龍排到斧山道。」剛好是他的前路，就這麼塞住了。當然他一點不意外，龍翔道不塞車他才會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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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時候就是時候想想今天的計劃了。他打算在今天就把他的生意談好，對他而言他可以費格遜上身輕易完成掉。價值十萬的合約，今天對他而言已經是小事一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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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治的司機位是寬敞的，看到斧山道的天橋上的3D經過，那是Mary坐的車。他認為自己徹徹底底地發瘋了，怎麼天天都想起Mary，反正Mary也不會有資格坐在平治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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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翔道在塞車，他心裡在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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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那本日記在哪裡來的——為什麼日記沒有給丟掉？他不可以再看到那本日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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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都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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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公司，千辛萬苦的路途已經見怪不怪了。平治的引擎在車群裡面也沒有倒下，鬼佬的東西果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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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把那份給人家老闆看的文件拿起，把褐色的大衣穿上。辦公室裡面的東西都是最新的：電腦是Intel度身訂做的，辦公桌是宜家傢俬運過來的，櫃是實惠叫三四個工人一起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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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黑色、黃色，呢啲貨，貨倉應該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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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呢個，合約呢條唔可以改，底線嚟㗎⋯⋯Purchase price唔好低過mark-up 30%，太低我哋接受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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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秘書！幫手，唔該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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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也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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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Intel電腦面前的他，顧西蒙一般的醒目仔模樣，不過他認為自己比顧西蒙撈得更掂。他一眼關七，對他而言公司沒有了他，根本就走不來這一步。當然老闆不敢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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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傲氣——幾乎是人人都同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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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卻一直纏繞著他；恍惚他從來沒有消失，十年以來一直地跟蹤著他，甚至讓他不時往後望，看看誰在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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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Mary不會存在的維港。藍海看上去很藍，都市看上去很繁華，人們看上去很用心，IFC看上去也很頂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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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恐懼，他害怕，他少許地不安地搖晃著。鬼魂不會上他身，Mary不會追他債——他這麼地重複著。在大生意面前，如何叫鬼魂阻擋，也不會有效的。他一直地如常地公作，一直Mary也沒有回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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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為什麼偏要在他的事業開始踏入青雲之時，才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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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說：「通常個神都係同你作對㗎，唔好覺得意外。」很久以前，他和Mary一起的時候，也就聽過他說過不少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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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地恐懼，他繼續地害怕。他深信自己沒有做錯，當日送走Mary的決定絕對沒錯，否則他今天會坐在便利店的舖頭服侍顧客。即使日記出土，他也從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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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s make everything clear. 我冇做錯，Mary係過去式。」恐懼大概可以用這一句話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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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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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沒有事，來到了談判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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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約嘅對家選擇餐廳，一定係是但以下其中一項：

1. 貪心，想趁食得開心嘅時候刀仔鋸大樹。

2. 輕鬆氣氛，想win win，唔好一個攞晒。

第一招嘅話，先扮中計，突然轉向反擊；第二招冇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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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經做好了所有針對性部署；恍惚費格遜，似足摩連奴。現在就看看對家出什麼招式，反正他也可以臨場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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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眼遠望，世事如棋，每局應觀察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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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家已經先擺下擂台，一切看似沒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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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進去，施施然地接受挑戰，每一場交易都是為了自己而爭取一切的遊戲。原來對家是個女人，一條黑長裙，黑絲襪，高踭鞋是三寸而黑色的。基本上說她是個黑魔后也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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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受到他的迫近，腳步聲一步一步地變大。她細心地聆聽著，那個對家一步一步地接近著，到了她認為合適的時候，她從座位馬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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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肅然地站起來。她一看到他，眼睛瞪大了一秒——不過他很清楚，這個她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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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Mary keep tracking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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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Rinnie，足足比Mary矮一個頭（雖然Mary本身很高），平時給他的印象就是世界妹，誰都能搭上兩句。不過她有的是Mary沒有的老死：她有三個好姐妹。Mary一個兄弟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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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可能蘿莉控吧，總是會keep tracking比他矮許多許多的女孩子，Rinnie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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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也因此經常跑到C班去，由於有其他A班的人掩護，他也就不顯得突丌。Mary通常以有好兄弟在C班為由說服自己去C班，他從來不承認他是去看某某人的沉魚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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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是的話，他大概應該去女廁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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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nnie居然不是一個文科人把Mary震驚了不少，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被stereotype成文科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居然跑去Phy Chem Bio，Mary打賭她三個月之內像去年的那個她一樣，嚷著要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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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她和他同班，甚至被安排到同組做個小project。她甚至能和一個級中的大丑角談上幾句，Rinnie作為世界妹的形象也就更加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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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是傻瓜的，居然跑去keep trac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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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在餐廳裡面坐下，就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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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自己：Mary當日情報收集對他說Rinnie是個純品好人，今天在商場上，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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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Hello，Danny。」Rinnie肯定是覆述卡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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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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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你——嘅公司，」她喝了一口水，恍惚空氣裡沒有一點水氣，「會用$700一個unit嘅價錢賣貨俾我哋，等我確認吓呢個價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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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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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呢邊，唔係太希望一次過fix死買太多，不如我哋嘅合約分幾期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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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我哋嘅預期喔。」他狠下心腸，「小姐你嘅同事打電話嚟，一開始話係一份約過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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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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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你哋嗰邊話一張約就ok，我哋先肯出嚟同你哋傾。唔係我冇禮貌，但係當時你嘅同事確實係咁講，我哋亦都係喺呢個基礎上準備。而家你話轉基礎就轉基礎，請問我哋可以點樣傾落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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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係我同事嘅失誤。」Rinnie簡簡單單就被他迫進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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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麻煩你哋嗰邊唔好轉個基礎，一開始你哋講咩，唔該你哋而家亦都要跟翻咩嚟做。」他一個乘虛而入，徹底取得交易的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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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nnie的眼睛閃爍著，她知道從一開始，他就贏了。交易確實不應該被情感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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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Rinnie如何被徹底控制，根本就可以跳過，聽聞訪問輸波者也是對他們的不尊重，那就索性不要記下好了。Rinnie甚至應該慶幸他人不算太壞，也讓她回去可以稍稍和上頭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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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默默地吃著飯。良久，Rinnie艱難地開口，說道：「Dan——Danny，既然我哋講完公事——其實我認得你㗎。」她的聲音和Mary收集回來的，沒有如何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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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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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nnie唯有繼續說道：「你——有返去中學探老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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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者以後都唔會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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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點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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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想返去，太忙了。」他緩緩地說，「就算有時間，我都係prefer陪吓屋企人多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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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來係咁。」Rinnie或許是在感嘆。她望出窗外，看著一個個的途人快速地經過。「時間過得真係好快，估唔到⋯⋯我會喺呢度見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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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翻我——都冇咩意思啦。我又唔係好受人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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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㗎——我話，你唔係唔受人歡迎。」Rinnie似乎輕鬆了不少，「其實見翻同學，你唔會覺得開心嘅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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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本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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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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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好似揾翻以前嘅自己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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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震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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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nnie笑著，說道：「回想起以前嘅回憶，真係幾唔錯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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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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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為什麼他當天會問自己「我係邊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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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nnie的中學生涯最少不是不堪回首的，她有好姐妹，她沒有做過傻事，她能面對那個Rinnie。她能八面玲瓏，她能矜持文雅，她能做好學生。她什麼都能做，她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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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走了的Mary，只是一個小丑。不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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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他，比Rinnie成功得多，起碼她回去了還不知道會否交不了差。他不會有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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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著是Mary？一早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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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尖沙嘴的海旁走走，以免自己太悶，反正一天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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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Mary在中學生涯，都做了些什麼呢？作為Mary的同伴，他或許也還記得：Mary在YouTube上說的每一句話、Mary在他的故事裡面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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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是一個充滿理想的人，他要成為天才，他要成為每一個人眼中的主角，他要用他的興趣當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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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在YouTube裡面拿個一萬訂閱，他要讓他的著作暢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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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夢想著成為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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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很清楚，Mary已經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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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是一個公司的總監，是一個公司的大腦，直接影響著公司未來的發展。這點是Mary永遠不可能幻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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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我而家咁成功，點解我仲要去揾Mary翻嚟呢？」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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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我而家根本就唔需要Mary，我冇佢，都可以行到今日呢一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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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Mary已經唔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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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尋覓覓，十年來他想要的成功，他想要的主角位置，他現在親手掙回來了。是用自己的實力，一步一步證明給世人看，他值得這個主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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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這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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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過去了，他現在成功了。他讓人看到自己的才華，讓人看到自己的針對性部署如何的細緻，讓人看到自己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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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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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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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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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會害怕？為什麼他會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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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這十年來，卻只是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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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這十年來，卻要不斷在商場上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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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這十年來，卻要博取其他人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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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文學生，作為一個歷史人，作為一個文人，卻因為自己讀了BAFS而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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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掙扎著，他是和自己在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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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掙扎著，他是和過去在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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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好似揾翻以前嘅自己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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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好似揾翻以前嘅自己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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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好似揾翻以前嘅自己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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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nnie的話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千迴百轉，這句甚至蓋過了《世事如棋》。究竟人為什麼要找回以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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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他，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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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我會問『我係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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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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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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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s that, if that is not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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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提出了一套哲學理論：人生存的意義，就是要self-actualize，要學李天命說的，「如何生存得愉快而有意義？」從Mary看的那本書的寥寥數頁，很快他就解答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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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這麽一句話想起來——自己真的是生存得「愉快而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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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因為我高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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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因為我可以帶一間公司成長，我成功咗，因此好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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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因為我係公司嘅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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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我唔係生存得好有意義咩？乜我唔係好開心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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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再哭，哭是小孩子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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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應該很高興，他拗倒了Rinnie，他又很好地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他在交易裡面又佔了上風。他確實應該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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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即使他哭，他也很愉快，他也很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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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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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我唔係，我從來都唔係——」他激烈地否定自己道，「我從來都唔係白紙，我生存得有意義，我——係——一個天才，我管——得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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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就坐在沙發上，把他這場內心戲繼續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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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活得很有意義，活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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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trust me b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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檯上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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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找不到他，幾乎氣死了，當然更恨的是就這麽不辭而別，也不知道是不是跳槽，給更高的人工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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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海旁，他顫抖得更厲害——他竟然放棄一份月薪八萬的工，跑去尋人。你猜你真的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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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得，我會掂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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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點解你要叫佢放棄呢份靚工啫？以後收入就冇保證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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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點解你要叫佢走啫？以後點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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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留派開始階級鬥爭主走派的時候，他說——「唔係，我一定得，大家聽我講，我有信心——我可以成功，我會做到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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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問題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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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點解要放棄呢份靚工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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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為咩要令自己受難啫？之前嘅生活都好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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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波希米亞狂想曲在自己的耳邊播一般，他的腦袋撕開了兩半，互相失常地互相攻擊著，吵鬧聲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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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係咪做得太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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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㗎！我要勇敢，我要揾翻以前嘅我，我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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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海一片，滿懷倦，無淚也無言。

望著天一片，只感到，情懷未變。

我的心又似小木船，遠景不見，但仍向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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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Mary尋回，他要把那個夢想自己成為天才的夢繼續發下去。只要繼續發這個夢，小木船一定會泊岸，他一定會找到做天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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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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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後，他的人生仍然是白紙，不過今次白紙上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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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 sorry，是Danny，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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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完成自己的夢想，他成為了一個天才。當文學獎出現了他的名字，Danny幾乎都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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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沒有八萬人工一個月，沒有舒舒服服的冷氣招待，也沒有所有人奉承他為主角。真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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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決定寫下《天才夢》，去警醒同路人：沒有了八萬人工真的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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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再接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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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不計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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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強烈譴責萌動這個時候搞比賽，通常中學生在考試。如果我下個星期文學考試不合格，你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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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真的很悶，我知呀。我頭20個chapter沒有用過一個感嘆號，所以大家如果捱到後記（即係呢度），你的毅力已經獲得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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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隊呀？東南囉，一來沒人選他很孤獨，二來我不知如何第一個找到他的IG。至於點解佢咁孤獨？有人喺IG話佢把口好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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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 like Ibrahimovic, ‘I like your ment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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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閱讀，如果我入到戰隊的話，以下留言的人我隨機請一個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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