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想不到該說些什麼,可是鍾景漢也不想就這樣承認自己會惹麻煩,苦思冥想了一陣,卻是看向一旁的鍾景明。「三哥,你說句話吧!我一次也沒在外頭給你和二哥惹麻煩的不是嗎?」
鍾景明接過許觀遞過來的呢子大衣和圍巾,穿戴妥當後才看了鍾景漢一眼,又看了看鍾景時,笑道:「確實是沒惹過麻煩。」
「是吧!二哥你看,三哥都那麼說了不是!」
見鍾景明給自己說話,鍾景漢激動的對著鍾景時說道。
他的話音才落,只聽鍾景明又不緊不慢的添了一句,「可是元雄,你確實年紀不小,以往年少輕狂也就罷了,之後不能總是這樣的,不入伍也罷,但也是時候該定定心性了。」
原以為鍾景明是替自己說話,卻沒想到鍾景明反過來站在鍾景時那邊了,偏偏哥哥們說的在理,他無話可反駁。
「你聽到你三哥的話了吧?可不是只有我這麼說,今晚就安安分分地在家,哪兒也不許去,聽到沒有。」鍾景漢說完,就像拎小雞崽似的把鍾景漢給塞進了汽車裡,一點也沒打算讓他反駁些什麼。
見鍾景漢這副有苦說不出的委屈模樣,鍾景明忍不住笑了出來。
倒也不是他不幫鍾景漢說話,而是鍾景漢確實不小了,二十好幾的大小夥子,難道他還真想一輩子遊手好閒下去?即便是邱睿心裡多少也是有點成算的,這麼一輩子總不是個事。
兄弟三人分別上了車,鍾景時獨自去了軍中,只有鍾景明和鍾景漢回了成和坊的督軍府。
一起回來的是好說話的鍾景明,鍾景漢原以為一會兒還是可以偷偷溜出去,誰知道鍾景時為了不讓他出門,早就在督軍府內交代過了,一直到鍾景時從軍中回來,鍾景漢也沒能溜出門去。用過晚飯後,外頭還下著雪,羅維嘉便讓鍾景明在督軍府過夜,但鍾景明還是覺得老房子裡凍得厲害,晚上睡不好。
於是,最終鍾景明也沒在督軍府睡下,看過了鍾昌澤之後,趁著外頭的風雪小,獨自乘車回了在安陽坊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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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的松城風雪不小,倒是苦了素日怕冷的鍾景明。
鍾景明這樣怕冷,說到底是身體底子不好,這些年也一直沒能調理過來,鍾景明往往是剛入冬便穿上了呢子大衣,一入了深冬便是苦不堪言了,若是無事,他是一步也不想踏出門的,巴不得整個冬天都在屋裡。
偏偏這人又喜歡看雪,也不知這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不過鍾景明身上是有職務的,縱然外頭天寒地凍,他也不可能真的不出門。
今日要去辦的是軍中的事物,鍾景明身上穿著厚重的冬大衣,外面又穿著禦寒的斗篷,脖頸上的一圈皮草,看著就相當溫暖。但這些衣物對鍾景明來說,似乎也不夠保暖,整個人看上去都懨懨的。
汽車一路往公署大樓開去,開到半路,開著車的許觀從車內的後照鏡看了後座的鍾景明一眼,突然問道:「三爺,屬下有個問題,不知能不能問?」
「當然行,問吧。」許是天氣太冷,鍾景明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
但許觀的語氣卻讓他覺得不太對勁,他總覺得聽上去有點拘謹,平常倒也不會這樣子。
得了鍾景明的應允,許觀看上去還是有些猶豫。又猶疑了好一會兒,許觀才小心翼翼的斟酌著用詞說道:「咱們松城軍,是不是沒錢了啊?」
鍾景明聽了一愣。
聽到許觀的話,他不禁懷疑天氣是不是真的太冷了?否則怎麼能把他的耳朵都凍得不好使了。
「怎麼這麼問啊?你這是從誰那兒聽來的?」
許觀透過後照鏡又看了鍾景明幾眼,才小心地說:「屬下就是這幾日跟人閒聊,聽他們說咱們快要發不出軍餉了,以後的日子不知道該怎麼過之類的,一個個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這都哪兒的小道消息?望光你可是整日跟在我身邊的,應當也看不出松城軍和鍾家有敗落之相吧?所以你就安心,鍾家不到敗落的時候。」
「當然了,三爺說得是。不過,即便松城軍有什麼,屬下也會為您鞠躬盡瘁的!」
「行也了,少烏鴉嘴。」鍾景明笑罵道。
許觀笑了笑,顯然是安心不少。
即便如此,這話聽起來還是不太對勁。如今的松城軍勢頭正好,雖然前陣子看稷臨是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但最近一個月也沒什麼聲息,松城軍內部也安定,怎麼會有這種傳聞可以道聽途說?
「但是這話又說回來,這樣的消息你究竟從何處聽來?」
許觀有些尷尬的笑了幾聲:「這……屬下這不也是道聽途說不是?屬下也知道不能這麼聽風就是雨的,所以不是問您來了嗎?」
許觀這話說得不清不楚,或許是真的聽過不少說法了,也說不定是因為不想連累身邊的兄弟。
「總之沒有這種事的,但無論如何,散布這種擾亂軍心的謠言終究對我們不利,今天是進了我耳裡,若是進了二哥或大帥耳裡,免不了要軍法處置,今天我不追究這個責任,但你可讓他們好好管住嘴了,勿要再胡說八道。」
「是的,上校,屬下知道。」
這事情的嚴重性,許觀當然清楚,但他也知道鍾景明好說話,這才大著膽子問的,要換了人他可不敢問出口。
道聽塗說亂嚼舌根的事本就時常有,鍾景明也不打算如何責怪,不過他倒是很好奇這樣的傳聞究竟是如何傳出來的,最近的松城分明相當平穩才是。想著,他突然想起前幾天去范心遠的壽宴上,聽到學生們上街頭抗議的事情。
後來聽說,帶頭的人叫做唐金山,是一個獨立撰稿人,也不知道對鍾家究竟有什麼不滿,非得躥掇那些學生上街抗議。
這件事情當時確實是被范心遠手下的部隊給壓下去的,可是對方畢竟是對鍾家有所不滿,范心遠這麼做讓場面頓時變得相當的不好看,倒顯得像是松城軍惱羞成怒似的。於是後來也沒能將這個唐金山給抓補起來,反而得好好地安撫他們,一連串的工作頗費了一番功夫。
兩件事都與松城軍和鍾家有關,讓人覺得其中好像有什麼關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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