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劍「佩姬」 - 眩光劍「佩姬」-116　信上的署名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來雇用妲莉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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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整理完雜物間的盧克一邊用手拂去沾附於身上的灰塵，一邊帶著明亮的笑容步向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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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桌上隨手抽了塊餅乾塞入嘴裡的他，踏著俐落的步伐來到佩姬的背後，接著俯身用手圈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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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姬跟我這兩年就要結婚了，我們需要個人來幫我們打理家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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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份量大約是自己半個手掌大小的薄餅一下就被盧克咀嚼乾淨，從他嘴邊掉落的餅乾碎屑有些許沾到了我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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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氣的我像是意圖仰望天空一樣伸長脖子，然後用後腦杓不停撞擊盧克的胸膛──怎麼能有這麼邋遢的男人，一想到待會又要再洗一次頭的自己又是氣憤，又是苦惱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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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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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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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意識像隻貓咪癱軟地趴在桌上的樣子非常禮貌，妲莉連忙打直了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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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以前到現在，妲莉跟我相處的時候一直都有點沒大沒小，這或許是因為看著佩姬一路長大的她，在無意識之間將自己定位成姐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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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這樣比較好，家人相處起來就是要毫無芥蒂才有辦法稱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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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跟盧克相處的時間僅有盧克返家探望大家的那兩年，因此她在盧克面前會顯得拘謹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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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並不排除也有可能是笑容總是蘊含著陽光的盧克實在太過帥氣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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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殺手、師奶殺手、佩姬殺手什麼都好，以地球的標準來說，盧克的長相確實有好萊塢巨星左右的水準，風靡萬千少女一詞用來形容盧克一點都不顯得浮誇，最多只能算是剛好的程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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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心愛的盧克就是如此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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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盧克的提議給嚇著的妲莉忍不住嚥下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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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少爺，我不覺得自己能當個稱職的女僕，畢竟大家都在嫌我笨手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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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自己不停用後腦杓撞擊盧克身體的抗議方式終於被他注意到的緣故，盧克一邊像是虐待小動物一樣揉捏我的臉頰，一邊對妲莉露出了令人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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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妳誤會了，我想雇用的不是精明幹練的家事達人，而是熟悉佩姬的妲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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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露出了一臉聽不太懂的表情，我想自己的臉上可能也掛著類似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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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克一直用來欺負佩姬的雙手終於停下，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如果盧克再繼續以挑選枕頭的模式戳揉佩姬的臉蛋，我會毫不猶豫地張嘴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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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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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擅長家務的女僕到哪都找得著，可是深知佩姬喜好且能為她分擔心事的女僕目前就只剩妳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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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克又將一塊蛋糕送入嘴哩，這次他很小心，沒讓任何會引誘螞蟻或是蟑螂的食物殘渣掉落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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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除了我以外最瞭解佩姬的人，所以我想將照顧佩姬日常起居的責任託付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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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克沒有放過黏附在指頭上的糖粉，他仔細地吸吮，舔舕沾染於指尖的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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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妳是佩姬的家人，也是老爸塔科特和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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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顯然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瞳孔和頭髮一樣是棕褐色的她，眼神裡瀰漫著彷彿無法辨別夢境和現實般的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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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輕輕拉住妲莉的手，歪著頭對她展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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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還要請妳多多指教了，妲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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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的手與自己兒時記憶中相比變得粗糙許多，這兩年來她受的委屈肯定沒有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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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的身體因為激動不停顫抖，學著塔米雅綁起的蓬鬆馬尾也在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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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妲莉的穿著和打扮是刻意在模仿塔米雅，她和我一樣是自己的方式在紀念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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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妲莉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像是恨不開永遠不要分開一樣用力抱緊了我，嘴裡流瀉著泣不成聲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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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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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吸著鼻子，噙住眼淚，只為了不要讓自己哭得太過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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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回家，妲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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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彷彿倒回到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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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終於又找回了一塊遺失已久的拼圖，一份無可取代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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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姬大小姐您長得跟塔米雅夫人還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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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晃著彷彿拂塵一樣的蓬鬆馬尾，妲莉和我正在塔科特位於二樓的辦公室尋找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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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妲莉表示，在宅邸的大家遇害之後，她曾經多次回到這裡整理塔科特跟其他貴族往來的書信，希望可以從中找尋一些關於兇手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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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終於找回了自己和宅邸內已經死去的大家，所共同擁有的羈絆這件事令她感到振奮，還是自己終於能再次以女傭的身份服侍佩姬的緣故，妲莉那看上去仍略顯消瘦的臉頰與早上那憔悴的模樣相比已經明顯圓潤不少，我想只要再過一陣子，她一定就會恢復以往那熱情開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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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要是被認識塔米雅的朋友說佩姬和塔米雅一點也不像，我可是會很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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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書櫃抱出一疊又一疊文件的我對妲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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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好奇的歪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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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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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可是我和塔米雅身為母女的證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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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米雅拯救了我，她就像是和煦的太陽一樣持續為身處黑暗的自己照亮前進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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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想留下她、好想和她說話、好想依偎在塔米雅懷裡和她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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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姓氏裡留下塔米雅的名字，以及和她極度相似的長相是自己為數不多能紀念塔米雅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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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讓大家知道，塔米雅還活著，活在佩姬身上，活在自己心中，活在那些認識她的人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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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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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哪裡是需要證明的事，她一定是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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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用手戳了我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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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您有很多跟塔米雅夫人不一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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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髮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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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抿著嘴，我將視線移向天花板，自己和媽咪最大的差異應該就是這個，佩姬的頭髮會隨著日夜的更迭變換顏色，塔米雅則一直都是令人心安的棕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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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像個姊姊一樣豎起食指──不，她也許真的是我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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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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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露出調皮的笑容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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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佩姬大小姐長得要比塔米雅夫人漂亮一些，再來是從身材、體型、儀態到個性都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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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的表情看起來無比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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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米雅夫人的身材不像大小姐妳這般結實跟玲瓏有緻，她比較纖細，大小姐則是比較有肉一點，看看您的胸部、大腿還有臀部，這些都是彷彿紙一樣纖細的塔米雅夫人所不曾擁有的東西，您看看自己的小腿還有上臂，肌肉的形狀一清二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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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沒有以類型健身的動作刻意鍛鍊，可是這兩年多裡多次攸關生死的戰鬥確實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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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點頭，妲莉在確認佩姬確實理解之後又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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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直說了唷，塔米雅夫人雖然出身平民，可是她的儀態遠比打從一開始就作為貴族出生的您要好上不少，您的動作太過粗魯且直接，缺少了貴族仕女該有的遮掩和做作。這是大小姐您必須要加強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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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的指摘簡單直接，這確實是自己需要改變的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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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熟知社交禮儀的鸚鵡安娜怎麼從來沒跟自己提過這部分呢？她是不是在偷偷等待佩姬一下個當眾出糗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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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這樣沒錯，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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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就是個性了，儘管大小姐乍看之下跟塔米雅夫人一樣嫻靜婉約，可是大小姐您跟我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野孩子，這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我想，夫人一定是因為把自己個性中比較粗魯的部分通通塞給了您，所以看起來才比較賢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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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看起來非常滿意自己對於佩姬和塔米雅這對母女的分析，她一臉得意的雙手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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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米雅的身影在妲莉的記憶裡依舊非常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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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做事雖然笨手笨腳，可是她的記憶力是宅邸裡的大家公認的好，以前蔻妮菈常常將她當成長了雙腿的人型備忘錄，塔米雅也常要她提醒自己是否有遺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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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爸爸塔科特的秘書是總將頭髮盤的整整齊齊，一臉精明幹練的蜜莉妲，那麼媽咪塔米雅的秘書可能就是做事笨手笨腳，但腦袋卻莫名能將事情裝個齊全且徹底的妲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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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子的妲莉，有沒有可能記得因為陷入神祇間的鬥爭而抹去存在的伊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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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喉嚨不自覺的感到乾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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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妳記得家裡有位叫作伊莎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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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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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啊！就是在大小姐您十歲生日時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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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像是腦袋被什麼東西砸到一樣愣在原地，接著她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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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總覺得自己記得這個名字，可是卻什麼樣也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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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大家對於伊莎的記憶都像是被用橡皮擦粗暴的抹去，而不是徹底將她的身影從眾人的腦海中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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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太懂明明同樣都是被人遺忘，自己卻會莫名糾結伊莎到底是存在被人徹底抹去，還是只是單純被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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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了耶格凱爾留在日記卷末的一段註解，一行自己從未去深究意義其蘊含意義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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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這個魔法永遠不要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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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將強行留下妳的摯愛，無論當事人是否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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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很在意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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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莉的聲音將自己從漂走的思緒中給拉了回來，這次她放在塔特科辦公桌上的是一堆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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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面露苦笑輕輕搖了搖頭，沒必要強迫妲莉去回憶伊莎的事情，即使自己真的非常希望大家仍記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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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目光移至妲莉剛擺在塔科特桌上的那疊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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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書信有些因為受潮導致墨水暈開，以至完全無法確認內容，有些則是因為長滿了像是水彩般七彩斑斕的黴菌，使人一點都不想碰，可即便如此，絕大多數信件都仍維持著可供閱讀及分析筆跡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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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自己曾經想過是否可以透過塔科特留下的這些信件去尋找關於幕後黑手的蛛絲馬跡，可由於自己對於貴族間的交往以及塔科特的人際關係一竅不通，所以透過書信去調查真兇的做法最後還是被我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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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在塔科特死後曾經回到這裡調查過的盧克表示，他也從未在這裡獲得過有用的資訊，因此雖然有些對不起熱心為自己準備跟分類這些信件的妲莉，可是我確實不對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廢紙抱持著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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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隨意翻閱這些垃圾的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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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來自希倫克列斯家族的訊息，信封上的署名是──派屈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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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魔女也是這樣稱呼她麾下那個殺害伊莎的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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