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劍「佩姬」 - 眩光劍「佩姬」-200　通往天際的咆哮〈下〉　第八卷完

　　「科加利斯」的孵化令整座布蘭佩洛開始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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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花板、牆壁以及地面全都因為「卵」的破裂而不停顫抖，無數礫石、塵土伴隨著科加利斯那震耳欲聾的咆哮自空中陸續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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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禁錮著肉瘤的水晶礦脈上也紛紛浮現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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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一對外型近似人類胳膊的巨大手臂從「卵」的裂縫中伸出，像是蛻皮那樣將整顆肉瘤自內側扒開，留下皮焦肉爛的褐黑色外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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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拉丁對科加利斯的描述並沒有錯，目測將近十公尺高的科加利斯那面目猙獰的模樣，確實與奇幻故事中的龍相當接近，然而全身跟耶格凱爾的街道一樣呈現象牙白的牠，前肢卻沒有像一般的龍那樣短小，依身體比例來看，反倒類似猩猩般巨大且孔武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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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科加利斯背上那對收攏時宛如斗篷一樣覆蓋全身的翅膀，也令矗立在大家面前的牠散發著劇烈的壓迫感，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逼得險些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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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比起那些，最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果然還是科加利斯臉上那張鏤刻了邪神標誌的純白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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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軀靈」還有「融合個體」配戴的是同樣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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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具中央那由無窮無盡的同心圓組合而成，彷彿能將被注視者吸入深淵的眼珠符號，每一次出現都為自己周遭帶來了大量的死傷，基本上可說是噩夢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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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意識地拔出了蟬翼。

　　科加利斯用充滿鄙夷的冷峻視線看著我們，那眼神冰冷到簡直就像是在注視蟲子。

　　下一刻，牠大手一揮，直接拍向位於隊伍最前方的狄奧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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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奧斯一個翻滾，匆忙避開科加利斯的攻擊，而楓紅色的地磚也在科加利斯的拍擊下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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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損的磚瓦以及礫石將赤裸著上身的狄奧斯背後割劃出無數條血痕，但他沒有停下，只是在又一個打滾之後奔向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鎧甲，一邊跑，一邊熟練地扣上固定盔甲的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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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起來，」他氣喘吁吁地大喊：「不要呆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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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避免被牽連到身邊的同伴，大家默契十足地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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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身於瓦礫堆後的溫蒂妮朝著科加利斯的脖子發射了冰錐破片，冒險經驗豐富的她思緒非常清晰，瞬間就判斷出與其浪費力氣攻擊容易引起對手戒備的腦袋，或是科加利斯身上那些被翅膀和肌肉所保護的部位，不如直接攻向頸部會來得比較簡單省事一些，也能藉此看出科加利斯究竟擁有何種程度的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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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綻放著蒼藍光芒的冰錐被龍種輕而易舉地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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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加利斯僅用兩根手指就夾住了飛往自己的冰藍砲彈，然後隨手將它扔往背後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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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副從容自在的態度，顯然與薩拉丁先前提過的「不具備能和其他種族交流的智慧」這一說法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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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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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先作出反應的是臉有點腫的薩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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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跟我知道的科加利斯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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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也知道！」道盧連滾帶爬地避開揮向他的龍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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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的魔物臉上都不會有那種奇形怪狀的面具吧，說到底，那玩意算不算科加利斯都還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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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蒂特握在手裡的劍由於無法砍穿龍鱗而多了好幾個缺口，她連忙抽出掛在腰側的第二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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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點是要如何對那條大蜥蜴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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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科加利斯的拍擊下逃出生天的阿貝爾轉頭對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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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姬妳有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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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注於編織術式的我沒有理會阿貝爾，在無法解放眩光劍的情況下，能有效突破科加利斯防禦的魔法只剩下霜凍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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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僅僅只有一波劍雨是不夠的，必需將對方可能採取的應對方式都給納入考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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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決定在科加利斯的腦袋上方展開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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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灑落吧，我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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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詠唱結束後，超過三十柄的冰霜巨劍自空中陸續降下，意識到戰局產生變化的科加利斯側過頭避開了第一波劍雨的直擊，同時以翅膀擋下朝牠肩膀墜落的冰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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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凍巨劍貫穿了科加利斯翅膀上的翼膜，即使很淺，但劍刃仍刺進了牠那壯碩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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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猩紅的龍血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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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溫使被血漿淋過的地面散發著徐徐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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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術式並沒有結束，第二、三波劍雨依舊對準了科加利斯的頭顱，異變後的科加利斯雖然具備著一定程度的智慧，但體積過於龐大這點仍舊令牠難以逃出劍雨的追擊。在面對「軀靈」與「融合個體」這類個頭較小的人形魔物時幾乎無法派上用場的霜凍劍雨，用來處理「格瑞斯克」或是「科加利斯」這種大型怪物還是相當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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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綻放冰藍光輝的巨劍接連不斷的刺入龍種的脖子、臂膀還有後背。

　　察覺到所有人中只有自己能有效對牠造成傷害，科加利斯吸了口氣，往我這方向吐了枚巨大的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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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涵蓋的範圍很廣，威力也強，不是冰牆能夠抵擋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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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構不成問題，科加利斯的身手並不敏捷，吐息的前置動作也非常明顯，只要緊盯牠的一舉一動就有辦法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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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類似剷球的動作逃出了火球的爆炸範圍，然後扶著牆壁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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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刺痛掠過裸露在褲裙和長襪外的大腿，衣服被磨破，髮梢也傳來了燒焦的味道，雖然有躲過火球直擊的自信，不過火焰爆炸後帶來的後續效應似乎就是另一回事了──希望大腿上的傷口不會嚴重到留下疤痕，被焚風嗆的口乾舌燥，甚至有點想咳的我模模糊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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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望向背後，被灼炎焚燒後的地面與牆壁，已經變得像是被岩漿澆過那樣扭曲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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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理解到比起單一且遲緩的爪擊，殺傷力驚人大範圍的吐息能更有效率的對大家造成傷害，科加利斯壓低身體，再次張開牠那遍佈尖牙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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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稠黏的唾液從龍的牙齦附近滴落，粒子狀的橙黃焰星在科加利斯的嘴巴前方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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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龍焰的每一次發射都需要漫長的準備時間，但如果讓科加利斯繼續肆無忌憚的破壞迷宮，隊伍最終會因失去可供閃躲的場地面臨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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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科加利斯即將再次噴吐橙焰的前一刻，由溫蒂妮施放的冰錐破片恰好自斜角巧妙地鑽進了牠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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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裂吧，冰錐破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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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的突襲令科加利斯醞釀已久的吐息被迫中斷，從呼吸道內側再次爆炸的冰錐破片更是牠看起來非常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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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濁黃色的雙眼因為憤怒而染上一片鮮紅的科加利斯一面咆哮，一面以與牠那龐大身軀極不相襯的詭異速度衝往溫蒂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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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入狂怒的科加利斯動作實在太快，轉眼間，牠的爪擊便抵達了溫蒂妮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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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發生的猝不及防。

　　包含心繫溫蒂妮的狄奧斯在內，現場幾乎沒有人能反應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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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伊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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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孔因為發動光屬性魔力而盪漾著虹金色光芒的她，用纏繞著聖輝的飛魚俐落地斬下科加利斯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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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加利斯被伊莎斬斷的指頭彷彿墜樓的鋼筋般跌落在地，從切斷面中濺出的血液令地面冒著滾燙的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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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手指的劇痛令科加利斯不自覺後退半步，同時揮動尾巴拍向伊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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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大家仍在為伊莎是否能躲開這一擊而暗自擔心時，她卻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等到伊莎再次出現，科加利斯那粗壯的龍尾已經被她用劍劃的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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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正透過靈體與受肉狀態間的來回切換在閃避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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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擊中的前一刻靈體化，等到確實避開危險後再重新聚合肉體，這是只有被永生術式所詛咒的她才有辦法使用的技巧，任何人都模仿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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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伊莎近乎作弊的斬擊之下，科加利斯的身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增加，動作也越來越遲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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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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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色越來越蒼白的伊莎轉頭朝我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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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盡可能的將光屬性魔力灌注於蟬翼的劍身，從另一側加入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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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體與受肉狀態間的反復切換不可能沒有任何副作用，必需搶在伊莎體力耗盡之前解決科加利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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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開爪擊，閃過來自尾巴的橫掃，抓住剎那的空檔用劍劃開鱗片，一次又一次重複著看不到終點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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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恍神或是失誤就會面臨足以瀕死的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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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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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要是給了科加利斯重振旗鼓的空檔，眾人費盡心思創造出來的優勢就會瞬間化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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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裡的大家紛紛加入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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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對準眩光劍造成的傷痕發動攻擊，即使是普通的長劍也能對科加利斯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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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拉丁透過岩柱進一步擴大對方身上的傷口，溫蒂妮則是趁隙利用冰槍破壞藏在鱗片底下的軟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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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長的戰鬥終於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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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科加利斯的手腕被伊莎跟我合力斬下，滿身是傷的他瞳孔中首次浮現出對人類的畏懼，與一開始那副充滿不屑的模樣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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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獲勝只差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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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科加利斯已經精疲力竭的現在，只要像對付掘穴熊那次一樣在對方體內解放眩光劍，應該就能在不破壞迷宮結構的狀況下打倒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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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和我同時交換了眼神，兩人腦海裡裝的是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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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勝負即將揭曉的前一刻，科加利斯突然抬頭，往迷宮底層的天花板噴了枚球型的龍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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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暴且洶湧的火勢燒乾了空氣、融化楓紅色的天花板，破裂的磚瓦礫石混雜著岩漿自上方陸續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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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如鼻涕般濃稠的熔岩燒穿了科加利斯的翼膜，但牠沒有停下，一面振翅一面再次往上空噴發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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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溫還有落石令眾人不得不停下攻擊，專心迴避各式各樣的掉落物，而科加利斯亦趁這個機會展翅飛向迷宮上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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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體結構的破壞令迷宮開始劇烈搖晃，隨時可能崩塌，再這樣下去，眾人遲早會被活埋在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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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如果按照入侵時的路線原路返回地表絕對不可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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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的每分每秒都非常寶貴，不是有辦法猶豫的狀態，但對於要如何讓所有人安全撤離迷宮這件事，自己至今仍是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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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抿緊唇，環視氣喘吁吁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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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剎那，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突然竄過了自己化身成詹時與派屈克對戰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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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的巨大冰柱從湖面上竄升，襲向飄浮在空中的使徒那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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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非常亂來，可是這是自己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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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了下來，將掌心緊貼腳邊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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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時間了，大家願意把性命交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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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接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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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心底都很清楚，在迷宮搖搖欲墜的現在，已經沒有遲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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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蒂妮沒好氣地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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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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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露出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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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從一起踏入迷宮的那一刻起，大家就已經把背交給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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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蒂妮說的沒錯。」狄奧斯揉揉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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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貝爾用盾牌彈開了從上方掉落的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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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來都沒有質疑過妳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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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拉丁、道盧還有蒂特臉上也都掛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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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在腦海裡建構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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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簡單粗暴的術式，情緒越是要放在技巧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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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就跟自己痛宰派屈克那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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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以自己作為中心，迷宮的地面開始綻放湛藍的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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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冰柱彷彿電梯，將所有人連同腳下的地板一併往上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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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的景色如同火車窗外的風景般快速後退，強勁的風壓不停吹拂每個人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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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盡可能將體內全部的魔力都集中在術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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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有一絲一毫的浪費，這個臨時構築出來的魔法都有可能無法將我們送至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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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自己始終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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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蟻后以及科加利斯的戰鬥耗費了自己太多魔力，按照這速度消耗下去，魔力很有可能會在逃出布蘭佩洛之前就全部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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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緊下唇，作好必要時即使耗損生命，也得帶大家抵達地面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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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魔力即將耗盡的這一刻，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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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來幫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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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藏身於內心世界的另一個「自己」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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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已經乾涸見底的魔力在詹的幫助下得到補充，不僅如此，他還連帶接手了術式的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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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身體內側一直注視著這一切的他壓低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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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好準備，那傢伙現在應該正在迷宮外面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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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點頭，從結冰的地板拄著劍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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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擰開體內用來儲存光屬性魔力的閘門，將一切都灌注於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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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多月來攻略過各個樓層在身旁一閃而逝，越接近地面，耳畔的風聲便越發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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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撥開不停拍打額頭的瀏海，強迫自己將精神集中於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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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景不斷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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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被夕陽被染成橙紅一片的天空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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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鱗般的雲朵佔據了整片蒼穹，偕同焰紅的餘暉一起映入所有人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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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隻蝙蝠一樣張開翅膀的科加利斯就位於那片無際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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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黃色的星火正在牠嘴裡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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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詹的預測相同，自尊心強烈的科加利斯正準備用吐息一鼓作氣殺死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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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自己並不打算讓牠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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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迄今為止所作的一切準備全都是為了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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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高舉蟬翼的自己為中心，身旁泛起金黃色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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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白色的聖輝宛如星辰遍佈橙紅色的天空，緊接著將世界粗暴地塗抹成一片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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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劍刃往外擴散的熾白光芒將魚群般的雲朵一分而二，順著自己斬擊的方向淹沒科加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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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騰的聖輝將巨龍連同牠架構到一半的龍焰一併融化，劃破蒼穹，衝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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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早已見識過這副景象多次的阿貝爾和伊莎以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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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之後一定好好泡個熱水澡才行，握著劍的我疲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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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戰終於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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