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薩森,你怎麼從昨天晚上就開始趕我回去?我都來了耶!」維斯看著我,眼神帶著不耐煩,畢竟我煩他一整個早上了。
「呵,誰叫你要跟來。」梵在一旁火上加油的呢喃,我轉頭瞪了他一眼,隨即轉向維斯道。
「你想想看嘛……一台馬車也才那麼大,四個人坐剛剛好,五個人……就太多了——」
「所以就要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去?」維斯打斷我的話後他站起身子,在我耳邊輕輕道:「我不知道你為何從昨天晚上開始這麼反常,但你越是這樣,我越不想遵從。」
語末,維斯離開這不大不小的房間,看了他那一身背影,我嘆了一口氣,把藏在口袋的尋人啟事單抽了出來,視線對上的依然是那個名字。
卡芬尼。
我本以為只是同個家族,但看到這個名字我打消念頭,心裡不免沉了一顆重重的石頭無法喘息。
威爾納ㄧ世是維斯曾經待過的子爵家族,遊戲設定他在幼年時期是個尚未成熟的男僕,隨著時間流逝維斯年紀逐漸增長,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個家族的目的是什麼,只知道自己是個孤兒,還是尚未長大的吸血鬼,但直到看見了在花園裡的她,在他單純的世界裡,似乎有了新的目標。
那個人的名字叫安娜•卡芬尼。
兩人在花園中相遇、熟識,甚至對彼此感到心動,卡芬尼幾乎每天都到花園偷偷找維斯,彼此相愛的兩人卻有一件事從沒有向對方坦承。
維斯是吸血鬼這件事,而卡芬尼有婚約在身。
很快兩人密會的時間越長,破綻總是在不經意之間被發覺,卡芬尼的父親發現她的不對勁,隨即派人跟蹤卡芬尼,不意外這一份純純的地下戀情就此曝光。
為了壓下輿論,加上與高上一等的伯爵合作產生了嫌隙,她那不顧女兒反對的父親,提早舉行了卡芬尼的婚禮。
維斯憤怒、不堪,無奈曾不在他的字典裡,他一直認為,對方和她只要保持著這份心意,走遍天涯海角他都願意,而在婚禮當天他準備帶著卡芬尼一起遠走高飛,但僅僅一句話,就將他打退。
「我們並不適合。」
一切回到原點,卡芬尼造就的美好回憶,也許在兩人之間的嫌隙與秘密之中,不過是微不足道的過往罷了。拉住她的手擁入懷裡,尖牙刺入卡芬尼細長的脖子,一切的感情全部注入對方的身軀,他默默的滴了一滴淚,這是他第一次嚐到所愛之人的鮮血,甘甜,迴盪在心中卻是滿滿苦澀。
房內的大門就此被打開,維斯輕柔的拉開卡芬尼,看見的卻是所愛之人那一副懼怕的神情,他無可奈何,一道道傷痕在心頭劃著,一次次的艱難他忍著,一張張婚禮賀卡,他沒有一次在意過,付出的愛卻在這一刻全數打回。冷笑一聲後他放開對方的手。
這一次,他沒有再回頭。
維斯的支線故事到此結束。
我並沒有特別去解鎖維斯的劇情,所以這僅僅是我知道的內容,只知道維斯後來的放蕩模樣與這有關,也許維斯和卡芬尼的世界及內幕,只有他們才知道吧?他離開子爵的家族二十年了,而看著維斯孤獨走向外的背影,是我內心的盼望又或是劇情的謀算,我並不想讓他再一次的遇見他心中的痛。
至少,躲過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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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派的庭院。
走進威爾納一世伯爵的宅邸,一旁全是修剪成正方形的造景花樹,看著眼前偌大的城堡,高根鞋走在階梯上「哐啷哐啷」的發出聲響,與穿著平底鞋的約瑟芬不同,我瞇著眼看向她,她正與梵說著話,但梵似乎有些不耐煩。我不耐的轉過頭,眼前對上的是維斯。
「小心一點,穿高跟鞋走階梯很危險。」望眼上去,維斯拉住我的手,指著已經沒有下一階梯的地板,我對他點了點頭後走到階梯最上層,他緩緩在我耳邊說話,隨後心虛的往一旁瞄過。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什麼?」我故作鎮定,真正的凱薩森是不會知道維斯的過往,我不能在這時候露出破綻。
「各位大人們到了,我為我兩個無知的兒子感到萬分抱歉,致上我最深的敬意,以及吉娜爾……公爵家族的凱薩森小姐獻上誠摯的謝意——」
「不用加吉娜爾了,我早不是家族的一份子,再說我不認為他們會因為我的舉動,而感謝我對家族稱譽。」
眼前站在大門前,正鞠躬的克魯特伯爵有些驚嚇,但穩重的態度隨即讓這份不安消失。在貴族中的禮儀,插話是一件非常無禮的行為,但我無法以正常的禮儀方式對待他們,因為一旁站著的是以子爵身分,嫁進克魯特伯爵家族的克魯特夫人。
威爾納一世•安娜•卡芬尼。
我轉向維斯,望著他那動搖的眼神,垂下的嘴角似乎訴說著故事,但那動搖的神情當中混濁不堪,更多是冰冷。
「聽聞凱薩森小姐您的消息,對於您與吸血鬼大人們的關係,對於此事,克魯特家族並不會抱持偏見,關於謝禮和謝意,絕不會減少,也致上十二萬分感謝各位大人們,對於我們恩人凱薩森小姐所有關注,今晚誠摯的邀請各位參與我們所舉辦的晚宴,我們將致上最深的敬意。」
年過三十,卡芬尼不如從前貌美如花,但多了一絲韻味。說話時眼神似乎有意無意的閃過維斯,我感受到這一句話所表現的明喻,而氣憤的心情更是從中而來。
「我們與凱薩森的關係,什麼時候輪的到伯爵夫人來批評指教了?」梵在後頭開口道,我驚訝的望向後方,也許梵並不知道,這明喻對於維斯的心理狀態也許是一大打擊,而這樣的挺身而出,我能擅自理解為出手相救嗎?
看向維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一樣維持他冷冽的眼神嘆了口氣。
「家夫人無禮了,我想她意旨我們並不會出現世人那無禮的所有舉動,更不會怠慢吸血鬼大人們,有請各位諒解。」克魯特伯爵應對十分恰當,但卻毫不避諱的提到吸血鬼偽裝自己冰冷,只為百姓的不敢怠慢,我十分佩服他的眼神不卑不亢,對於眼前的吸血鬼雖然藏著不安,但可說是隱藏的難以發現。
原本打算拒絕掉晚上的晚宴,但看著他的態度,我突發奇想,這樣的參與,似乎能讓人類懼怕的吸血鬼好好展現原貌,其實他們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嗜血。
「晚宴……我們會參加,至於謝禮,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意味深長的加重「談談」兩字,我們缺的並不是財富,梵母親的下落不明,我需要這個線索,而所有人對於吸血鬼害怕的事實,正是我想利用這次事件所改變的。
一石二鳥,我得意的想著,看向一旁的維斯,因為待在這的時間變長了,我看見他眼底的不耐。
這麼做……是正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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