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 《二》秘密

哥哥出生那天，爸爸的石化狀態解除了。

爸爸抱著剛出生的哥哥，一開始似乎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小東西是自己的傑作。

「真的是我的？」爸爸對抱在手中的嬰兒一臉不能置信，他在懷疑自己戴綠帽了。

「什麼意思？不想認帳了？」媽媽一吼，爸爸就噤口了。但我們都知道自爸爸石化以來經過這一年多時間，他不能夠去生孩子，從科學上來看的確不可能。

「他跟你最像！」現場只有嫲嫲敢說話：「你看他的櫻桃小嘴，還有鼻子，還有他看人的眼神，皺着眉頭，一臉認真看你，好像很好奇，其實是在鄙視你。」

「他第一句學會的說話一定是罵人的話。」爸爸點頭微笑說

「啋！大教壞細！」

「啊哈哈哈哈哈！」

經過嫲嫲的分析，爸爸似乎也認同了，他的確跟自己很像，比弟弟還有我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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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取名為諾旻，而我叫采旻，弟弟是浚旻。家裡多了個新成員，現在是一家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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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天天的長大，不知不覺已彭脹了幾圈，我摸摸他的臉蛋，觸感很柔軟，我叫他哥哥，他就對我微笑，好像知道我是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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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一年過去，哥哥五歲了，而我十二歲，弟弟十一歲。

哥哥是失而復得的孩子，所以家裡的人都很寵愛他，原本我的地位僅次於浚旻，但現在地位又底了一級。以往的星期五，爸爸下班後通常會買我喜愛的甜品回來，現在已經不會買了，換成哥哥喜愛的玩具。又或者在家庭日的選擇上，都變成哥哥的兒童樂園。以前晚餐桌上，爸媽會不停追問我跟弟弟的學業成績，現在話題都圍繞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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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關係，我期待哥哥長大後會好好愛護我這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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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的哥哥似乎有前生的記憶——

「我是徐熙堯。」某天清晨醒來，我發現他站在我床邊，我揉著眼睛問他有什麼事，他就這樣對我說，起初還以為他做了什麼怪夢。

「你尿床了嗎？」我這樣對他說

「不是...」哥哥鼓起臉蛋，重申一次：「我是熙堯，死了才變成諾旻。」

「是不是做了什麼怪夢？」我一時未能理解他的說話。

「不是夢，我是認真跟你說！」

我還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大腦仍遲鈍，哥哥在我惺忪的眼中看起來像個迷路的小天使。我偏著頭聽他說，嘗試理解他的話。

「我是熙堯的轉生，熙堯是我的前生，有聽懂嗎？」他又一字一句清楚吐出。

「你記得自己的前生？」

哥哥對我點點頭。

我大概理解他的話了，哥哥是帶有前生記憶來到這個世界，只不過是家族慣常的怪事。

「哥哥，諾旻你現在是我的哥哥了。」我注視他的眼睛，認真地對他說，我不希望他仍倦戀前生。

「嗯，是這樣沒錯...」

「你想找回前生的家人嗎？」看他還是不服氣的模樣，我態度放軟了。

「也不是...」

「難道你想變回前生的自己？」

「不，過去的我就算了，又不是什麼美好人生。」

「既然這樣…」

「采旻，你別跟其他人說。」他語氣略帶沉實地對我說。

如果讓媽媽知道，她一定日夜擔憂，因為哥哥曾經消失過一次，這件事一定讓她有不好的想像。所以我沒打算跟其他家人說。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信任你才跟你說，這是我們的秘密。」哥哥對我伸出尾指，我也伸出尾指，扣住他小小的手指，我們的秘密就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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