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天使之翼 - 第二十三章勇氣

伯里斯眼見安卓斯將被生吞活剝，體內聖火驟然沸騰。

「住手——！」

黑暗中火光炸裂，一道熾白流星直襲赤獸背心！

赤獸猛然回頭，鱗爪帶著腥風反掃。「找死！」牠反應奇速，左拳向後猛力回擊，右手卻仍是牢牢抓住安卓斯不放。

砰！

伯里斯如遭山嶽衝撞，整個人倒飛數丈，後背狠狠撞上樹幹。他咳出血沫，右臂劇痛發麻。方才那一擊，若非及時卸力，恐怕整條手臂早已粉碎。

「這怪物……力量竟如此恐怖！」伯里斯不敢鬆懈，霎時間魔力湧出，運走於身體各處。

赤獸獰笑著把安卓斯摔在地，提起巨斧，斧刃映出伯里斯蒼白的臉：「小子，你算什麼東西？敢阻我吃人！」

「放開他！」伯里斯強撐站起，聖火沿經脈奔湧，在皮膚下烙出金紅紋路。

「死吧！」赤獸暴吼突進，巨斧劈出破空尖嘯！

伯里斯不敢硬接，側身翻滾避過。真龍訣勁力灌入右拳，直取赤獸太陽穴——

咚！

赤獸竟不閃不避，反手一拳打向伯里斯胸口，迅猛之極！

伯里斯去勢已成，倉促變招，雙臂交叉硬擋，硬接赤獸的重拳。

嗤！

伯里斯再度被轟飛，撞斷兩棵小樹才止住去勢。他只覺金星亂轉，全身氣血翻滾，視野一片血紅。

但那赤獸並沒打算讓他有喘息的機會，牠躍至半空，巨足如隕石般踐踏而下——

轟隆！

地面龜裂，伯里斯於千鈞一發之際著地滾開，地下立時被踏出一個大洞。適才只要稍遲一瞬，非慘成肉醬不可。

伯里斯驚疑不定間，巨斧又已當頭劈落！

錚——！

一道青光驟現，曲折長劍直刺赤獸眼球！

「礙事！」赤獸揮斧格擋，卻見那劍凌空折轉，如活物般纏鬥不休。金屬交擊聲密如驟雨，火花在雨夜中綻放。

那赤獸以斧架擋，劍與斧相互激蕩，以快打快，只聽劈拍脆響之聲不絕，頃刻間已交上了十餘招，再無暇理會伯里斯。

「伯里斯！退後！」

伯里斯立刻依言爬開，舉目四顧，只見一個妙齡少女正在數丈以外的大樹旁手舞足蹈，正是艾爾斯！

噹啷！

鬥了片刻，只聽噹的一聲，長劍終被劈斷。赤獸狂笑著擲出巨斧，艾爾斯狼狽翻滾，身後巨樹應聲斷裂。

「師姊！」

伯里斯目眥欲裂，卻見赤獸鬼魅般閃至艾爾斯身前，利爪撕開她右肩——

噗嗤！

「啊啊啊——！」只聽艾爾斯慘叫一聲，她躲避稍慢，右肩已被爪出五道血痕。

伯里斯聖火徹底暴走，拳鋒化作熾烈流星，直貫赤獸後心！

千鈞一髮之際，赤獸猛地一躍而起，一個筋斗翻到伯里斯身後。

伯里斯一擊不中，連忙拉著艾爾斯的手往後退開，低聲道：「傷口不要緊吧？」艾爾斯大口吸氣，搖頭示意，一隻手放在肩上療傷，但滲出的鮮血已將半邊衣袖染紅。

「還能撐住嗎？」伯里斯壓低聲音問道，指尖傳來艾爾斯輕微的顫抖。

「還...還行...」艾爾斯咬緊牙關，從地上抓起另一把長劍，手中畫個劍訣，那劍隨即「活」了起來。

「要再撿幾把劍嗎？」伯里斯問道。只見艾爾斯漲紅了臉，小聲說道：「這御劍術消耗太大...一次只能控制一柄兵器…」

「累了？嘿，我還沒讓你見識我真正的實力。」赤獸的狂笑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牠背脊皮膚突然爆裂，一對佈滿倒刺的蝠翼破體而出！暗紅鱗片間滲出岩漿般的光芒，氣息暴漲三倍不止，閉月下猶如魔龍。

「我已消耗太多魔力了，再拖下去對我們不利。你用御劍術制住牠，我找機會給牠致命一擊。」艾爾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感受深淵的恐懼吧！」赤獸雙翼怒展，巨斧裹挾風雷之勢凌空劈下。

伯里斯瞳孔驟縮——這速度竟比方才快逾倍餘！血色殘影尚未消散，奪命斧刃已逼至眉睫。千鈞一髮之際，一縷銀芒自暗處疾射而出，直取赤獸獨目，正是艾爾斯御劍來援。

赤獸利爪暴起電光，鏗然格開飛劍，巨斧去勢不減攔腰橫斬。伯里斯反手將艾爾斯推開，掌心白焰轟然噴薄：「真龍吐息！」

豈料魔物詭異側身，鋼鞭般的尾棘破空掃來。伯里斯腰間劇痛，整個人已騰空而起！

「先拿你打牙祭！」赤獸血口大張，獠牙間垂落腐蝕性涎液。伯里斯魔力幾近枯竭，掙扎愈顯無力。

艾爾斯雙目赤紅，指訣狂變。飛劍化作銀虹環繞魔物疾刺，專取關節眼目等柔軟處。赤獸怒嚎連連，巨斧舞得密不透風，卻始終無法擺脫這煩人劍光，令牠無暇「進餐」。

「找死！」赤獸突然俯衝直下，懷中仍緊箍著伯里斯，巨斧卻朝艾爾斯天靈蓋劈落。她狼狽翻滾，斧刃擦過髮梢嵌入巖石，迸出漫天火星。

就在此刻，伯里斯察覺尾箍稍鬆。左手猛然掙出，亞歷山大所贈的匕首寒芒乍現，噗的一聲，刀鋒沒入赤獸背心。

魔物仰天慘嚎，暴露出咽喉要害。艾爾斯見機不可失，劍指蒼穹厲喝：「達摩克利斯之劍！」

夜空之中，一柄長劍從天垂直貫落。赤獸陡然大驚，長劍已透胸而入，將牠釘入焦土。沙暴沖天而起，魔物殘軀抽搐兩下，終於不動。

驚雷炸響，烏雲吞月。

二人正欲鬆懈，忽聞「喀嚓」骨裂聲——赤獸竟生生拔出胸前長劍！黑血噴濺中，魔爪已掐住艾爾斯咽喉提起。

「艾爾斯！」伯里斯右臂驟然燃起蒼白烈焰，整片叢林被照得如同鬼域。踏步、擰腰、出拳，動作渾然天成。當「龍星流」三字喝破時，灼白拳鋒正正轟入先前匕首造成的傷口。

隆！隆！隆！

赤獸身軀頓時化作人形火炬，哀嚎聲中瘋狂揮劍亂斬，瘋狂似地掙扎。艾爾斯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魔物鱗片逐片剝落，露出底下熔岩般的血肉。

「你...究竟是...誰…？」赤獸跪倒在地，雙目死死瞪視伯里斯，直至失去光輝。

電光又是一閃，豆大的雨點落在赤獸身上，登時蒸發，升起了絲絲白煙。

伯里斯看著牠焦黑軀殼應聲崩散，灰燼中僅餘半截斷角，這次是真的死去了。

叢林中漸漸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煙霧，到處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艾爾斯突然撲進伯里斯懷中，連日壓抑的恐懼化作滾燙淚水。「已經沒事了。」伯里斯輕拍艾爾斯顫抖的背脊，任暴雨沖刷兩人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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