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欲的短篇 - 雜-失眠(2)（完）

久違的再度失眠了。

擔心閉上眼的瞬間，眼淚會奪眶而出。

但現實是，早已沒有淚水可以讓我如此揮霍。

「要是有新的人生那該有多好，我可以在新的時間，新的城市，以新的身份，再與你相遇。」

忘記是哪本小說這樣說到的。

但這是假設不是現實，我清楚的知道沒有那麼多的重新來過。

嘗試七天交往的時候。

總覺得這孩子真的很可愛。

自己刪掉許多遊戲，跟我說以後會常常打擾你，請包容哦。

也會做一些蠢蠢的行為，讓人忍不住想要關心。

但就僅限於關係，好像沒有什麼實際的感覺。

喜歡是喜歡，但似乎更偏向朋友那種的喜歡，好像不會在一起了吧。

「要做好可能會失去一位朋友的心理準備。」

我心中這麼想著。

七天之期到的當天。

你說著你的感受，期待我能留下。

我也誠實說著自己的想法。

總覺得差不多，就到這裡了吧。

然而那瞬間，你卻讓我心動了：

「如果我不等了，你又會轉向何方呢？」

「會去尋找我嗎？」

「只要點起波瀾，我就會回應。」

於是我們過了一個又一個的七天。

事實證明，我真的對文學的孩子沒有抵抗力。

剛開始的幾個月，稍微親密一點的舉動都會覺得害羞。

眼神的對視、對方的聲音、一點點對未來的想像……

每一種都讓人心跳不已。

然而我卻一再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心動才與你在一起的。

如果喜歡還不到愛，那是不是就不應該欺騙自己也欺騙別人。

所以總是傲嬌的不太跟你說愛你。

你卻不厭其煩一次次的說著你愛我，說的那麼認真而堅定。

中間當然也吵過。

時間順序記不太清楚。

但印象比較深刻的是關於「可愛」和「你活得開心就好」。

不喜歡你說我可愛的同時，卻又要我不要習慣。雖然大概是不希望有個公主病女友，但還是讓我無所適從。後來有和好，也讓我覺得真是太好了。

你曾說過：『不喜歡妳說「你活得開心就好」，想要妳說話前能確保到，「我們」是一起的。』

心中頓時感覺到一片柔軟。

這樣的溫柔，還有好多次。

「我想要的未來是一房兩人三餐四季哦。」

「想帶妳一起去書店，然後買個紅筆，不過要放在我背包裡。」

要一起做好多好多事情，而且是我們一起。

吵得比較嚴重說到要分開的那幾次，是我心裡對你的感覺似乎沒有那麼深刻，感覺沒有到愛，感覺未來會讓你受傷。

「為什麼不能承諾愛我，然後愛我。」你說，似乎隱隱然帶著顫抖。

那些包裹在身外的尖刺，還是軟化了。

我可以相信你，對吧？

在你的溫柔之下，一步一步慢慢的找到愛你的感覺。

原來這是愛嗎？

會有好多好多事情想到對方、會想要更親暱的碰觸對方、會想要對方也跟自己一樣，感受到溫柔。

想要把最好的都給你。

我們好像一切都很順利，將自己脆弱的地方展露給對方，然後相互抱著。

以為會一直這麼順利的，當我們撐過那些不順利、當我們終於可以開始正大光明的見面、約會。

直到四月初。

一直想到「四月是你的謊言」，還蠻好看的。

我們的過程與劇情不一樣，但結局同樣溫柔而又悲傷。

四月，你開始交到新朋友。

是一群人，有男有女，年紀相仿。

你找到了自己的目標，而我感覺自己總是在被遺忘。

「我的計畫裡只剩八個月時間了，我得讀到至少大二程度。」

你說需要我的陪伴、要我乖乖等你。

而我卻不知道你的時間去了哪裡，能不能分給我再多一點？

感覺我在等你的時候，你的朋友似乎才是你的第一順位。

有點感覺累了。

明明很想你，你也說你想我，我卻什麼都碰觸不到。

身體跟心理上都是，好遠好遠好遠。

於是四月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吵架。

好怕將你推開，但做的舉動卻是將你推的更遠。

終於你說要暫時不要聯絡七天。

好難得，是你開了口。

是不是，我們就走到這裡了呢？

七天尚未到來，你就給了回覆。

牽著的手，還是放下了。

迎來了結局。

分開後的幾天。

道謝、道歉的同時，卻又殷切期盼著你會留下。

一次一次的失態挽回，只讓事態變得更加糟糕。

我聽見自己一次次重複說著「我喜歡你」、「我等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聽見你的拒絕，但一半的我還是一次次，固執的，重複的，說著。

彷彿裝著自己沒有聽見，就沒有發生。

彷彿我們還在一起，從未分開。

「你叫不醒裝睡的自己。」

另一半的我如此想到。

直到你終於放棄似的喊出口：「我沒有喜歡任何人，現在也不想跟任何人在一起！」

一半的我，終於停了下來，它看向另一半的我，不知所措。

「欸，該醒來了，夢結束了哦。」

我閉上了雙眼，對自己的一切感到疲憊，讓另一半的我接管自己。

結束了，這次。

沒有如果。

「掰掰。」你說。

「掰掰。」我回答。

電話掛斷了。

房間顯得如此安靜。

只剩下一半的我，拿起《挪威的森林》，開始閱讀。

隧道的盡頭，是否會有光芒？

答案要等走到盡頭才會知道。

如此殘忍而又現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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