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記 - 《一廂情願》1/5

「即使他的淡然騙過了全世界，也騙不過我眼睛。」——莫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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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長的沒有到很帥，大概只有身材比較好而已吧，要再找個女朋友，很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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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苦笑著。我抬頭望向他的眼睛，他在笑，卻沒笑到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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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瓜，你一定不知道，在我心裡你有多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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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一定不知道，我多渴望成為陪伴在你身旁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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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裡暗自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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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逛著逛著，這個話題就沒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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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夜市，聞到許多撲鼻而來的美食味，我簡直都快流出口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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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麼不好，就吃最厲害，平時的我來到這，可能每家都會給它吃一下，但今天不一樣，為了你，我要保持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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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餓嗎？」他指著小吃攤回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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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餓啦！話說你才是，都沒怎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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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都是小鳥胃，哈哈。」他笑著把頭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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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嚕嚕……」說到這，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聲，偷偷瞥了他一眼，嗯，他沒發現，於是我立刻衝到隔壁攤買了份抓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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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熱騰騰的抓餅出爐後，香味竄入我的鼻，於是我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吃進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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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他站到我身邊，見我吃成這樣，嘴巴嚼動的速度可不是一般快速，他好笑的嗆了我一句：「妳駱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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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我停頓了數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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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糟糕！我的形象被我一時衝動給毀了…何止形象，連吃飯的醜態都被看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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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了！將錯就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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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跟你駱駝？這叫享受美食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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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是誰說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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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閉嘴，噓！」我好氣又好笑的打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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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鬧聲逐漸沒落在夜市的盡頭，天色向晚，人潮愈來愈奚落，在明亮的月光下，兩個長長人影往人少的巷弄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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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沉默的片刻，我又偷偷抬頭瞄了他幾眼，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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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開心，真的很開心能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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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跟你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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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你目光從未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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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他，將近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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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是最初就喜歡，剛開始認識他時，他早就名花有主，而我對他沒什麼感覺，自然也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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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許是我們同個高中，相處時間越來越多，不知不覺間我們便慢慢熟稔起來，從普通朋友晉升成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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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個樂觀明理的人，外表看似陽光大條，其實洞察力非常敏銳，幾乎每次跟他相處時，他都能看穿我心裡在想什麼，然而我卻摸不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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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後，他很愛嗆我，也很常跟我辯，我跟他嘴戰，十局中有九句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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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我的問題，原因是因為他總是能把黑的辯成白的，錯的講成對的，由此可知他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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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每次都很氣，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智商可能大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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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兩次被他鬧著玩沒什麼，但隨著時間久而久之，我這個傻瓜還真的被他鬧出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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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分手了。」他突然戳了戳我的肩，悄悄的對著我的耳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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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大眼睛，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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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她女友，交往了三年欸！我前幾天才看到他們感情融洽的在一起，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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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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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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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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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凝視著他的雙眼，那看不清情緒的眼眸，雖然表面在笑，卻完全沒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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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內心倒抽了一口氣，不自覺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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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你分手這件事，或許我對你明明很難過，卻故作堅強的樣子，還來的更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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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覺得我很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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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該替你難過的，在我內心深處居然有個小惡魔在暗自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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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你從那刻開始，不再屬於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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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分手後，還是過的好好的，完全沒有異樣，都讓我懷疑他跟她的那三年感情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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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哭，依舊跟平常一樣，很愛打球、很愛聽音樂，不管是誰他都會露出跟平常一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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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但唯獨那哀傷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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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他的淡然騙過了全世界，也騙不過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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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怎麼分手的？」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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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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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她嗎？」哪有明明喜歡卻分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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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對上了我的眼，面無表情的，甚至感到有些落寞：「是啊，但有時候如果你真的愛那個人，就會選擇給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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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號，再度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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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中他女朋友也很喜歡他不是嗎？排除他女友外遇等因素，還有什麼理由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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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如何，我不敢問太多，看著他這樣的強顏歡笑我心裡也不好受，但我真的找不到其他方法能安慰他了，或許強顏歡笑是他安慰自己的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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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擔心太多，時間一定會帶走他的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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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幾個月，大家漸漸淡忘了這件事，他也沒有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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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某天，我滑了 Instagxxm 看到他的限時動態，上面滿滿的關於他前女友的文，才知道原來他一直以來都沒有忘記前任，且一直惦記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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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那天終於哭了、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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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他的淡然就像個盔甲，為了掩飾內心的脆弱，狠狠將自己包起。如今那盔甲一層層的瓦解，我終於看到了他真正的心情、最真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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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他那天的歇斯底里過後，他也終於結束了這一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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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許多個日子，他不再強顏歡笑了，我想他可能真的已經放下，不禁替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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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期間我跟他的感情越來越好，他發生什麼事想聊什麼天第一個就跑來找我，而我也很開心，他越是跟我好我就越喜歡他，這些日子可以說我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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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天，我真的忍受不了了，覺得一定要給他暗示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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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在我跟他傳訊息聊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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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喜歡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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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鼓起勇氣打出了一串，並在猶豫中傳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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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裡既忐忑又不安，卻期待著他的回覆會不會是我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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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幾秒，他便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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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欸，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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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我心情彷彿像跌入谷底，不過幾秒中又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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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的話，就代表我還有機會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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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迅速的在輸入欄上打了一個字，按下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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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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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又開始緊張起來了，因為我猜的出他下一句百分之百會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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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真假，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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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所料，他會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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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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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嘛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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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我的呼吸開始加速，心臟不知怎的像糾結了一大塊，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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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

　　這個訊息在我手上遲遲沒按傳送，我頓了好幾分鐘，腦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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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好嗎？總覺得我全心全意的獻殷情，有點……像是在作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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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我緩緩的將這兩個字刪掉，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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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喜歡五月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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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亂掰個東西轉移話題，不過感覺有點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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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對方回傳給我，只是這次他沒有秒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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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的同時，我不停地翻看之前和他的對話紀錄，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但找著找著，都找不出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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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現在告白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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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他傳訊息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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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五月天好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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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我這麼虛偽的回覆，應該很容易被識破的，但他卻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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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他以為我不想說，所以才沒在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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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回想起，對於當初這麼傻傻的相信著這一切的自己，真是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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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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