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情巷 - 第一章留情巷內癡情魂

太陽西下，夜幕降臨於人間，情城街頭只剩守衛來回巡視，但說也奇怪，當情城守衛巡視到某巷子口時，卻不經意避了開來，就連守衛自個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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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薄霧在巷口瀰漫開來，霧漸漸變得濃烈，濃霧很快包圍了此巷，巷中傳出吆喝的叫賣聲，原本只是幾道人影在霧中若影若現，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霧中的人影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吵雜，情城守衛依然沒發現巷中的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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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情城鬧鬼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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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妳說妳整天無所事事也就罷了，妳怎能拿留情巷內的東西去人間，這可壞了天規，妳還想不想入神譜啊！」原來此巷名為留情巷，自古只收癡情魂，此魂若出此巷外，此情便留此巷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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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師父的責罵，穀雨卻絲毫沒有悔意，反而懶懶散散的跪著，嘴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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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闖下禍端，被師父責罰，跪著跪著反倒是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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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您這說就錯了，我這是在幫月老做好事，李家那對準夫妻一生行善，大婚當日硬深深被情城狗官陷害拆散，我只不過是拿了一丁點留情巷的小法器，去整治那棒打鴛鴦的狗官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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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姓榖名雨，雖說圓臉，卻有一雙清澈炯炯有神的大眼，足以讓她的面容多了幾分可愛耐看，微微一笑，眼睛像會說話似勾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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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穀雨的一番話，師父更加氣惱「妳還有理？」這ㄚ頭想氣死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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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沒理？再說月老他老人家忙著牽線，我忙著幫他顧線豈不是美事一樁？就連銀兩都沒跟月老收半分，好心沒好報。」穀雨眼神堅定義正嚴詞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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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得端做得正，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留情巷內身兼財神一職，但凡在天界與留情巷裡看不過去的事物，從頭到尾都給眾神捋了一遍，怎麼捋就不可而知了，可知的是十件裡面有九件都觸犯了天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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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不知悔改的徒弟，師父怒氣升了天、心中上了把火，「妳...妳......妳說妳拿法器事小，我念念也就罷，但怎能擅自改變人間的壽命，妳到底知不知曉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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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ㄚ頭今日不是氣死他，就是逼著他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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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師父怒火中燒，穀雨還是一副老神在在，一點反省服軟的樣子都沒有，天下哪有我穀雨不敢的事，就這點事就想要我卻步，沒門!

此時門外傳來的腳步聲，人未到聲先到，「師父，氣壞了身體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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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風采翩翩的少年走進了屋內，樣貌約二十出頭，雖身穿鎧甲看上去卻讓人有種神清氣爽、濁世而不染的感覺，那鋒利的眉間到跟穀雨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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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入了穀雨視線範圍，穀雨先是愣了半秒，立馬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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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了的！大弟什麼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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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猴瞄了穀雨一眼，衝著她搖了搖頭，其實早在還沒回來之前，就已聽聞留情巷內財神穀雨闖了大禍，「師父！猴兒回來像您請安。」大猴順勢低頭拱手行了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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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可！你現在已經是天界戰神，怎能在向老夫行大禮，有失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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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大禮您受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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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抿著嘴，在一旁翻了翻白眼，說話像含滷蛋，低聲幽怨著，「可憐了我的腿都跪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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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夠了你這倆矯情師徒，我人還跪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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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音量雖不大也不小，聽在處罰人耳裡格外的刺耳，「穀雨，妳如果有幾分像大猴一樣，你早上了神譜在天界當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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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師父這一番話，穀雨眼矇一亮，原本懶散的身軀，瞬間跪的直挺挺，顯擺出父母望子成龍歸來的表情，順帶整人驕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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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大弟從沒讓我失望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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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個叫不醒的人，好比對著牛彈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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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面視大猴，將頭揚得更高、更驕了些，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只有大猴能救她於水火之中，嘿嘿！豈能放過此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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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穀雨這態度，師父一手揉著太陽穴，另一邊指著她的鼻子大罵，「財神穀雨屢教不改，毫無懺悔之心，暫且革去財神之位，罰去三個月俸祿，無期禁足，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放她出來，要是禁足期間偷跑，一律送天界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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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挫挫銳氣這小ㄚ頭的銳氣，哪天上天界找眾神吵架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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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師傅都放出話了，穀雨扯了扯大猴衣角，露出無辜的眼神，毫無疑問的再向他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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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好說這次也是鐵了心，要是被這麼禁足，要出來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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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猴ㄧ臉鄙視的瞇著眼，他這阿姐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性情，到底像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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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到底心裡頭還是將阿姐捧在手心裡疼的，「師父!是否願聽猴兒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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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大猴開口，穀雨內心竊喜，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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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替她求情的話就免了。」

「師父，今天這個情並非猴兒所求，而是奉天界之命，前來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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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受驚嚇的不只師父一人，就連穀雨心跳接連漏了兩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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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這次擅改人間壽命之事該不會已經驚動了天界，當真要抓我這未上神譜的小財神回去受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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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重要之事，你怎麼現在才跟為師稟報?還不快說來。」面對姐弟兩，師父再度嘆了口氣，姐弟個性可說是天差地遠，穀雨好動近人，大猴沉默冷情，但是有關穀雨的事，大猴永遠將穀雨擺在第一順位，即使天塌也沒比他阿姐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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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猴立即打了個響指，特召令便出現在面前，師父瞬間又矇了，見此特召令便如見天帝，這猴兒放眼全身都是優點，但怎麼遇到穀雨的事，便分不清事情輕重緩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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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一道銳利的眼神朝穀雨射去，穀雨立即安份了起來，眼下事態的發展，他怨歸怨無奈歸無奈，還是領著一旁的穀雨，上前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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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有令!天帝因萬年前招人暗算，至今昏迷不醒，留情巷內財神穀雨，屢次觸犯天規理應受罰，但念在妳一片善心的份上，特給與將功補過的機會，到人間找出天帝甦醒的辦法並帶回天界，事成之後必有重賞，留情巷財神穀雨接令。」說完大猴便將特召令交付在穀雨手中，眼神抹上一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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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令雖讓阿姐逃過今日師父的無期禁足，但特召令只要一下達，就像簽生死狀一樣，豁出永事不得超生的危險，也要完成任務，奈何阿姐的性子他最了解，永遠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向光芒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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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看著手中的特召令，不自覺嘴角上揚，這下師父可不能罰她無期禁足，俗不知日後的日子，永遠是今日她想像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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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陰著臉的師父，看著特召令，眼矇更陰暗了三分，「穀雨!誰讓妳起來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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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以為師父還要罰她禁足，屁顛屁顛的往大猴身後跑，緊抓著大猴的衣裳，探出半顆頭來，「師父!我跪也給您跪了，就連特召令上天后也說我是一片善心，您可沒再罰我的理由。」

「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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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晃了晃大猴的手，抬頭看著大猴的側臉微微的笑，笑的可甜了，只要師父不罰她禁足，管它什麼特召令、招獄令、招魂令，她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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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猴側臉一偏視線落下阿姐臉上，嘴角雖泛起了笑容但內心擔憂，他該拿阿姐怎麼辦才好?

「師父，阿姐的事您就放心交給我處理。」說完大猴像師父點了點頭，像打暗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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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明白了大猴的意思，便揮了揮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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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猴牽著穀雨離開背影，師父吐了一口晦氣，拿起桌上的留情酒，就往空中一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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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師父早已料想到穀雨這次犯錯，天界下罰是早晚的事，也知道特召令這塊燙手山芋，在天界早就鬧得沸沸揚揚，修行不到萬年的眾神紛紛找理由迴避，雖然有許多修行上萬年的神仙，願有意接下此特召令，但太后卻遲遲不肯出聲，彷彿在等待什麼時機，事情絕對沒有想像中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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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這次犯錯，太后卻立馬下了特召令，明得是有理責罰，暗得是天后心思，原本想用法化寺禁足的名義，替穀雨擋下這一劫，萬萬沒想到天后叫猴兒持令前來，若穀雨拒絕了此特召令，猴兒便不能回去復命，天后多的事理由拔掉猴兒戰神頭銜，打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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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扶搖直上，臉上除了憂愁，思緒也擾亂的心神。

他揣起衣袖，將酒灑在面前，無奈的ㄧ笑，「都過了這麼多年，你魂在這世間也飄渺多年，可要好好保佑這群孩子呀!巷內癡魂留情醉，歲月渺渺也是悲，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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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法化寺，大猴拉著穀雨逛起了留情巷，雖為巷，但巷長約六里左右，加上零散的小徑，各門各戶加起來都快比一座村莊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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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內的白天黑夜與人間顛倒了過來，之所以情城守衛注意不到巷內情況，也是因天界設立結界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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榖雨甩開大猴的手，立馬上前就跩了大猴的耳朵，「你說這次突然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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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冷情的大猴，瞬間像孩子般叫了起來，「疼！疼！疼！阿姐有事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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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商量你個鬼勒！坦白從寬。」穀雨依舊沒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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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猴護著被跩的耳朵，像孩子般撒著嬌：「姐！這次回來除了特召令，真的沒別得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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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揪了一眼，不滿這回答但還是放開了手，「這次回來說謊的本事到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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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天界戰神，好說離上次回來的日子也還不到百年，這次突然回來其中必定有貓膩。

「大猴哪敢欺騙阿姐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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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猴扶著穀雨後肩，面帶微笑領著她作勢要逛市集，其實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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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召令之事他方才向師父使眼色時，就已經說明此事不能讓阿姐知道，待他暗中查明，不然很可能會讓阿姐更深陷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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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穀雨轉過身來，圓臉嚴肅的皺著，「逛街的事情就先擺在一邊，你是我弟總不能讓我擔心對吧？」這招親情攻擊百試不膩啊！想呼嚨我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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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猴不甘示弱的又把穀雨身軀轉回了前面，「又不是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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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親養的。」

「你何時變我養母了？」

「無父無母，長姊為母。」

「......」大猴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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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嘗試轉身，有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大猴立刻加重了神力，果然任憑穀雨怎麼轉都轉不過身，嘗試了幾次後，只能一言一句、一嘴一懟的乖乖任由大猴領著逛留情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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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坊鄰居眼中，笑呵呵的憶起當年老癡魂口中財神與戰神見面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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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人間末法時代來臨，造就猴族殞落，不被各界待見，大猴帶著襁褓中的弟弟過著虛無縹緲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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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情城有條留情巷，只收世間癡情魂，大猴抱著弟弟前來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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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乞討來到情城，任由大猴早尋晚尋都尋不見留情巷的蹤影，直到情城入了冬，為了躲避寒冬大猴抱著弟弟小小的身軀就縮在了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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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穀雨正準備溜出留情巷遊玩，憑空出現在大猴兩兄弟面前，大猴立刻明白穀雨是留情巷內癡魂，立馬向前肯求穀雨帶他與弟弟回巷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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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女子非但沒拒絕還霸氣一笑，「今日與姐為伍，他日定不落人後。」此時煙霧開始瀰漫，留情巷癡魂鬼影若影若，大猴紅了眼眶，終於阿!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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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大猴與弟弟身份特殊，不神不鬼不魂，進不了留情巷，榖雨二話不說咬破手指以血為契，將他們納為財神靈獸，契約內容草草寫了親弟兩字，人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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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穀雨從昏迷中醒來，人已經回到了法化寺，第一眼便看見大猴抱著弟弟坐在她床前，那時候的穀雨立刻起身抱著大猴，「我有弟弟了!」這一句話回盪在大猴的內心，是那般的溫暖，是那般的安心

這世間安慰的話很多，但受傷的人真正想聽的話就只是那麼一句，心中所求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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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留情巷內除了癡魂外，還多了兩位財神的弟弟，自於師父有沒有處罰穀雨的擅作主張，便沒有人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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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城的天空慢慢的亮起，表示留情巷裡入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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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回到房中泡了個澡，被大猴用神力領了一路，身子骨腰痠背痛，才短短幾年沒見大猴不管是神力或法力都大有長進，夠狠狠甩她幾條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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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日大猴跟師父使眼色時，她就明白自己惹上了麻煩，自於這麻煩多大，她就沒有往下想去，「這澡泡了可真舒服。」她很聰明，直覺就是她的天賦，自從發現有這天賦之後，她時常扶弱濟貧、抑強扶弱，最看不慣的便是眾神推責的一句，「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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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為人，便是天意，如果為神，何來天意? 身在此道上，最不需要的就是自作聰明的神，久而久之天賦反而成了她的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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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既然你們不告訴我，本財神自個有方法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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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換上那套她最愛的藏青色衣裳，隨手扎了個馬尾，收拾幾樣東西後，便打算動身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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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現在要走?」大猴早坐在門外等她。

「早點動身，免得師父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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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曉如果不早點離開，大猴與師父那心永遠懸著，她最見不得別人替她擔心，還是早早動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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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待大猴去處理完身邊的事情，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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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戰神的工作豈能說放就放，你就別擔心，在留情巷都沒人敢欺負我，區區人間又奈我何?」穀雨拍拍大猴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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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猴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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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打斷了大猴，「好了!你替我好好照顧師父跟小猴子，別再擔心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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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猴不語，低著頭悶著情緒，他好希望阿姐不要離去，好希望他能代替阿姐接下特召令，人總是向神討希望，神又該向誰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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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猴，趁師父還沒睡醒，我要準備起程了，別苦著一張臉，阿姐去人間幫你帶好吃的回來。」阿姐摸了摸大猴的頭，表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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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弟弟，這臉你這叫阿姐如何安心離去?

「阿姐!有事一定要通知我，願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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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說完穀雨留下一抹笑，便轉身消失在夜色中，留情巷內也感受不到穀雨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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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被躲在屋頂的師父偷聽的徹底，雖也不捨，但始終沒有露面。

天命總是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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