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句子長成一個故事 - 夾縫中的生存者

作者: 不太確定這篇算不算PG-13，求各位幫我確定一下，拜託了3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lko28J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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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如下，祝閱文愉快~

五位兇手，請聽候發落。

一封沒有落款的信，蒼白的信紙上，鋼筆字體的九個國字沉寂地盯著收信人們。

信背面是一首打油詩:

炒蘿蔔，炒蘿蔔，切、切、切；

包餃子，包餃子，捏、捏、捏；

蚊子，蚊子，叮、叮、叮；

蚯蚓，蚯蚓，跑、跑、跑！

最後是一行地址和時間，也就是現在他們的地點與時間。

「我想諸位應該都有收到這封信吧。」法官高孟陽平靜地敘述。

「我撕掉了。幹嘛?我又沒有動手，憑什麼說我是兇手?!」宏旺藥廠董事林朱盼弟提高聲量尖銳地喊著。

「沒有動手不代表不是兇手，」法官看了眼即將要尖叫起來的林朱盼弟，轉頭詢問其他人，「你們都有收到信吧。」

十足肯定的語氣。

其他三人默默將信拿出來，花店老闆紀宜甄縮在丈夫嚴國雄懷裡，刻上去楚楚可憐。

五金行老闆潘哲睿抱胸盯著桌面，由於身材魁武，長相又兇惡，一時間也沒人敢和他搭話，只有嚴國雄懷裡的紀宜甄還能和他正常攀談。

「你是不是最近惹到誰了?」

「最近沒有。有也不像你們還他媽弄這種、玄乎的玩意兒!」他語氣停頓時用力把信件打在桌上，眾人噤聲。

「是周暐祥的事吧。」廠長嚴國雄說話，所有人迅速轉頭看他。

潘哲睿搖頭，「我確認他死了才出來的，不可能沒死。」

「你殺的?」嚴國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怎麼?你老婆沒告訴你?」他接收到紀宜甄瞠目警告的表情，輕蔑一笑，「藏什麼藏?人都死了。」

紀宜甄也不好再藏，「對，我請哲睿那個了他，是他......」她停頓了很久，直到眼眶中兩顆眼珠掉出才又開口，「他強了我，威脅我不能跟我老公說。我怕被他殺了，又忍著被他......了好幾次。我實在忍不了了，剛好他又入獄，我才拜託哲睿殺了他。」

潘哲睿暗暗蔑笑。

「所以你知道這位，嗯，哲睿先生是幫派人士?」高孟陽問。

「知道啊，不管做什麼生意，這類人是一定會認識的。」紀宜甄答。

高孟陽點頭，「我前兩個月審的案子好像就有這個名字，周暐祥是吧，」他翻開手機相簿的其中一張照片，拿給紀宜甄和潘哲睿看，「是他嗎?」

潘哲睿簡單回答「是」，紀宜甄點頭如搗蒜，又流了更多淚。

「我判他五年有期徒刑，真要說的話，也算是跟他有仇。」高孟陽淡淡道，看向剛剛說出周暐祥這個名字的男人，擰眉，道:「我想我們還是先自我介紹吧，順便說說看，我們各自跟這個周暐祥有什麼關係。我是高孟陽，法官，兩個月前根據營業秘密法，判了周暐祥五年有期徒刑。」

摟著紀宜甄的男人禮貌微笑著開口，「各位好我是嚴國雄，堅翼腳踏車工廠廠長，想買腳踏車的話可以參考一下。」他將名片遞給所有人，「兩個月前我告周暐祥竊盜商業機密。他是我的員工。他工作能力跟態度都挺好的，最近我還把他帶在身邊想提拔他，唉，沒想到啊。老婆，妳來說吧。」

「啊，好。你們好，我是紀宜甄，現在經營一家花店做小本生意。跟周暐祥，你們也知道了。」她將頭埋入丈夫懷中。

「我是潘哲睿，開五金行的，混黑。周暐祥我弄死的，不熟。老太太，換妳。」

林朱盼弟食指不停敲桌面，打哈欠，就是不說話。高孟陽想勸，潘哲睿卻先他一步把林朱盼弟的衣領揪起來，近距離盯著她，「妳她媽再不說話我現在把妳剁了!不要以為我不敢殺女人跟小孩!」

林朱盼弟跟黑幫交涉過，但自己面對這種凶煞的臉還是軟了下來，不情不願開口，「我是林朱盼弟，宏旺製藥公司董事。我根本不認識那小子，我根本什麼都沒做!」

「其實也不一定和他有關。或者您能先想想，最近有何什麼企業為敵嗎?」高孟陽耐心問。

「沒有!」林朱盼弟轉過身去不再面對眾人。

潘哲睿真的很想直接把這女人的腦袋擰斷，被紀宜甄安撫著攔了下來。嚴國雄眼神奇怪地盯著他們的互動沒說話。

「目前可得知，我們五個人裡有四個人跟周暐祥有過節。另外我想提出一個論點，信上的打油詩只有四行，而我們只有五個人，我想兇手是想殺害我們中的四個，最後只會有一個人活下來。」

「推理小說看多了吧你!」林朱盼弟叫嚷。

「不會吧?」紀宜甄小聲反駁，聲音似乎還在顫抖。

「也有可能他想把我們都殺了，只是故意只寫四行讓我們恐慌。」嚴國雄道，將妻子摟得更緊。

「嚴先生，你似乎很了解這位寄信人?提出了我們聚在一起的原因是周暐祥，又講出故意只寫四行這種推測。」高孟陽推了下眼鏡抬眼注視他。

嚴國雄苦笑搖頭，「猜測而已，畢竟最近跟我有關又出事的就只有他。」

突然「空」一聲巨響，五人看向大門外，鐵門緩緩向下關上，潘哲睿、嚴國雄和高孟陽三個男人立刻衝出去，潘哲睿發現門開不了，罵了聲髒話後用力撞門，鐵欄。嚴國雄試著把窗戶拉開也沒辦法，接過高孟陽找到的鎚子用力砸，還是沒辦法砸開。

這是一棟鄉下地方的三樓透天厝，按理來說防盜設施沒這麼強，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會砸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鐵門降下，直到完全閉合。

高孟陽往別處找了找，陽台、後門、窗戶，全敲不開，撞不破，都被鎖死了。

無處可逃。

「你們怎麼這麼沒用啊，三個大男人連個門都撞不開!」林朱盼弟偏頭睨他們一眼。

紀宜甄衝上去攔住暴怒的潘哲睿。

「先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吧。」嚴國雄找到燈打開。

「我同意，」高孟陽附議。

潘哲睿爽快答「行」，紀宜甄看著丈夫點頭，林朱盼弟沒說話，嚴國雄當她默認了。

達成共識後眾人決定先分工合作，高孟陽檢查食物，嚴國雄檢查各樓層的房間，潘哲睿去嘗試把封閉處撞破找出口，以失敗收場；紀宜甄清算危險物品和醫療用品，林朱盼弟沒被分配任何事。

而後眾人分配房間，潘哲睿睡二樓左側房，林朱盼弟睡二樓右側房。嚴國雄夫妻一起睡三樓左側房，高孟陽睡三樓右側。

分別進入自己的房間後，嚴國雄的手機螢幕亮起來，他迅速按掉，回頭對妻子微笑揮手:「我出去談點事，」轉身上了三樓林朱盼弟的房間。

「沒留下把柄吧?」林朱盼弟抱胸問他。

「放心，都用錢壓下去了，我也有安排人在他們附近，如果有相關的風聲出來，立刻就查得到，壓不下來也有活捉給妳。」嚴國雄低聲答。

林朱盼弟哼氣，「你那個員工不就是發現了，才想要告你?你這叫沒留下把柄!」

「安靜點!」他把激動地站起來的林朱盼弟拉下來，「所以我才賄賂高孟陽，不然你以為用那些假證據，那場審判怎麼可能過!」

「啊，高孟陽啊，」她將尾音拉長，「都忘了和你說了，我跟高孟陽關係很好，你下次拿出我的名頭就好。」

「他妳情人?」

「不是。沒事就趕緊滾吧。」

他悄悄關上門，回到了自己房間。

紀宜甄將訊息欄中的「見機行事」發出去後，按掉手機螢幕，挽著丈夫的手下去吃晚餐。

沉默地用過晚餐後，高孟陽提議:「每個人在這些東西裡選一個帶在身上防身吧。」

他手指指向桌上紀宜甄搜到的刀、棍、草繩等危險物品。

林朱盼弟飛快拿了兩把剁肉用刀，又把草繩拿了。

潘哲睿什麼都沒拿，說自己一定打得過對方。

嚴國雄拿了一根棒球鐵棍，給妻子挑了把美工刀。

高孟陽拿了剩下的唯一一把水果刀。

眾人一起在大廳坐著直到夜深，才各自回房睡覺。

隔日清晨，紀宜甄的尖叫聲劃破了黎明的沉寂。

紀宜甄跑到二樓猛拍左邊房間的門，潘哲睿一走出來，就看見滿臉淚痕和恐慌的紀宜甄。

「哲睿，國雄他、他、在廚房、被、那個、你過來吧!」

潘哲睿被紀宜甄拉到一樓廚房，迅速摀住紀宜甄的眼睛，把她向後推，「去叫高孟陽。」紀宜甄哭哭啼啼地跑上去，卻在廚房終於看不見的樓梯轉角，收起眼淚，肆意綻放了笑容。

林朱盼弟搔了搔背，「幹什麼啊一大清早的......」還沒完全走下來，她就被潘哲睿摀住眼睛往樓上推。

「嚴國雄死了，想看嗎?」

林朱盼弟僵住，唸唸有詞地退回自己的房間。

高孟陽十幾分鐘後才姍姍來遲，因為起床氣而滿臉兇相，卻在看見嚴國雄的屍體後頓時清醒。

嚴國雄的死狀十分淒慘慘，屍體被砍成四塊──頭，胸，腰腹，和兩條腿。雙眼瞪大幾乎要翻過去，嘴巴張著，十分猙獰痛苦。地上滿是血跡，幾乎要把廚房給淹沒。

兩個人把嚴國雄的屍體搬進一樓浴室裡，把血跡清乾淨後，高孟陽才緩緩開口。「看來打油詩的第一句已經實現了。炒蘿蔔切。」

潘哲睿笑，「這麼冷靜，人就是你殺的吧。」

高孟陽搖頭，「我昨晚拿的是水果刀，你看他傷口的痕跡，不可能是水果刀砍出來的。應該是剁肉用的刀。」

潘哲睿一聽，洗完手，馬上衝上三樓拍林朱盼弟的門，「林朱盼弟!妳的刀呢，拿出來我看看!」

林朱盼弟開門也是一臉不客氣，煩躁地擺擺手，「呦，懷疑我是吧，床頭第一個抽屜自己去翻!」

潘哲睿依言去翻第一個抽屜，當場愣住，把其中一把刀拿出，「老太太，昨晚人就是妳殺的吧，血還新鮮著咧。」

趕到門口的高孟陽和紀宜甄也是愣住，被眾人盯著的林朱盼弟更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對著潘哲睿就是一頓吼，「我一個五十老幾的要怎麼殺那個大塊頭，啊?還是在廚房!我看他就是被自己女人騙下去殺的吧!」

紀宜甄趕忙否認，「不是我呀，我有什麼理由殺自己老公?」

「妳有，」潘哲睿輕飄飄地說，「妳想殺嚴國雄詐取保險金，但在我之前，妳還找了周暐祥幫忙。後來發現他反水才找上我不是嗎?本來還讓我見機行事，兇手倒先幫你一把了。」

紀宜甄紅了臉，轉咬向林朱盼弟，「那妳跟國雄呢?周暐祥不就是發現了你們之間的事才打算上訴的嗎，我老公幫妳把他處理掉，妳還賴到我頭上!」

還沒幾句話，紀宜甄又靜默地哭成孟姜女了。

高孟陽出來打圓場，「紀小姐，林朱小姐，不如兩位先冷靜，把事情捋清，」他撇向手錶，「現在是九點，我們九點半到大廳集合討論吧。」

紀宜甄悄然回答了聲「好」，林朱盼弟冷哼了聲，甩門進房間了。

五分鐘後，高孟陽下樓找林朱盼弟，門沒鎖，他輕轉一下就開了。

「請問嚴國雄是您殺的嗎?」

「不是。不過他死了正好，省得我擔心事情暴露。」

「那我跟您之間的事......」

「我不會說出去，倒是你給我小心點，不然下場就是嚴國雄。」她瞪向他。

「我會小心點的，您也要小心點。」

「我小心你就夠......」

碰!

摀口、敲暈、掐死，一氣呵成。

高孟陽放下槌子笑了，「的確，小心我就夠了。」

九點半時三個人準時聚在大廳，可到十點半，林朱盼弟都沒有出現。

所有人都不想往那方面想，等到十一點，潘哲睿忍不了了，站起身往林朱盼弟房間跑去，一打開門，馬上朝下喊:「紀宜甄妳回房間鎖好門，高孟陽上來!」

高孟陽跑上來，映入眼簾的是倒在地上的林朱盼弟，頭上有被重物大力敲擊導致的出血，潘哲睿探了探鼻息，人已經沒了。

「包餃子捏?兇手怎麼是用敲的?」高孟陽疑惑。

「現在他媽是想這個的時候嗎!」潘哲睿拿棉被把她包住抱起，高孟陽立刻喊住他。

「等等!她脖子上有掐痕!」

潘睿哲把她放在床上，細看果然有掐痕，脖子兩邊有紫紅的的印子。

「又砸又掐，也是夠慘。」

「是啊。我下去拿清理用具吧。」

一瞬間，高孟陽慶幸兇手有給那首打油詩，加上嚴國雄的前例，他要做一個模仿犯簡直不能太容易。

這樣會暴露他的人就都死了。他心道，心情都不禁輕鬆起來，面上表情仍維持著嚴肅。

他提好水，挽起袖子準備拖地，潘哲睿順勢進屋，紀宜甄跟著進來，並反鎖了門。

喀擦。

門鎖的聲音響起，高孟陽立刻就感覺到不對勁了，緊接著潘哲睿朝他衝過去被他躲過，拿起金屬的拖把棍子猛地往潘哲睿後腦敲下，震得自己虎口都有點麻。

潘哲睿沒被影響，第二次要抓他時，高孟陽像剛才一樣偏向左邊閃躲，潘哲睿見他果然習慣往左邊閃，直接握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抓住他兩隻手，用力一壓，兩隻手痛得失去力氣，拖把棍落地，清脆的金屬聲在房間響起。

紀宜甄撕開酒精棉片，緩緩塗在他脖子上，哽咽著說話:「別怪我們，要就怪周暐祥吧，千萬別怪我們。」

高孟陽想喊，潘哲睿又扭得他肩膀疼痛難耐，出口的只剩淒厲的喊叫，話語跟他的骨頭一樣破碎了。

紀宜甄將針頭注入他脖子上的血管，因為不確定有沒有扎進血管裡，她又多打了四針，直到要打第五針的時候，高孟陽才終於斷了氣。

「蚊子叮......」紀宜甄把針筒上的指紋擦乾淨後，放在高孟陽手上，並讓他握著，偽裝成自殺。

「好了，現在只剩我們兩個。」潘哲睿從後面抱住她，手撫上她的腹部，並不斷朝下。

紀宜甄長舒一口氣，「幸好當時檢查急救箱的是我，要是別人發現這個就糟了。」

她手上握著一瓶標示「異丙酚」的罐子，本來紀宜甄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但瓶子的下方有一行字:「注射用，過量使用可造成人體死亡。」

她當即就想到了那首打油詩，而且她在高孟陽右手的袖口上看見了血跡，雖然被水漬沖淡，但還是很明顯。趁高孟陽去拖地時他們討論了下，覺得這人不能留，最後決定讓他成為第三句打油詩的死者。他們成功了。

「可以，反正醫藥箱裡有套，可以把東西帶走，不會留痕跡。」紀宜甄撫上他的臉。

「好。」他放開紀宜甄，下到一樓時，發現鐵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窗外陽光明媚，風吹動對面的樹海搖曳，是十分美好的田野景致。

潘哲睿衝上前去，想開開看那扇該死的門，卻在握到門把前聽見一聲巨響──

硄!

天花板的頂燈砸了下來，掉在潘睿哲身後。

只要他跑得再慢一點，他就會死在這裡!

還沒來得及發怒，他就看見門外有無數紅藍色的光雜亂地閃爍著。他反應過來，一邊髒字連篇地咒罵紀宜甄一邊跑向她。

紀宜甄也十分錯愕，這不是她做的!但她也知道潘哲睿不會相信，只能拼命往上逃，想找些能防身的東西，拖到警察進來，然而她一個瘦弱的女人，怎麼可能跑得過潘哲睿。

潘哲睿一抓住她，直接兩手用力把她的脖子給擰斷，哭聲被遏止，永遠都無法再發出。

「不許動!」五名警察上前將他圍住，他搜出紀宜甄隨身的美工刀，對準其中一名員警。

眾人都往被盯住的那名員警靠攏，不讓他有一絲機會，霎時他衝向站的最旁邊也最靠近門的一個員警，那個員警馬上上前擋住，想擒住他，卻被他橫劃開腹部，大量出血向後倒去。

剛才被盯住的員警火速拿出槍，上膛，對準，兩聲槍響，把他永遠留在了這個屋子裡。

「呵呵，蚯蚓跑是嗎......」他低喃，而後再無聲息。

這樁透天厝事件最後將兇手定奪為潘哲睿，新聞播出後震驚全國，那張信紙的真相也隨著五具屍體被永遠冰封。

「周暐祥!你真的是誒，透天厝的新聞都播幾天了，想讓貨物報廢啊，專心工作啦!」

「哉啦，之前『報廢』了五個，這次不會了。」周暐祥歉然地笑，又恢復工作狀態。

「所以計劃是什麼?」審判前一天，老賴和幾個兄弟蹲在周暐祥小小的鐵皮屋住處哩，討論明天的對策。

「如果我沒被關就再說，但如果被關了，你們就想個辦法把嚴國雄弄出來，弄成自殺的樣子，然後找到我的牢房，把我救出來，然後把他扔進去。」

「我認識幾個獄警，其中一個的妹妹因為嚴國雄那狗娘養的東西排出來的廢水，生了三胎都是畸形，自己也身體變不好住院了。他應該會幫忙。」

「好。阿明，那棟房子弄好了嗎?」

「弄好了，那種材質的玻璃絕對撞得他頭破血流也撞不開。信我也做好了，看我弄不死他們!」

「好，都辛苦了啊，他們派來的人都已經弄死了，再把他們五個全弄死，我們就有辦法申冤了!乾杯!」

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喊，但激烈清脆的碰杯聲足以顯露出他們此刻的心情。

嚴國雄的工廠排放含有大量重金屬的汙水，河流下游的農地被盡數汙染，下游居民想求償，得到大筆金額的自然不會說什麼，如果對方不接受調解，則會直接被押到宏旺製藥去做人體實驗。

林朱盼弟一直希望在治療重金屬汙染藥物的方面，她能在這塊市場獨大，所以跟嚴國雄合作，給他大筆金額，雇人去管下游那群賤民的嘴，不聽話的就直接抓去做實驗，就當她買了他們的賤命，對外則宣稱給他們找了工作做為補償，因為包住所以就住在廠裡了。

林朱盼弟用了點關係和財力，讓環保署的人抹去她的藥廠以及嚴國雄工廠的嚴重污染紀錄，只留了點就算被查到，也不會罰太多的污染紀錄。

高孟陽長期受林朱盼弟賄賂，因此一概忽視有關廢水污染的上訴，買通能買通的同事，不行的就故意不讓這類案件被他們看見。他喜歡喝酒，而他知道這位金主喜歡吃骨隨，所以每隔幾年酒駕撞死人，他就把人帶來給林朱盼弟，讓她底下的人幫她把死者的骨頭掏出來，供她享用骨隨。

紀宜甄是嚴國雄的妻子，年輕貌美，圖他的錢，也圖外面的男人。認識周暐祥是因為丈夫把他帶進家裡作客，也因為知道丈夫很看重他，就想和他合作把嚴國雄殺了，保險金八二分。

一開始周暐祥是答應的，雖然有點良心不安，但他需要那兩成的保險金給父親看病。但在翻看嚴國雄的文件，知道父親的病是來自嚴國雄和藥廠那位的刻意為之後，他不想殺嚴國雄了，他希望用法律把那兩人一網打盡，因此又對紀宜甄反悔了。

紀宜甄見他反悔，就又找了潘哲睿。本來周偉祥和他無冤無仇，直到陪老賴的兒子玩的時候，一次無意的發現。

「叔叔你看，這是google map出的新功能──時間回溯!我把時間軸拉到2011，你看!就變成2011的街景了!」

周暐祥耐心陪他回顧過去，然後突然握住小孩的手，定格在一個畫面，放大，確認了很久，才確定了畫面裡的事實。

螢幕顯示了一個穿背心的魁梧男人，將一個穿著薄荷綠裙子的女孩扔進土坑裡，那個男人明顯是潘哲睿，他右手臂上的刺青全鎮都認得，而那個女孩分明就是阿明失蹤的女兒，那條裙子是阿明特地跑進市區買的，他很有印象。

他當晚就給阿明打了電話，又約了老賴和另外兩個人，半夜一起到畫面裡的地方挖土，沒想到真的挖出了屍體，但是不只一具，全是還沒開始掉牙的小孩子。

這起連續孩童失蹤案讓警方被民眾罵了個半死，現在周暐祥結合那張2011的google map，心裡有了確定的答案。

一群人咒罵的咒罵，哭的哭，等所有情緒發洩完了，周暐祥才慢慢開口:「我們是不是該幹點什麼?」

把google map還有在嚴國雄文件裡看到的說出來後，他們決定報這仇，反正法律已經幫不了他們了。想好了計畫，潛伏了一些時候，把這輩子的積蓄跟關係都用上了，才把五個人背地裡的事都挖出來，也把計畫完善了。

後來發現，潘哲睿的幫派跟林朱盼弟以及警方都有勾結，如果有不小心浮上水面的汙水案子，就會讓他的手下去弄得證人和原告出不了席，甚至警方也默許這些事。潘哲睿本人則幫林朱盼弟埋那些實驗的「失敗品」，而林朱盼弟和警方的支持和默許壯大了他的幫派，人們就是敢怒也不敢言。

周暐祥握緊拳頭，還真的認為他們這種偏僻地方的老百姓好欺負了是吧。

紀宜甄用身體跟潘哲睿做交易，讓他去弄死周暐祥，就怕周暐祥洩密給嚴國雄。因為黑白都有認識人，他直接就進了監獄，看見的是早就被毒死的嚴國雄，但潘哲睿沒太在乎，覺得是林朱盼弟私下派人把他做掉了，所以確認死亡就走了。

獄警幫忙把他的死亡呼嚨過去，而屍體被運出去後，被拿來做二度利用，於是有了透天厝第二天清晨的四塊屍塊。

周暐祥因為體型跟嚴國雄相似，又熟知他的個性，要假扮他很容易。當天晚上他拿鑰匙開了林朱盼弟的門，拿了最大的剁肉刀，走到後門把同伴送過來的已解凍的嚴國雄屍體拖進廚房，分屍，淋上雞血，再把刀放回林朱盼弟房間，大功告成。

周暐祥假裝的「嚴國雄」死後，一直待在三樓角落的一間小儲藏室監視所有人。因為當時負責查房間的就是他假扮的「嚴國雄」，所以也沒其他人再盤查房間。後來他什麼也沒做，只是讓他們相聚在這裡，然後故意在醫藥箱裡放異丙酚，故意讓頂燈在他跑過去後掉落而已。除了嚴國雄是他們動的手，其餘全是四個人的自相殘殺。

他們的計畫成功了。積累已久的土地怨氣一瞬間爆發，所有相關人士及企業盡數遭到排查，無人倖免。

土地正義再次被推上浪口，引發社會輿論，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老賴:「還是要感謝你啊，沒有你挖出那些，我們不會有這麼大動機。」

周暐祥灌了口酒，「也不全是我，還得感謝科技，讓我時光倒流找到他，才讓這些孩子被找到，讓我們幾個有這股勁幹這種事。」

他終於為他生長的土地做了點事，為他們這些只能在夾縫裡求生存的小老百姓，奪回了一些尊嚴與自由。

只是若他父親還在就好了。

(完)

(句子: 時光倒流讓我找到你)

第一次寫這類小說，邏輯不好還請多多提出，敬請見諒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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