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克斯町的活動幾乎都是在太陽下山之後才開始的,這裡是J市著名的紅燈區,一到了夜晚四處閃爍的燈光就像是在昭告是人這裡是個不夜城,紙醉金迷的地方,只要你有大把的鈔票,那就只有你想不到沒有買不到。酒吧、娼館、無數曖昧不清的招牌林立,蠱惑著一腳踏進這裡的人們。這裡像是有道無形的牆,把法律屏除在外,只有錢在這裡才是最好說話的。
布洛克實在不明白,季洛看起來這麼清秀,就像是個還沒長大的頑皮小孩怎麼就會喜歡諾克斯町這種地方,骯髒、庸俗,這是他對這個地方的感覺。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布洛克將車子熄火,正準備下車,見遠處一名高瘦清秀的男子飛也似的跑了過來,嘴裡還不斷喊著,「親愛的,我好想你啊。」這種曖昧不清的話。
布洛克嘆了一口氣,改天還是考慮換個情報販子吧,哪天季洛一定會因為錢而把他給賣了。
「唉呀呀,新車啊,這台應該比上次那台更貴吧?上次那台怎麼不開了?不過這台也不錯啊,它身上的線條好有型啊,一看就知道很好賣錢。布洛克啊,我就說你怎麼這麼會賺錢呢?再送我一台車吧,我經濟拮据啊,上次那台被討債公司給賣了。」季洛才剛到布洛克的眼前,馬上就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台造價不菲的名車。
「季洛,我怎麼覺得你看到我的車就變的很猥瑣?」皺緊了眉頭,布洛克無奈的對季洛說。
眨了眨眼睛,季洛不以為意,「誰說的,那個不叫猥瑣,叫做熱切。車是用來愛的,我只是適切的表達我對它的喜愛。你看看你,對它一點熱情也沒有,不喜歡不如送給我吧。」季洛笑嘻嘻的看著布洛克。
「我好歹還會送它去保養,不像誰車子到手不到三天就被賣了。」布洛克很無奈的對季洛吐槽。
「天啊,誰會那麼沒良心……」季洛嘟嘟噥噥的彷彿他很委屈似的攬著布洛克的肩膀往酒吧裡走。
「這個是目標巢穴的照片,這雇主希望你和別的傭兵團一起合作的。」坐在酒吧的吧台前,季洛從印著海賊王圖案的牛皮紙袋裡拿出一疊照片。
布洛克皺了皺眉,「合作?我不喜歡和別人合作。」
「哎呀,不是真正的合作,就是兩方互相提供一些情報而已。」季洛又在那個牛皮紙袋裡翻翻找找。
布洛克看著季洛手上的牛皮紙袋有些無語的開口問道,「為什麼你的東西總是這麼沒品味?」
「誰說這牛皮紙袋沒品味了,我花了100鎂才好不容易搞到這個袋子耶,上面還有JoJo冒險野郎,貨真價實的註冊商標,收藏價值可高了。你有沒有看過JoJo啊?」季洛不滿的看了布洛克一眼。
「哦,我倒是記得你說經濟拮据,還被討債公司賣了車?」布洛克挑挑眉。
「啊…啊哈哈……。」季洛含含糊糊的把話題帶開。
「關於這次任務的事,布洛克,根據我接到的線報,那位賽林斯要你們合力殺的是個傭兵集團,將一整個集團做掉的行為並不多見,不但難度過高,而且還很容易招來別人的注意。但是這位賽林斯不但揚言要做掉一整個Hunter X,還光明正大的把名字告訴每一個他委託的人。這種行為不是找死就是想樹立威信,布洛克,你也知道HUNTER X不好惹,雖然我只負責傳話,但還是不希望你接這次的任務。嗯……不過如果真的可以把HUNTER X剷除那就太好了。」最後那句話音量很小,講得也有些像是咕噥,所以布洛克只是專心的看著手上的照片。一舉手一投足間緩慢且十足從容的動作,危險的雙眼被隱藏在暗處,雖然依舊令人膽寒,但卻也沒在明處時候的可怕。
Hunter X,被大眾稱為『掠奪者』的神秘組織是在兩年前竄出的傭兵集團,幕後的大老闆眾說紛紜,有人說是美國的軍火大亨雷馬特;有人說是非洲反叛軍所組成;更有人大膽臆測是某國的秘密官方組織。但是來往過黑市的人都知道惹火了HUNTER X是不會有好下場,裡頭的人各個都不是好惹的,排行榜上的殺手前三名都來自於HUNTER X。其中被公認為No.1的I,出手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一出手,便是一陣翻天覆地。大約三年前,HUNTER X還不算是很有名時,據說I一人獨自把中南半島的握有世界上很大一部份毒品市場的毒梟巢穴給炸翻了天,那晚死傷人數難以估計,而唯一沒有被炸掉的毒窟主人阿道夫的房間被用了不知道是紅漆還是鮮血寫上去兩個英文字母──HUNTER X。當眾人闖進屋內時,房間的主人阿道夫早已昏迷不醒。當那名幾乎掌握全球毒品交易的黑市老大阿道夫再次醒過來時,看到有人接近就開始瘋狂嘶喊,經過醫生鑑定後證實為精神受損。昔日強悍的毒梟被整成今日的模樣,更是讓所有人對這個組織感到好奇,但始終沒有人能有個確實的證據證明HUNTER X來自何處。
「嗯……就算你不說我也應該不會接這個單子,HUNTER X背後勢力不明,我也不想輕易冒犯。」布洛克翻了翻手上的照片。
就當他們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的時候,門口走進來一名身形纖細的男孩,穿著一件輕便的淡藍色T恤和短褲,頭髮染的五顏六色,雖然乍看之下會讓人覺得過度刺眼,但並不能掩飾他讓人感到驚艷不已的容貌,沒有刻意的矯柔造作,但是幾乎酒吧裡的所有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男孩並不理會週遭那些人打探的目光,不過當他看到布洛克和季洛時,他眼睛忽然一亮,他看的出來這兩個人是條大魚,氣質騙不了人,如果釣到他們倆中的其中一個,這兩三個禮拜應該都不用擔心生計了。想到這裡,男孩加快了快腳步朝他們去。
「嗨。」男孩走到布洛克面前,對他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看到布洛克沒有不高興的樣子,便慢慢的往布洛克身邊挪過去,手輕輕的放到布洛克只有穿著一件背心的胸膛。修長的手指從精實的胸膛慢慢的往上滑,最後摟住了布洛克的脖子,整個人就這麼倚在布洛克身上。
「走開。」男孩抬頭就看到布洛克有些偏暗金色的雙瞳,正不悅的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卻讓人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不高興。
布洛克的臉有著歐洲人的稜角分明,金色的頭髮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顯眼。皮膚因為當傭兵的關係,長時間處在太陽光的照射之下而顯得有些偏向麥麩色。
「我……我不是故意的。」男孩子被布洛克不帶感情的聲調嚇的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原本勾人鳳眼裡裡已經開始有淚水打轉。
「布洛克,你嚇到小孩子了。」季洛放下了酒杯,拍拍布洛克的肩膀,眼睛在布洛克和一旁不知所措的男孩身上掃過來掃過去,眼裡閃過一抹狡黠。
伸手拿起了布洛克放在一旁的錢包,季洛抽出三張千元鈔票給男孩,溫和的對他說,「他不是故意要嚇你的,他只是心情不好。喏,這麼晚了不要在外面閒晃,小孩子這個時候就應該在家睡覺。」他抓起男孩的手,輕輕的把錢放在他的手上,然後伸手揉了揉他那頭色彩紛雜的頭髮,又悄然的附在他耳旁說了幾句話。
布洛克坐在椅子上剛好可以看到季洛的側臉,季洛現在的嘴角微微勾起,是典型的狐狸笑,但是當他轉過頭時,那雙黑色的眼睛裡似乎有些黯淡,這讓布洛克有些吃驚。很憂傷,讓他臉上的笑臉顯得有點勉強。
男孩看著手上那三張淡藍色的鈔票,有一些發愣。他在這個街區待了快一年了,別人看到他不是笑的淫穢就是滿臉的厭惡,雖然自己也知道當個男妓,也不期待別人不抱著異樣的眼光看他,但有時候還是很想對著那些一臉鄙視的嘲笑他的人大聲說:『他也是無法選擇的,只不過一出生就是這麼一個環境,他無能為力。』看著他媽媽所做的事,感到十分厭惡,想要脫離這樣的循環,卻又被拉回了這個圈子。但這句話他從來沒有勇氣說出來過,因為他還要靠那些人來賺錢。「謝……謝謝。很久沒有人這麼溫柔的跟我說話了……真的很謝謝你。」握緊了鈔票,男孩小聲的道了聲感謝,低著頭一眼也沒有看季洛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酒吧。
看著那小孩子離去的背影,季洛開開心心的走回布洛克旁邊的位子,然後悄悄的打量布洛克的表情。
果然,布洛克開口,「拿別人的錢來花,感覺如何?」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單純的問著。
「你不覺得他很可憐嗎,出來討生活還要被你罵。」季洛有點失望,沒有他預料中的憤怒,不過他還是照實回答。
「你也應該知道會出現在酒店裡,而且還會裝熟,那絕對不是什麼需要趕快回家睡覺的小孩子吧?」
布洛克的眼睛緊盯著季洛不放,但是季洛只是笑了笑,然後伸個懶腰往門口走去。背對著布洛克,季洛只說了一句話,「你覺得這個地方很骯髒吧?有時候他們也不願意。你不會知道他們有多努力的想生存下去。」
看著季洛的背影,「難道你就知道?」布洛克道。
「我是不知道啦,我只知道我現在很想睡覺,順便載我回家吧,我可是走路來的。沒車真是可憐啊。」季洛唉聲嘆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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