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交錯 | Penana

緋紅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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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客紛擾的嘈雜，看上去店內的裝潢還算有些格調，雖然平時酒吧內的空調系統都安放了些抑制劑，但在吧裡最受人矚目的舞女一登台，空氣內的信息素又被釋放的混雜。

窒息。

舞台還算是寬大，不至於讓石希予跳到一半就被台下野性十足的酒客拿下，雖然身為alpha到不至於讓自己吃虧。

每一次登台都是挑戰，如何不被這群混雜的發情味道給拉走，即便在腮幫處已經塗夠了粉底，強壓下的情緒還是讓石希予忍不住紅了臉頰。

在酒吧，石希予度過一個又一個的夜晚，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她，沒有一刻是不想離開的，因為為了贖身，石希予沒有得選擇。

「今晚留下吧。」

酒吧的老闆又再一次的邀約起了石希予，和每個她下台後的夜晚一樣，聲音敦厚老實的，要不是石希予再清醒不過，也會不小心跌入火坑。

「我累了，先回去了。」

石希予沒有多做停留，輕輕撥開那人的手，她對那人的溫柔僅此。

見對方沒有挽留還暗自高興了，拿著隨身的包包就走出了酒吧，身上早就換好了寬大的襯衫和棒球帽，但那人沒有看漏石希予帽檐下的情緒。

還沒有脫離剛才的窒息感，頭還似乎感覺到了點搖晃，心裡的感覺也開始搖搖欲墜，眼皮下的眼淚竟不自覺的掉出了眼袋。落淚的時機讓石希予感到措手不及，能夠打破一個alpha的內心，理由絕對是十足的殘酷。

現實。

石希予開始無意識的走，看到往前幾步就到的另一間酒吧，竟一頭就栽了進去。

不出石希予所料的，一股強烈的信息素開始漫天衝撞，一個比一個兇狠，石希予的味道不算強，平常控制力就好，幾乎不見石希予的味道，此刻被其他alpha掩蓋的更是接近消失。

看到成就味道的源頭，原來是這個吧也有一位舞女，只是這可能不是件適合她的工作，身為omega的話。

看得到她早就被台下浮躁的alpha味道給熏得臉紅，強忍的表情看在石希予眼裡，忽然的情感來的很快，石希予開始覺得同情，同情這個沒有自由的舞女連防範的能力都沒有。

一問旁邊的調酒師才知道，她是第一天登台。

代過班的石希予一下就問到了台上女孩的身分，白宸，是個姊姊。

著眼看時間差不多，停下手邊剛喝完的調酒，跟場內的人說了聲，他們便讓石希予自己走進去後台。石希予等在化妝間前背倚靠著牆，旁邊看來就很颯氣，白宸一眼看見也被迷個正著，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位置。

石希予隨即抬頭迎了上來。

「你好，請問妳是？」

「這給你。」

可能不想節外生枝，白宸沒有計較石希予的回覆，只是可能是剛才被熏了過頭，白宸沒有在石希予身上聞到任何氣息，一下子還以為對方是omega才放下了戒心。

仔細看接過手的東西，是能屏蔽alpha信息素的重複性抑制貼，白宸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心裡有些惱怒卻又覺得寬心，突然有什麼感覺在積累。

一點。

「這是什麼意思？」

石希予不解白宸突然的口氣，自己是出於前輩的善意才給的，沒想到反而惹來對方的不悅，突然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一滴。

「你覺得我受不住嗎？」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好勝心，剛才被包裹住的alpha信息素還沒從白宸身上褪去，一直是添油加醋的存在。白宸被情緒煽動的把話脫口，卻遲遲沒有發現，她還沒嗅到任何其他omega的味道。

「沒有，我只是擔心⋯⋯」

「請問妳對剛認識的人都這樣嗎？」

心底的那處，被淹滿了。

石希予本來沒有的心情全被激了起來，和著剛才的酒精作用，刻意隱忍的信息素一下子洩漏了出來，原本是不想造成距離，卻還是被alpha的勝負欲給壓了過去。

當白宸開始感覺到不對時，雙腳已經發軟，她感覺後頸突突的跳，看著眼前的石希予才驚覺，卻來不及了。

水已經淹了過去。

石希予先忍不住了，在舞台打滾了這些年，石希予從來沒有像此刻放縱，她不知道是被釋放的味道吸引，還是來自對年上征服欲。

更何況沒有抵抗能力的白宸，不知怎麼的，她並沒有很反抗這種感覺，反而覺得有些沈浸在了愉悅，很快她們纏綿到了樓上客房。

杯底都沾上了淹出來的水漬。

太過交雜的想法一下子衝進了腦袋，石希予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縱慾，她看過多少酒客荒誕的套路，一步步把人騙上樓去，暗自決定不會和他們一樣。

石希予以為是一場夢，真正睜開雙眼時，旁邊的人早就不在，這是想當然爾的事情。

後悔，對方還不給機會負責。

時間還是催促著石希予的離開，換上昨天就散落一地的衣服，匆匆檢查完一遍房間，果然，什麼都沒有留下。

流露著失望，石希予還是趕緊離開，對一個omega來說，自己昨天的舉動真的太衝動了，就算再怎麼懊悔，石希予已經暗暗覺得，在白宸心裡應該也被列入了黑名單。

白宸草草離開，回到住所後心裡仍就不能平衡，她試圖覺得是自己沒的反抗，卻無法忽略對方過度吸引人的地方，不想承認自己太快的沈迷。

根本不知道對方的任何資訊，也被對方知道了自己的工作場所，要離職了嗎，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份工作，哪有上班第一天就離開的道理。

手裡攥著對方給的抑制劑，盤算著到底要不要用，這樣接受的好意有意思嗎，想了想還是放下，往櫃子裡拿出來一片，說什麼也不用石希予送的那片。

隔了幾天，白宸還是只好照實的上班，還有一點芥蒂，但看了看臺下沒有那人的身影，不知道怎麼的有點失落，但是白宸選擇忽略了這種感受，這種抑制劑貼上來，屏蔽效果真的好了很多，舞台上表現也好些了。

石希予早就掩飾好自己，雖然心裡一直告訴自己用不著來，但還是想來看看白宸是不是在，那股吸引力的確把石希予拉的團團轉。

「我說你是不是看上白宸啊，用不著天天來這裡守著吧。」

正調著酒的南陸延看不下去的問了，石希予守在這裡幾天了，喝的不多是為了不重蹈覆轍，她一直想找個機會和白宸道歉，這幾天良心折磨著自己。

但是這又要從哪裡開始道歉呢。

「也不是，只是我還欠人家一個道歉。」

南陸延也沒再多問，就石希予一個人看著白宸，沉默的自己喝著酒。

表演結束後，白宸隨即離開了舞台，用了抑制貼後，表演起來的感覺沒有拘束，自然表現的更亮眼了。

只是仔細環視了一周，仍然沒有看見那人，白宸還在有點感到失望，她想知道關於那人的事。

「那我先走了。」

石希予付好了酒錢壓低帽沿就走出門去，她還沒準備好要跟白宸再次見面，說起來也是自己有錯在先，怎麼突然孬了起來。

真不曉得是什麼心態。

事情過去了一個多星期，白宸基本沒有什麼期待了，也不再傻傻望著舞台下，或許她們的相遇本來就不存在什麼後續，只是她想知道這個人是誰，白宸仍脫離不了她的魅力。

失望的她，趁著休息時間跑來找南陸延聊天，兩人上班內容基本上錯開，很少有什麼機會聊天。

「怎麼了？看起來很沒精神。」

整理著酒杯的空檔，南陸延率先發現了白宸的不對勁。

「遇到一個很讓我在意的人。」

其實遇到這種事哪能讓人不在意，沒有怪罪對方也讓白宸覺得奇怪。

「誰呢？這裡遇到的嗎？」

「一個大概到我這個地方的女生，有點帥氣，講話起來聲音又反差的可愛。」

白宸仔細筆畫了一下，一連串的褒詞還是讓南陸延不難聯想到石希予，能得到這樣的形容大概也只有她，也正好跟石希予的說詞能對上。

「我好像知道你說的是誰。」

「真的嗎！」

白宸精神瞬間都回來了，看上自己的眼神也變得炯炯的，嚇得南陸延覺得不太對勁。

「之前有來幫我們代過班，她也是位舞者，叫做石希予。」

雖然是在有一大段距離的其他酒吧，但是石希予偶爾在得知這裡有要代班，還是會老遠的跑來，南陸延問過石希予才知道，她需要還錢，而成為舞者似乎對她來說起碼是做著自己喜歡的事。

聽到對方和自己竟然都是舞者，不知不覺的就更添進了一份親近，讓白宸越發的想要了解石希予。

「那你有辦法連絡到她嗎？」

白宸眼睛發閃的盼望南陸延的回答，南陸延心裡也是掙扎，石希予都交代自己不要洩漏自己來過的消息，也沒說不能和白宸提起她的聯絡方式。

既然都說欠人家一個道歉，那南陸延也沒有理由不說了。

「她下禮拜會來代班，你可以來看看會不會遇到。」

白宸也沒想過，竟然變成了自己主動靠近了她，說是omega天性使然似乎也不為過。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石希予總是一身寬大版的襯衫配上棒球帽，今天來的時候也是一樣，只是和往常不同的，一個不太熟悉的背影停留在了化妝室裡。

石希予也沒有多想，只是自己徑直的往更衣室的方向移動，也沒多理會旁邊的人，只是越瞄越覺得不對勁。

一件亮紅色的裙子和腰間的黑色皮帶，把石希予裝扮的像隻豔麗的人偶，就在準備打開更衣室的門後，一隻手竄了進來擋住了石希予的出口。

一瞬間，一個人影便在石希予面前變得清楚。

是白宸。

突然覺得有點頭昏，怎麼也沒想到剛才守在那的會是她，雖然說一直找不到機會，但這對石希予來說還是太突然了。

「我說，妳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白宸沒有流露任何一點情感，把需要的情況反過來變成質問石希予，白宸不想自己主動的這麼明顯，也是骨子裡不想承認對石希予竟然沒有任何氣憤。

「⋯⋯對⋯⋯對不起，我那天真的太衝動了，我知道說這些沒有用，我會負責的。」

白宸看著眼前平常看起來沈穩老練的樣子，現在卻緊張的像個孩子就覺得有趣，突然一陣想捉弄人的心情就一發不可收拾。

「那妳想怎麼負責呢？」

越來越靠近的距離讓石希予著實覺得壓迫，腦袋不斷運轉怎麼下得了台，說要負責其實自己也沒個主意，她不想賠錢了事，自己也沒有多餘的錢可以賠償，但也不不知道白宸的想法，她根本無從有什麼說詞。

「你想要什麼？」

出於迫切，石希予只能任由白宸的說法，見招拆招了。

「想要⋯⋯妳。」

白宸也沒有忍住心中的想法，和石希予已經到了會有鼻息打在對方臉上的距離，白宸二話不說就親了上去，不像第一次的被動，白宸這次主動拉著石希予吻了起來，一下子更衣室都充滿了她們信息素的味道。

石希予當然被白宸的舉動給嚇到了，只是來自內心的想法被喚醒，本能似的釋放著自己的味道，也回應著白宸如火如荼展開的吻。

直到兩人依戀許久才放開，彼此的緋紅全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石希予這次用意志克制住了。

說什麼也不能讓上次的事情再次發生，只是白宸的舉動還是讓石希予越來越搞不清楚了，原本以為逃避白宸很不道德，都打算對她負責，不管她需要錢還是賠上自己未來，石希予都做好準備了。

「妳想要什麼？」

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石希予，頓時除了對白宸覺得沒輒以外，還多了一股畏懼，面對情況落於下風的石希予，她不知道怎麼做能恢復一點氣勢。

「妳什麼時候下班，我等你。」

白宸說完話也不等石希予回應，自己推門離開了更衣間，回到化妝室的沙發上坐著，昂首的樣子讓石希予幾乎放棄維持架勢，心裡的話告訴石希予，順著白宸似乎並沒有不好。

「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下班了再說。」

晾著石希予一個人留在化妝室，白宸也不管的徑直離開，石希予沒有跟上去，她反覆思索白宸的話也無法得到什麼有用訊息，越發的摸不著頭緒了。

舞台上，石希予的表現仍維持著水準，看上去並沒有被白宸剛才突如其來的行為給影響，反倒讓白宸在台下看的如癡如醉，她沒有想到石希予舞蹈竟然這麼出眾，一下子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麼立場。

石希予看起來沒有受到影響，但是內心的起伏哪是那麼容易被看見的。

進到化妝室沒有看到白宸，突然有股不是滋味的感覺，為什麼自己會是處在被動的，內心的衝動被鼓搗，快速的換上原本的襯衫，帶著慍怒，石希予走出了酒吧。

不意外的，白宸就站在酒吧一出來的門口，倚靠著的樣子，像極了第一次石希予出現的樣子，石希予不明白白宸的意思，好像在玩弄。

這讓石希予變得有些惱怒。

「走吧，吃飯。」

還不等石希予開始發難，白宸先勾上了石希予的手，不留給對方思考的空間，先發制人的讓石希予被牽著鼻子走。

其實都發生了那種事，石希予還會對白宸勾手的舉動給漏了心跳，被堵的說不出話，剛才的怨氣全被嚥了回去。

「吃那家麵吧，我吃過很好吃的。」

「⋯⋯嗯。」

石希予還是答應下來了，不明所以的被帶去，石希予決定還是順應著白宸，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她們內心都正在萌芽，一股無法被留下來的愛。

過了幾個月了，白宸和石希予維持著這種模式生活，只是白宸後來也沒有回自己家了，某次開始說要去石希予家，就藉著離酒吧比較近的理由住了下來。

她們沒有談過對彼此的關係，對方有需求，另一個就能滿足對方，沒有任何一方先開口，就不會需要知道。

她們互相需要，卻沒有給對方任何承諾，好像隨時都能夠離開。

白宸很想知道石希予的想法，但從來沒有人開口問，白宸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她們的關係好像不需要愛，白宸承認，她開始有點依賴石希予了，開始有害怕突如其來的離開。

「在想什麼。」

白宸正挨著石希予躺著，石希予手臂環著白宸的背，雖然石希予閉著眼睛，但白宸就喜歡這樣看她，像極了還在甜蜜期的情侶。

石希予聽到白宸的問話覺得有些突然，這不是在睡覺嗎，怎麼突然在想了什麼。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我只是想說⋯⋯妳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白宸也被自己不慌不忙的口氣給嚇到了，只是她覺得不自己來突破，石希予大概永遠不會向自己問起，只是剛問完，白宸就有點後悔了。

石希予也被弄糊塗了，雖然這個問題石希予一直藏在心裡，但她並不想就此打破她們之間的平靜，殊不知白宸就往平靜的湖面，砸了一個小石子。

「⋯⋯妳希望我怎麼回答妳？妳希望我們在一起嗎？」

「⋯⋯」

這一下換的白宸說不出話，自己把話給說出來，是希望在一起嗎，白宸自己也說不出來，只是她不想維持這個不明白的平衡，但卻沒有推翻的道理。

「那妳又想聽到我什麼回答？」

「⋯⋯」

兩人見這件事談的生硬便沒有人再接下去，石希予沒有放開白宸，兩人仍然互相有依偎著，醞釀著剛才被提起來的情緒。

彼此各留了一點疙瘩，她們再也不想把話說開，因為誰都還沒有想好答案。

或許她們根本不該在一起。

這種苦惱很快成了折磨，鬧得白宸一得空就開始胡思亂想，常突然發著呆。

「⋯⋯今天⋯⋯」

聞聲轉頭的石希予，一下子就找到了透露著不安的眼神，還在不解的同時白宸又開口了。

「沒事。」

咳——

白宸說完便離開了房間，也沒等石希予便帶上了房門，好不容易忍住的石希予索性小力的咳出聲，這幾天咳嗽的症狀有點明顯，但石希予沒有想要告訴白宸，今天她不想白宸額外的擔心什麼。

白宸一如往常的上下班，在酒吧等著石希予，她們大部分的班都是一起的，每回到了下班，石希予都會來接白宸，沒有誰先開口，就維持著這樣的默契。

只是遲遲等到了十點半，連南陸延都跟同事交接完了，石希予都還沒有出現，這讓白宸感到不安，但本來就沒有約定好的事，白宸也不能要求石希予什麼。

雖然這真的有點一反常態。

「妳今天怎麼留的這麼晚？」

「不知道怎麼了，石希予沒有跟我聯絡。」

南陸延聽得出來白宸的失落，自己跟石希予的交情，似乎也幫不上她什麼忙。

「不然我陪妳回去吧。」

對於南陸延提出的話白宸沒有拒絕，以往因為南陸延alpha的本質，白宸還是會和她保持距離，只是明明石希予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還放自己鴿子，心裡的打擊更讓白宸不想拒絕。

也不知道要回自己原本的住處還是石希予的家，住慣了，發著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石希予家，看著樓上沒有被開啟的燈光，內心的失落更大，南陸延都看了出來。

「到這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白宸嗅到一股挺溫和的信息素，漸漸的飄到了身邊，就距離來說應該是來自南陸延的。

「真的還好吧？你看起來不是很好。」

「沒事啦，別想太多。」

在準備轉身離開的同時，南陸延還是鼓起勇氣拉住了白宸的袖子，把藏在手背後面的盒子給放在了白宸的手心。

「這個是？」

見白宸呆站著，南陸延便順便把它給打開，是一條鑲著小水鑽的項鍊，精緻的很符合白宸的氣質。

「生日快樂。」

「你怎麼⋯⋯」

南陸延笑到很燦，至少在微亮的路燈下，白宸眼裡就是這樣看到的，被煽動的心情加上心裡有點生了的悶氣，一下子讓白宸迷糊的抱上了南陸延。

「謝謝你。」

而對於白宸的動作，南陸延雖然晚了一拍，但還是回抱住了白宸，眼神也越發變得含情脈脈。

道別南陸延前她把項鍊替白宸戴上，再合適不過的樣子讓南陸延放下心來。沒有誰先放開了對方，兩人也就此抱在一起好一陣子，看起來就是對分開依依不捨的情侶。

還是被眼尖的目光給看見了。

在白宸確實走上樓後，南陸延才自己默默地離去，還是被白宸眼角餘光發現了。

白宸不知道自己想看到的是什麼樣子，和石希予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不記得自己生日也在意料之內，自己好像也沒有必要這麼低落。

但心情就是說什麼也好不起來。

小心翼翼打開家門，客廳沒有燈被打開的痕跡，整間房子烏漆麻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白宸才把客廳燈打開，就才確認了剛才隱約看到的人影。

石希予蜷縮著自己本來就不大的身子，在沙發上看起來變得更單薄了，雖然是夏天，但身上一件被子也沒有蓋上。

金白宸看到石希予的眉頭緊鎖著，伸手一摸才發現她整個人發燙，細汗滿身的，轉頭一看發現桌上擺著的蛋糕，還有廚房臨亂的材料工具。

原來她沒有忘記今天是自己生日，但是已經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

「石希予，希予。」

白宸手上的動作放的很輕，但是石希予似乎沒有醒來，只好把房間的被子移到客廳來給石希予蓋上，順便拿了石希予平常用的毛巾給她擰水。

現在的白宸焦急的根本顧不上蛋糕，她只想石希予醒來。

整晚，白宸都在給石希予換額頭上的毛巾，雖然石希予還沒有醒來，但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好一些了，白宸這才放下了心。

雖然嘴上責怪著石希予，心裡白宸還是很開心的，開心石希予雖然什麼話都沒說，心裡還是惦記著。

醒來已經是下午的時候了，照顧石希予到了太晚，白宸禁不起睡意還是趴在沙發上睡著了，白宸覺得奇怪，因為現在自己在臥房裡的床上。

起身不見旁邊的石希予，一著急就推開了房門，看著石希予還躺在沙發上，但桌上的沙發已經被冰進冰箱，廚房的殘局也被收拾乾淨。

白宸走到石希予旁邊，輕輕的碰觸到石希予的額頭，發現額頭上的細汗已經不見蹤跡，只是體溫還是偏高，石希予被白宸此舉給醒了過來。

「你終於醒了。」

白宸的聲線明顯的變高，透露出來的雀躍還是讓石希予嘴角會心一笑，腦袋昏昏沈沈的，還是沒有看漏金白宸的表情。

「早就醒了。」

石希予醒了卻沒有想起身，她還在在意昨天的事，口氣自然也差了點。

但比起昨晚，身體已經比較有力氣了，剛才醒來看到白宸趴在旁邊，硬是把白宸背回了房間，看到廚房的慘況，自己也責無旁貸的收拾完，怕把感冒傳染給白宸，石希予選擇回到客廳睡。

「怎麼了？還不舒服嗎？」

「沒事。」

見狀，白宸又想去碰石希予的額頭，但石希予卻把頭別了過去，鬧脾氣的意味甚重，白宸也感覺出來了。

「為什麼突然生氣。」

「沒為什麼。」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生氣什麼。」

「我沒有生氣。」

這一下到讓白宸覺得無言，分明就是在生悶氣，是在生自己昨天晚歸嗎，還是，其實是吃醋了。

「你是不是看到什麼。」

「⋯⋯」

「你這是在吃醋啊。」

白宸打趣地說了，沒想到沒有惹來石希予的怒火，反而像是在澆油，石希予還是沒有說話，自己一個人燜著鍋。

石希予也不知道是什麼標準摩羯座個性，她能體貼白宸的一切，卻從來不承認自己喜歡白宸這件事，一句愛也沒說過。

「以後不會了，妳別生氣了好嗎？」

白宸軟下口氣，靠在了石希予身上，想讓她趕快消氣。

「⋯⋯你說的喔。」

「對了，生日快樂。」

這才見到石希予轉過頭來，朝自己額頭親了一下，笑的比往常都大，甚至都笑彎了眼睛。

總有一天會走散，就算在認識的階段多麼轟轟烈烈，經過多少翻雲覆雨的夜晚，仍然無法逃過註定的別離，白宸還是見證到了，她們的分開。

「明天離開嗎？」

「嗯，早上的飛機。」

「我送你去機場吧。」

石希予說的話沒有什麼起伏，她隱忍著不想讓白宸察覺自己的心情，是在谷底的難過，都到了真正要分開的時候了，石希予還是說不出口她的愛。

沒有給過任何承諾都彼此，她們都能走得大方。

白宸最後被父母找到，說什麼也待不了韓國，明天就準備離開，石希予輕笑自己，連白宸的這種家事、背景，什麼都不知道，還自以為同情的，她又怎麼敢輕易把愛掛在嘴邊。

了解卻不夠了解的彼此。

「⋯⋯會回來嗎。」

直到了機場，幫白宸把行李拉進去了，石希予還是依戀著，卻擠不出任何開心的表情，甚重話還是克制所有情緒才勉強說出口的。

「⋯⋯有機會的話，會吧。」

我們是什麼關係？如果讓白宸再次鼓起勇氣問的話，現在的石希予會給出什麼答覆，白宸還是問不出口，都到了無法挽回的現在，就算答案怎麼動聽，也是回不去的離歌了。

「⋯⋯再見。」

「再見⋯⋯。」

來回尋覓，她們幾乎具備了所以成為戀人的條件，但直到最後，誰都沒有開口，好像本來就註定了她們這段感情，只不過是她們人生中緋紅的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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