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洛瓔河裡盡是往來的小船,當地的人稱這小船為花舫,上頭會坐著專門賣藝的藝妓,若是你看上了哪個船上的姑娘,只要站在河邊用一串文錢丟上船,花舫便會向你停泊,請你上花舫與藝妓一同游這洛瓔河。
但也是有謝絕尋常百姓的花舫,除了價位不是一般百姓付的起之外,那花舫也更加大而且寬敞,她們還會在船頭掛上一盞蓮花燈,以利與其他花舫分別。
當日落成夜,而夜逐漸深沉之時,洛瓔河才真的熱鬧了起來,每個花舫內的燭光透過紗簾透出,照耀了整條洛瓔河,河邊也擠滿了人。
"今個兒我就要上了那芳蝶姑娘的船,聽上次那個張孟說她可是個悶騷子,非得讓老子我來見識見識。"手中捧著一串文錢的男子樂呵呵的笑著,眼中滿是淫穢下流。
"你就算了吧?那張孟生得還算俊,雖不是潘安但也沒差到哪兒去,而你不過就是個賣豬肉的,人家芳蝶姑娘還未必會巴上你呢!"
旁邊傳來的吐槽,激怒了男子,他氣得直跳腳。
"賣豬肉又怎麼了!?礙著誰了?再說了,你管人家芳蝶姑娘見不見老子?"憤怒辣紅了他的耳根,嗓子也不自覺地拔高,惹得周圍的人不斷向他猛瞧。
這讓他更倍感羞辱,怒眼一個個的瞧回去。
就在他們吵吵鬧鬧之際,一方掛著粉色紗簾的船從遠處緩緩駛來,有的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誰人的花舫。
"來了來了,是芳蝶姑娘的船。"
不知是誰突然大喊,大家全ㄧ窩蜂往那艘花舫看去。
"唉,是芳蝶姑娘,是芳蝶姑娘沒錯。"
眼看花舫越來越近,一抹娉婷的身影撩起紗簾探了出來,緩緩走出花舫的小甲板上,一身粉藕色水紗襯出白皙的肌膚,精巧的小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純白的兜兒隨著她走動偶爾露出腰間的粉白,惹得在場的男子又是一陣驚呼。
"看看她一身嬌嫩的肌膚,好想把她壓在身下好好地爽一爽啊!"剛剛那個男人一看到芳蝶的現身,早就精蟲衝腦,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文錢,一把就往花舫上丟。
有人見狀也開始往花舫上丟錢,此起彼落的鏗鏘聲不斷在花舫上響起。
此時的芳蝶笑得更加燦爛,還時不時對一旁看戲的傻二愣子送送小秋波。
"小姐,妳看有多少男子又為小姐妳著迷了呢!"芳蝶的貼身婢女在紗簾後竊竊笑著。
"盈盈妳說,我是不是最美的?"
芳蝶輕巧一個轉身,身上的水紗跟著盪漾,岸邊許多男人的心也起起浮伏,就不知今天是誰被邀請上花舫。
"小姐自然是最好看的!"深知自個兒主子是喜愛人家誇讚的,盈盈一臉的真摯,當真是討了芳蝶的歡心。
"就你這小嘴兒,回頭再賞。"芳蝶掩嘴一笑,眼底盡是不可擋的自滿。
當盈盈正喜孜孜地想謝過自家主子時,一聲驚呼又從人群中響起。
"大家看哪,是白芍姑娘的花舫!"
語音剛落,大家又是一陣轟動,個個拉長脖子往後頭那艘緩慢移動的花舫看去。
只要是常在洛瓔河附近走動的,不論是老人小孩,都知道洛瓔河上有位名為白芍的花娘,據說她美若天仙,擁有沉魚落雁般的容貌,只消她一個微笑,全洛瓔河的人們都將為她傾倒。
只是這白芍姑娘還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別人都是從普通花娘開始做起,直到有些名氣了才開始以接見富貴人家更甚達官貴人為主,而白芍姑娘自一開始在洛瓔河上見客,便一直都是大戶人家的榜上花娘,雖不曾露面,可名聲還是一個響叮噹,但卻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
眼看原本都是為自己傾倒的人,如今全往後頭去了,芳蝶一肚子氣沒得發,氣的晶瑩發亮的眼眸怒盯著那艘飄揚著白紗的花舫。
原本大伙都以為多少能瞥到白芍姑娘一眼,結果卻始終只瞧見一個穿著丫鬟衣裳的小女孩站在花舫的前頭,傳說中的白芍姑娘根本連個影都沒看到,那高掛的蓮花燈也沒點亮,一副就是今個兒不待客似地。
"唉,小姑娘,妳家姑娘真不出來見客啦?"一個人朝著那位丫鬟高喊,旁邊的一見有人開口,也跟著附和了起來。
"難得今天天氣好,請妳家姑娘出來讓大家瞧瞧唄!"
"就是就是,別總是遮遮掩掩的,瞧了就礙老子的眼,大方一點吧,白芍姑娘!!"
也不管白紗垂蓋的花舫裡是否真有白芍姑娘在裡頭,大家還是一股腦兒地衝著裡頭大喊。
就在花舫漸漸靠近河岸邊時,在前頭的丫鬟開了口,聲音軟軟綿綿的,聽起來特讓人舒服。
"我家小姐說了,再過幾日便是小姐的生辰,所以特意讓人備了幾顆紅蛋,想與各位同慶,還望各位收下紅蛋後,能沾了小姐的喜氣,事事順心、萬事如意。"
在她語音未落時,幾個摻雜在人群中的小廝開始向周遭的人分發手籃子裡裹著紅紙的紅蛋。
拿到紅蛋的人都開心地合不攏嘴,直嚷著對白芍姑娘的祝賀之語。
一瞬間人氣一面倒的芳蝶,眼紅的看著歡慶的人群,一股氣險些提不上來。
"芳蝶姑娘要不要也來顆紅蛋呢?"軟軟的嗓音從後頭的花舫傳來,芳蝶不用想也知道是剛剛那個丫鬟。
"不必!"芳蝶一個跺腳轉身回到她的花舫裡,"盈盈我們走!"
才剛目送芳蝶的花舫離去,另一頭立刻傳來一聲呼喊。
"梓媗姐姐,紅蛋都發完了!"領頭的小廝朝船頭的丫鬟一叫,順手揚了揚手上的籃子。
"辛苦了大家,我這還有一些,待會兒你領回去分給大家吧!"
待小廝道過謝後,梓媗才提裙往花舫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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