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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結束前幾天,時隔數日,鏡寧宵終於重回西澄高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so0qGlMjkc 維尼
兩周前發生的原子筆傷人事件,雖是嚴重的暴力行為,卻因涉及長期霸凌與校園聲譽等複雜的問題,並未引起媒體關注,消息也沒廣泛流傳。更重要的是,不知究竟找上什麼神醫,挑染女竟沒留下明顯的永久性傷疤。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pr6rOvgRp4 維尼
由於牽涉犯罪行為,依據西澄高中的獎懲辦法,鏡寧宵在事件發生後第三天起,不只被記一支大過,更受到帶回管教之處分,連續五天禁止到校,在家學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1f9LAfYcwh 維尼
我想,挑染女的雙親之所以不追究法律責任,或許與自家女兒惡名昭彰的霸凌行為有關。倘若鏡寧宵在司法程序詳細描述在校內所受的待遇,基於審判公開原則,校園霸凌的事實恐將大肆廣傳,進而摧毀挑染女的大好未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ajiiBD1c5h 維尼
這可是重視社會地位的富有家庭承受不起的無形傷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Bfh0NfRxse 維尼
從鏡寧宵的角度來看,這項因素可說是救命關鍵。畢竟,高中生涉入訴訟一事,無論官司勝敗,對升學與就業都沒好處,百害而無一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KjtJjOfBZK 維尼
有意思的是,在她被處以帶回管教之處分時,我才知道高級中學體系也有這種備而不用的詭異懲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AHVAzqTwSV 維尼
處分出爐當天,抓准她去圖書館挑書的機會,成功取得那搓美麗的黑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xRaAC6RFF6 維尼
旋即便是長達五個平常日的處分時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clr20u7RrI 維尼
分明是期末考當周,校內的熱門話題反常地沒聚焦於考情,始終圍繞原子筆傷人事件打轉。或許是受校內師長之叮囑,鏡寧宵的班級同學從未對外提過相關訊息──或者說,沒有任何新的資訊,全是眾人皆知、毫無新意的事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JbZ4SqudUO 維尼
再次見到那名黑髮少女,亦是與她的第三次接觸,發生在今日放學鐘響之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faHtREoRAB 維尼
她在走廊上等,猶如一座昂貴的裝飾品,低垂螓首,立於牆垣。綜合客觀可見的一切跡象,諸如她選擇在一敲鐘便離開班級、身在位置並非自己教室門前、佇立位置離我座位所在的教室後門很近等,加上她沒有任何親近友人──尤其在我班上,因此可以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T2WbKB8aio 維尼
別無選擇的鏡寧宵,只能用消極的舉動,嘗試無聲地攔住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kwTzSiEUOq 維尼
輕嘆口氣,我編織出無害且可信的謊言,打發與我交談的短髮女,同時婉拒主流團體成員們的活動邀約,獨自留於空無一人的教室。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Qy10W53cs1 維尼
淨空教室是個困難的任務,然而,比起陪伴肉塊消磨人生,不如與散發怪誕氣息的黑髮女孩,共舞於單調灰暗的悲慘世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VmmI6Gfey9 維尼
確認教室之門已然上鎖,來到她面前,我雙手叉腰,刻意發出嘆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jWqkyVLAw6 維尼
鏡寧宵倒垂眉宇,抬起眼眸,伸出手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UWdvF5NUdt 維尼
「還給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Eypm32t0B3 維尼
她手中捧著一塊折疊整齊的乾淨手帕。我的手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IdCtque0R3 維尼
接過之後,她又從制服裙的口袋中,取出一張百元鈔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0pO2kIA0kf 維尼
「這個也還給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ZEcpn6UWQ4 維尼
再次接過,我倆雙雙木立,陷入一陣持續數十秒的無聲靜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JmU16oxbi4 維尼
她的目光不在我身上,朝向左側,呆望杳無人跡的長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rLvOOiv7H1 維尼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要走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gVbsEGfpiU 維尼
「等等。」她以極為細小的聲音,喊住才剛轉身的我。「你……今天放學後,有空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9IiaPM9xFW 維尼
「首先,現在的時間已是『放學後』了,真想確認行程,應該在最後一節課結束之前詢問;其次,我特地支開那群有點惱人的傢伙,有沒有空,理當是一目了然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a4pB2N8m3c 維尼
「那麼,請你跟我回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EF73DPPXuv 維尼
「啥?」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我眨了眨眼,搖搖頭說:「妳的意思是,要我『現在』、『立刻』跟著妳回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R2cuNofJ8H 維尼
「是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xDDwqxJnIr 維尼
「……妳有什麼目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DTxJQ1agK1 維尼
「祟胤言,這世上並不是每件事都需要理由,更不是每個行為都隱藏著不可告人的未知目的。」鏡寧宵噘起嘴來,雙手抱胸,「雖說如此,我確實是有正當的理由和目的。之前,你不是陪我收拾書包、打理裝束,甚至出借一百元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VtZmJl4IWE 維尼
「是有這麼回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HsxBKdI8xv 維尼
「就是這麼回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Slpm4j7AZs 維尼
「鏡寧宵小姐,妳提出一個激問句,問句本身甚至沒有完整答案,我只能從中得出曾經與妳有所接觸的簡單結論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ijGilzRr9y 維尼
她的嘴唇噘得更尖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PczA3aOEwN 維尼
「總之,因為你先前好心──雞婆地伸出援手,讓我內心有了疙瘩;為了緩解這不舒服的感覺,才想藉此償還欠下的人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FSKsiTXBr2 維尼
「妳想到的回禮,就是自己的肉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HoaKPcEr9J 維尼
「肉、肉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FZ1QHlWwgs 維尼
鏡寧宵的聲調岔了開來,第二音節幾乎完全破音。她的雙頰脹得通紅,蒼白的皮膚登時染上一層薄薄的櫻緋之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z9P1xs6yPQ 維尼
「我、我什麼時候說要用身體報答你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H3hW3hDC3g 維尼
「要我跟妳回家,家裡有門、有窗、有冰箱、有電視,也有床。我不認為妳會邀請一名半生不熟的人,待在家裡看電視或吃東西,更何況,這種平凡的休閒活動根本稱不上回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VdfDRh8lsQ 維尼
「等一下,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和半生不熟之人做、做那種──你的想法也太奇怪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ev1Wlqo5Xh 維尼
「這可是很合邏輯的推想。再怎麼說,除了床鋪之外,家中之物所能一同從事的活動,在外也能找到同等規格的替代品──啊,我是不會跟妳去開房間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n7o3C0PS7l 維尼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開房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82VOKUNxhf 維尼
「難不成還有其他可能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XBkJjKN7yp 維尼
「總之,我沒有要跟你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3Te2GQr6Xa 維尼
「哦。」我掃視她的身軀,聳聳肩說:「我對妳的肉體一點興趣也沒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7X59Geseu0 維尼
「什麼──我比你想像得還更有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tGxnAwQsIc 維尼
「哎,不是那個問題啦……妳沒頭沒腦說什麼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fK5xFZ8sW9 維尼
鏡寧宵整張臉脹得像顆燒紅的火石。我撇撇嘴,搔抓後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Cz0ZM6JjfA 維尼
「我對一般女性沒什麼興趣,別說性,連基本的交際都不願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QXlhWuttPm 維尼
「咦?」她眨了眨眼,「難道你對男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XGvw2ARJ05 維尼
「並沒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O9qiZjGcPY 維尼
「無、論、如、何,我也對你沒有興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USiG73EmWi 維尼
我已清楚表達自己的立場,她仍氣得鼓脹雙頰,心情不見好轉。女人心海底針這句俗語,如今想來真是貼切不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jyRrD7amEZ 維尼
她皺緊眉頭狠瞪著我,問:「你有喜歡吃的東西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7QwU96l02o 維尼
「脆皮烤乳豬。」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PzXMBRHSQG 維尼
「……好歹選個可以做出來的吧?」她的咕噥聲清晰入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1LHkmOSdpd 維尼
「這個做不出來?」我抵著下巴,遲疑半晌,說:「等等,照妳這話的意思,莫非是想做東西給我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62tDR7DRS5 維尼
「不行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heP373CVvm 維尼
「不是不行,而是……妳行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I42TX5e7Hz 維尼
鏡寧宵瞪大雙眼,紅通通的頰子飛快消退,變回原來的蒼白雪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YL6XXoR30z 維尼
看來我踩到什麼地雷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cX4ap2OEEg 維尼
「你給我聽著!」她向前踏了一步,與我的距離剩不到二十公分,仰起頭來,怒目而視。「雖然我看起來很笨,但這種說詞也太瞧不起人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zjRU1igZCN 維尼
「首先,我不覺得妳笨。」真要說起來,我認為鏡寧宵一點也不笨,只是遲鈍了些,對世界的理解不夠充分罷了。我攤平雙手,後退一步,說:「其次,這年頭會做飯的高中女生並非多數,我只是提出一個正常且單純的疑問,不是針對個人的蔑視或攻擊。如果妳的回禮是料理,那還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坦白說,以肉體代償是個較簡單也頗有效的方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8nSJ2nj452 維尼
這回輪到她倒退了一步,「比、比起做飯,你更想要我的身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ftNkttHb7t 維尼
「別傻了,那只是一般論。再重申一遍,我對妳完全沒有興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p0gtPrTq2v 維尼
不太確定她為何又鼓起了腮幫子,只能判斷一來一往間的對話,隱藏我沒看出的情緒細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g4iGGkGHK4 維尼
鏡寧宵轉過身去,默默向前走。沒有其他預定事項的我,就這麼緊鄰在側,與她保持不致尷尬的合理距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9PENANAVQdhm8ivHr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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