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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耀眼的事物,就越容易傷害他人,即便她自己毫無惡意,但光憑與生俱來的天賦就足以讓周遭所有人窒息,這便是神賦予「天賦」之時,同時所降下的原罪。
最終大家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只能選擇成為她的敵人──這或許還是比較積極正面的方式,然而更多人走上的卻是完全放棄的道路。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IpmiH2OyC
這便是「樂壇的女巫」的由來──奪走他人夢想、未來、希望以及一切努力的詛咒,卻唯獨她一人擁有了全世界。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n8Fg5vg2W
「嘖!」
我用力關上了電腦螢幕,忍不住揮動右拳打向一旁堅硬的牆面,一陣痛楚隨之而來,直擊內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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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根本甚麼都不懂……!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myXm93b4f
我緊緊咬住下嘴唇,血液微微滲出、口中立刻傳來一股鐵的氣味,然而此時最讓人難過的並不是網路上那些自己為是的文章,而是今天我和她一起在樂器行所被迫接受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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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輩子還沒進去過樂器行呢。」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CGVBn2L1F
「那你等一下一定會嚇一大跳。」
她就走在我的身旁,左手提著小提琴的箱子、右手則在半空中自然地擺動,偷偷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此時的她看上去非常高興的樣子,雖然不太清楚原因,但只要她能保持笑容我就滿足了。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yi9PYy4FD
「我才沒有那麼容易被嚇到呢,妳太小看我了啦。」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Ux9YznxIf
「音樂的世界,會完全顛覆一個人的價值觀喔!」
她仍舊踩著輕快的步伐,我則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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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我的意圖,她看了我一眼之後,也跟著稍稍放慢了腳步,隨著距離樂器行越來越接近,我們兩人都再也沒有開口。
我努力尋找話題嘗試打破現狀,但在腦中不斷思索之後,卻始終無法開口,正當我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她率先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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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其實我之前就想問了,」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安,歡樂的氣氛早已不復存在,她的腳步也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她繼續問:
「不管是一開始鼓勵我重新拉小提琴、還有之後每天陪我在音樂教室練習、或是像現在這樣陪我去樂器行……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KC6zQLzky
在稍微遠離她一點的位置,我也停下腳步回過了頭,她此時正盯著地面,我根本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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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
在她第一次約我去音樂教室的那時候,我也問過自己相同的問題……
友情、愛情、同情,我至今仍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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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開玩笑的啦──!嚇到了?」
僵持還不到一分鐘,看見我始終沒有做出反應,她急忙地換上了一如往常的笑臉:
「剛剛還說自己沒有那麼容易被嚇到,果然只是說說而已!」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RxQjmm5VB
「才沒有被嚇到呢。」
我故作鎮定地說,但此時我的聲音卻已經完全走調。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kpW1P4K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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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再次邁開了腳步,這次她並沒有走在我的身旁,而是加快了步伐、走在我的前面。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ilSNH91WZ
看著她獨自向前的身影,我有一種被拋下的感覺,正當我打算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卻突然背對著我緩緩開口:
「你這樣的態度,會害我誤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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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強烈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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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了一家看起來非常老舊、已經開了數十年的樂器行,裡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樂器,從大型的平台鋼琴、大提琴到小型的小提琴、烏克利利等等。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IzUSUMNL5
最可怕的就是部分樂器的價格了,我隨便看了一把放在玻璃櫃裡的小提琴,上面標示著一百三十萬,而且它還是櫃子裡最便宜的一把了,讓我一瞬間提高了警戒,要是不小心在這裡撞壞了甚麼東西的話……光是想像就不禁打了個寒顫。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bLJG6stNi
「不是所有樂器都那麼貴啦,通常是有知名品牌、保存良好的古董、或是知名的樂手用過的樂器,才會有那樣的價值喔。」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rIgBfhrNm
看見我在一旁瑟瑟發抖,她溫柔地對我補充說明,看起來已經完全恢復平常的樣子了。
隨後,一個看起來矮矮的老師傅從裡面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她的小提琴,神色十分凝重,連我都察覺到氣氛非常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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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一陣子沒有保養,上面有大量掉漆、琴也有受潮、脫膠後也沒有把琴弦轉鬆,導致了木板裂痕……」
老師傅陸續說出了這把琴所有缺點,聽在不懂樂器的我耳裡都相當不樂觀,她在我身旁也只始終不發一語。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uHwEb3BIx
「但是,應該修得好吧?」
我代替她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老師傅只是微微地笑了。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g2URnxpDp
「那當然,只是……」
他突然對我比出了V字手勢,讓我滿頭問號。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UeYhH3yod
「二十萬。」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scVNrSKqt
那是對於高中生來說,望塵莫及的數字,連在我身旁的她都驚訝地吸了一口氣。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VmUqXww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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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騙我們吧?維修費二十萬?」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tKzYpLWge
「這可不是普通的琴,是義大利知名琴匠製作、流傳了近百年的名琴,但最主要還是……」
老師傅看著她,露出了微笑:
「流傳到現在,它還受到了女巫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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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樂手用過的樂器,才會有那樣的價值喔。
我不禁想起了進來樂器行不久,她對那些玻璃櫃裡的小提琴做出的解釋,而她的琴毫無疑問地也有著同等級、甚至超越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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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努力的話,總會有辦法的。」
我嘗試著安慰她,聽見我所說的話,她非常勉強地笑了。
在現實與金錢面前,貧窮的女巫與騎士最終還是付不出矮人所要求的價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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