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揮舞四肢拼命掙脫，他的臂膀卻輕易被扭到身後束緊，接著給繩索繞過兩腿，使他就像一頭被史貝羅尼獵到的野豬，只差根棍子串上便能讓人一肩扛起。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2XERhZJ0
他從四肢感受到拉力，知曉來者提起繩子把自己拖出水面。隨後身體懸空感覺到陽光曬上肌膚有些微熱，沒多久又被麻布的粗糙觸感取代。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3mAjVGnr
他可以從背與屁股感受到很多雙手將自己捧起，拋到木製的平台上。再從那顛簸搖擺的晃動，猜測自己由一台推車載送。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Y00J6287
布萊克能維持冷靜的情緒並仔細感受，不是他早已做好被抓住的準備，而是病痛使身體乏力，讓他只能任人宰割。他這時候倒希望，頭罩摘下的那刻如果得迎接死亡，可以不用太痛苦。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jqEz5apV
不，天真的傢伙，你為什麼一直認為自己殺了個普通人？你可是在鐵驍騎面前揚言自己是卓勒努特，殺了希爾飛的王位繼承人哪！國法大典裡說，那個懲罰叫什麼？凌遲嗎？四肢敞開被固定在交叉的木樁上，劊子手會拿著刀具從身上割下一片片肉，還要在陛下指定的日子才能嚥下最後一口氣。到底是誰想出這麼變態的處刑方式？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bFal3Frg
噢，還有行刑這段時間裡，父母親，卡拉和夏格那必須一直盯著，至自己嘶聲力竭、氣若游絲的那刻。偉大的涅皇奧特洛，祢是否知道自己創造的王國制訂出如此殘忍的酷刑？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kWFQDHfp
……或許，我也沒有權力指責亡者，到頭來死的是祂的子孫，祂應該更樂於見我支離破碎。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StVlSv5O
推車停下，布萊克再度被拎起來，丟到結實的地面。麻布從身上扯開，頭罩也給摘除。他發現自己在一棟棄屋，雜草從木地板竄生，屋頂角落可能遭颱風掀走，陽光從那裏洩下來。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eFQOVKeu
「我不意外是同族，但連海女都是獨自一人採集石花菜和鮮蚵。而你們為了逮到我，勞師動眾了八名勇士。」布萊克側臥於地，勉強抬頭看到人群圍住自己。他好奇他們為何沒將自己直送守備軍哨所或鳶翼城？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RdCwZPXM
他也發現一些熟面孔，好像在翠玟的隨從裡看過。他們操著不是亞曼埃爾的語言交頭接耳，其中有個人說完一句話，全部人哄然大笑，而那笑聲聽來充滿嘲諷。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cTjgXehv
布萊克閉起雙眼，乾脆讓他們笑個夠。耳鰭孔則聽見腔調濃厚的普通話對自己說：「大家正笑你，明明出生大家族，卻聽不懂半句魚人話。」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H7vgeZI5
「那就麻煩幫我翻譯，親愛的科維多。還有，雖然我腦子發燒，但多少還知道你們想幹嘛！」布萊克半睜開眼，這時候他應該感到恐懼，可也覺得頭燒得快暈倒，使不出力來緊張。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14Lp9rsQ
其中一名魚人蹲下來，打開水壺塞進他嘴裡。布萊克以為是水，吞了一口發現那苦得讓他從迷糊中驚醒。而那傢伙用食指與拇指，壓住布萊克下顎兩側的穴道，使他無法閉嘴也無法嘔吐，只能硬是把苦汁吞進去。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XPR2ZJwL
本來他想靠鰓紋將過了咽喉的汁液排出，但那奇特的穴道加上抬頭，使鰓紋全部閉緊。他感到苦澀的湯水流過食道進入胃中，一道溫熱的飽足感，從腹腔開始蔓延至五臟六腑。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d5s1pliS
科維多與其他同胞你一言我一語，他瞧布萊克喝完後吐出舌頭想緩解苦澀的味道說：「我們正在討論要把你活的送出去，還是死的送出去。」話剛說完，一名膚色較深的同族突然對布萊克破口大罵，還往他臉上吐痰，最後甚至想提腳踹他，卻被身旁同伴阻止。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CYtLm2RA
「差別在哪，而且他為何一副老媽被我殺掉的樣子？」布萊克臉磨著地板擦去唾液問道。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v7PZdtOS
「他老媽沒被你殺害，但背後的皮卻被剝掉一塊。」科維多目帶憐憫，蹲下來解釋：「你躲在水底時，都忘了刺殺王子有多嚴重。現在魚人在外都得成群結隊，因為普頓萊斯人抓不到兇手，只好遷怒兇手的族人。還有人效仿法里尤斯，四處去砍耳鰭。剛剛吐你口水的同胞，認為把你交出去，就能歇止這場災難。」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6V7Tehvw
「請幫我用魚人語向他致歉，我為了保護家人，才對王子痛下殺手。讓他母親受難，實在非我所願。」布萊克感覺苦汁有如仙丹，暈眩與噁心褪去不少。他能更靈活運作大腦，但聽聞現況卻也使心情更加沉重。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2XWVSgfi1
「緣由只對在乎的人重要。」科維多沒打算幫布萊克道歉：「不過事情不單對錯那麼分明，也有部分同胞認為你揭開奧特洛人的虛偽，神聖的希爾飛皮囊下不會散發金光，就算開放的普頓萊斯，歧視依舊存在……。相比下，亞曼埃爾的直接反而更讓人接受。」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GayRFyOG
「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啊，這就是在地人和外地人的差別。」布萊克抿唇，口中的苦澀未退：「你又可以講個笑話給他們聽，叛國賊還想為自己的國家辯護。」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TuDIO74g
「呵呵呵。嘿！你看你的懸賞單，獎勵開得很好，活捉有一車金條，死的價值減半。」科維多搖頭笑著，他從褲袋拿出一卷紙揭開來說：「講到這裡我又不得不提，懸賞公佈出來沒多久，就有奧特洛人拿著無辜少年的腦袋去領賞，聽說他們把他的髮色染深。不過令姊認得你的樣貌，已將騙子打入大牢。」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1TbEHk9E
「你是要激起我的怒火還是想說服我什麼？卡拉一定要先開出重金懸賞。」布萊克認為姊姊做的沒錯，不然勢必會遭受質疑。可他心裡還是有些酸澀甚至刺痛，不曉得那算不算背叛的感覺。他仔細再瞧，發現懸賞單上頭有御察士和守備軍的授印，卻不見鳶翼城的。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q0KDJZyW
「我只說自己想到的話，沒有其他意思。」科維多這句話倒是沒帶任何口音：「剩下就等希爾飛王城會開出多優渥的獎賞。」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2Tz7XazPX
「陛下會授封爵位吧。」布萊克還記得國法大典裡記載，舉報並捉拿叛逆者將獲得的獎賞。他也發覺自己和科維多說話時，其他人都不再交談。可能科維多是這群人中的首領，或者是資深的翻譯。他要從彼此的對談中，獲取一些有利訊息：「科維多，你們家小姐上哪去了，是她下令把我抓起來嗎？」。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IzkMTwQw
「我都說現在路上很危險。」科維多漫不經心回答：「阿特諾拉陛下真的會讓海瑟勒家族成為奧特洛的一份子嗎？」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GqkepGYg
「當然你們瞞著翠玟把我送出去，獎賞就是你們八個去分那一車金條，至於爵位我不清楚，還是你想一人獨得？」布萊克不確定其他人聽不聽得懂普通話，於是嘗試離間道。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XXpf14Uy
「你怎不去想，小姐早和我們討論好，金條給我們，她獲得冊封？」科維多手倚下巴反問。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BHIxqp5x
「所以你和翠玟都看過奧特洛的法典，知道我會受到何種懲罰。」布萊克聽完，覺得心中的憧憬似乎破碎，他挨起身子說：「我現在終於明白，你們為何要討論送活的還是死的。」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Z0Lz5KiS
他哀嘆一口氣，卻又矛盾起來，若從那一車金條裡能拿出幾根，或許就能讓吐自己口水傢伙的老媽，被割耳鰭的可憐同胞，還有那平白無故失去頭顱的少年家屬，多少獲得點賠償。但這無私的想法不該在這時候出現哪！ 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BdLxqG2t
科維多頷首，他用魚人語向同伴們說道。其中四個人比手畫腳，激動回應。而科維多則伸出雙手安撫剛才向布萊克吐痰的同胞，其他人則在他充滿磁性的語調下逐漸平靜，最後他轉向布萊克冷淡說出一個陌生的詞彙：「巴萊歐。」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5pJqumiLp
即見剛和他爭論的其中三人，口鼻遭身後的同伴摀住，匕首劃過咽喉。科維多則一把勾住方才餵布萊克喝苦汁的同伴，俐落地取出小刀，朝他腹部猛刺，直至他發不出哀號，坐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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