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安、請問你有內臟嗎？ - 第三章與我共鳴（冬月楠視角篇）

　　「呀──！是冬月學長！」

　　「他在對我笑！我此生無憾了！」只是擦肩而過，都能聽到女孩子排山倒海的尖叫聲……吵死了。

　　「楠！千葉老師叫你放學去輔導室一趟！」熟悉且稚嫩的女聲叫住了我。

　　立花遙──立花家的獨生女，這幾年的相處，是個含蓄又單純的女孩。

　　從小不論我說了什麼謊，她都會傻傻的相信。雖然相差兩歲，但我們從不以兄妹相稱，我清楚，那是不知輕重的行為。

　　時至今日對她的溫柔，應該能說是出自於真心的吧。但不知不覺間……她看我的眼神已經變質了。

　　也該是時候真正的、疏遠她了。

　　「對了，新聞說附近出現了個隨機殺人魔，你一個人在路上千萬要小心啊！」她擔憂的望著我，我只是笑著撫了撫她柔順的髮，她就紅了臉。

　　「我會注意的，早點回去吧，母親來接妳了。」我按著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轉向了正在校朝這邊揮手的立花夫人。

　　「嗯！」她點了頭，眉開眼笑的走出了校門。一等目送她們的車離開，我就轉過了身。

　　不過虛情假意而已，有什麼好開心的？這麼一想，胸口又煩躁了起來。

　　「嘖、又流血了。」

✿

　　四樓心理輔導室，強行褪去我的襯衫，金髮男人滿嘴牢騷的替我上藥、還刻意加重了力道。

　　「冬月，你這樣折騰傷口怎麼好的了？」

　　「呲……之後不會了。」

　　「你上次也這麼說！」這個放任自己瀏海長到遮住左眼，姑且靠著身材還算是受歡迎的輔導室的老師──千葉優希。

　　我對他說不上喜歡也稱不上討厭，只是……。

　　猛然，外頭傳來了怒罵聲以及物品重摔在地的聲響。

　　「喂！還沒包紮呢！」

　　丟下千葉優希，我拉開門剛走到樓梯口，就瞧見轉角處正上演一場霸淩的戲碼。

　　短髮的受害女學生全身都被污水浸濕，面臨這樣的處境，她還是用不甘的眼神瞪著對方──真有趣。

　　「她們在這裡幹什麼啊……」千葉優希也跟了過來，他點了根菸歎息道：「呵、要是每天都這麼吵鬧，老師可就不孤單了。」

　　我戲謔一笑：「別開這麼惡趣味的玩笑。」

說完，他就故意朝我吐了一口白煙，嗆得我難受。

　　忍著想搶走煙頭在他身上留下幾個烙印的衝動，我用衣袖捂著口鼻問道：「咳咳、老師不去阻止她們嗎？」

　　「唉……這就是小型社會啊，好好體會吧年輕人。」他擺了擺手，就要轉身走回輔導室。

　　突然「碰」的一聲，我和老師轉頭看向了同個地方──那女惡霸扯著那女孩的頭髮，而女孩額頭正淌著血，牆上也留下了點點血跡。想來是剛剛被抓著撞牆了吧？這些人可真狠。

　　帶頭的單馬尾女生用手臂推了推另一個人，像懂了對方的意思，她把短髮女孩書包裡的東西全倒在地上──裡面只有國文課本、素描本、幾枝鉛筆、水彩和一張照片。

　　硬是掙脫開對方的束縛，女孩著急地爬向那張照片，碰到照片的前一刻，單馬尾女生卻踩住了她的手。

　　「把照片……還給我……！」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想來是很重要的照片吧。

　　「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再說話吧！」在現實聽著人喊出像極了漫畫裡反派角色的台詞，我不由得覺得好笑。

　　「住手！」那女孩瞪大雙眼、無助伸出了手，飛散的紙花、盈框而出的淚、燃燒的灰燼……她崩潰的神情深深烙印在我的眼底。

　　那瞬間──心裡的缺口被什麼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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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好悶、心跳好快、還有令人窒息的痛感……這是甚麼感覺？

　　『……這是媽媽對你的愛哦。』

　　對了、就跟那時候一樣……。

　　『楠，只有這份痛才是真實的。』

　　曾經的夢魘，如今卻成了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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