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方之海 - 第十章歪曲的橋梁

我們之間陷入了沉默。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KmK0Zp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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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該是這般的，與原本的預期不同，與她見面後，現實的落差使我產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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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過來就好了。』我不禁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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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肯定是不行的吧，無論怎麼想，也對現在的情況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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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來了解一下妳發生了什麼事，班上其他人也都很擔心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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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說出我的想法的話，她會改變現在的這般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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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著我的卻是無盡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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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沉默之中，時間就像是停住了一樣，妳倒是快點說些什麼啊，我這麼想。不然彷彿連這沉默都在責備著我之前那荒謬的美好想像、彷彿我的關心被無視般，彷彿……站在這裡的我不被需要，那麼不被需要的東西就只能被人任由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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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就是那不要的廢棄物，等待著誰的手將我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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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忍著顫抖，等待著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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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嘆了一口氣，我終於從她口中聽見許久未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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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妳也跟他們一樣呢。」她用嚴厲的眼神瞪著我，冰冷的語氣與在一個禮拜前在水族館裡與我有說有笑的樣子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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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她口中說的「他們」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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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思考的期間，她一改之前的態度說了聲抱歉，就連口氣也變回我認識的她，接著她說：「明天我就會去學校，時間也很晚了，妳也快點早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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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真的好嗎？如果繼續追問肯定會被嚴厲回絕，但如果就這樣離開的話，說不定仍然能維持住「朋友」的關係，但那樣我之前下定的決心又算什麼？明明想要了解她，現在我還要一直逃避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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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子的，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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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要改變才行，至少現在站在此地的我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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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想要知道妳發生了什麼事，說不定……我可以幫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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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雙手仍然止不住的顫抖著，但我終於順利的將我來此處的心意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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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又了解什麼了？」她微微皺起眉頭，她的反應果然跟我想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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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在隱瞞些什麼呢？她一直陰晴不定的情緒使我不禁變得慍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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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想要幫妳，所以我才會來這裡探望妳，想要了解妳發生了什麼事，還有妳班上的那兩個朋友也很擔心妳，妳到底知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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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難得情緒這麼激動，她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被我捕捉到，又或許是有著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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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鮮少生起氣的我現在也無暇顧及她震驚表情背後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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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們先去別邊談吧，在這邊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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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關於隱私的事情嗎？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沒辦法了，雖然還是有令人感到懷疑的地方，但我仍然我答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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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跟隨著她的腳步，她引領我一同到她家附近的大橋，大橋上車水馬龍，不過或許是接近下班時間，目前看起來貌似塞車了，大橋下方好像是運河的樣子，運河旁有些消波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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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橋的前端和尾端左右兩邊有供人行走的步道，步道旁邊是道路，步道下方還有大概是國小生等級的繪圖，但至少讓步道看起來不那麼單調。步道和道路的交界處還有種植一些樹木，不過我對樹木什麼的並沒有深入研究，所以並沒有多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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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位置比較偏僻又或許是日落黃昏的關係，步道上完全沒有人走動，現在在步道上的，就只有我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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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步道上一路走著，我看著她踢著步道上的小石子不斷前進一段時間後，她突然停下腳步並面朝著我，她終於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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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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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對勁，雖然感覺到怪異，不過我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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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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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妳能這麼想我很開心，但妳剛剛說我的那兩個朋友，這句話就不對了，對我來說，她們兩個只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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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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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繼續說：「對我來說呢，在班上，就只有妳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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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現在我的表情是如何，但我那訝異中帶點歡悅的心情彷彿就要通過我的心臟，透過我的臉，直白地透漏給她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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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一片混亂，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疑惑越來越多，為什麼只有我是她的朋友？為什麼另外兩個人對她而言卻不是朋友呢？明明平常在班上看她們有說有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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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感到混亂時，沒有給我一絲放鬆的意思，她又不斷說道：「所以我更不希望妳了解我。不，要是妳想要了解我的話，那麼我們可能就連朋友也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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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感到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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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很難受。」她露出一抹苦澀的臉，彷彿嚐到了什麼令人反胃的食物，接著一陣強風吹起，將她的長髮吹起，她用手拂過並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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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候真的會搞不懂，為什麼每個跟我接觸的人在與我有所互動後，就會變得想要了解我，然後我就理解了。他們是想要與我建立某種程度的關係，所以必須了解我，但是呢，『了解』是種自私的心思，嘴上說著想要了解我，卻完全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一旦要是知曉了我的全部，卻又會在那之後避之唯恐不及。對我來說，妳的那份不會對任何事物深入了解的溫柔使我十分中意，所以我才選擇了妳。認為能和妳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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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雙如海色般的雙眼變得混濁不清，讓人無法捉摸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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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逐漸落下，光芒變成橘紅的陽炎。隨後路燈一一亮起，燈光照射在車道上，我們處於背光處，而我正被劇毒侵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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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又算什麼？也就是說，她那天突然說我們或許能成為朋友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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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但我的疑惑卻越來越多，她這樣子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又想到這幾次與她相處的過程，很溫柔，但假如她溫柔只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刻意造成的假象的話，那麼我眼前現在的說著這些話的她或許才是她真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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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儘管這份溫柔是假象，卻仍然讓我眷戀不已，我貪戀這這份溫柔，可是這份溫柔不會屬於我，也絕對不會永遠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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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無可救藥地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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