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境神洲 - 異境神洲第三十一章

無視其他人的驚訝，蒼嵐和天道楓只是沉默的互相對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想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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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烈火燃燒樹木發出霹靂啪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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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被打中嗎？」雲龍耐不住好奇，率先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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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天道楓對蒼嵐以外的人明顯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屑：「我在最後關頭往旁邊飛，但是沒有完全躲開。」他一面說一面撥開遮住右臉的頭髮，露出他血淋淋的右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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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鮮血直流的關係，他的右眼在一片殷紅之中緊緊閉著，額上、頰上佈滿大小不一的傷口，將他原本俊俏的面目破壞無遺，僅存一片駭人的滿目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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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的樣子，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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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還想打吧？」蒼嵐這時候的語氣也懷著一絲不確定，他無法想像這樣受了重傷的人要怎麼繼續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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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楓把自己的頭髮再放下來蓋住右臉，沒有說話，像是一種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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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法確定對方答案的情況下，蒼嵐心底浮出一小塊不踏實。為了預防天道楓冷不防的便攻過來，他默默將手中的木刀舉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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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就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木刀分崩離析，化作一堆黑粉碎成一地，看來是剛剛的靈術能量太強，木刀無法負荷，現在連被蒼嵐握住的刀柄都變成粉末散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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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天道楓不禁啞然失笑：「就算我要繼續打，看來你也無法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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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說呢！我還有五把木刀啊！」蒼嵐說的是千夢、青羅雉、雲龍、空和隱滅的木刀。不過儘管嘴上這樣說，他根本沒有意思主動和其他人借刀來用，因為他累了，也不想和傷痕累累的天道楓繼續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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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還有武器我知道。」天道楓的笑變得有點無奈：「但是我沒有了。剛才右半邊身體被擊中之後，鐮刀就不見了。現在可能被燒掉了吧？」他朝身後的火焰輕輕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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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暗暗鬆了一口氣。要他和這麼一個受重傷的人戰鬥，他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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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天道楓將背上的虛王陰調整到一個穩定一點的位置，轉身就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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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可是蒼嵐叫住他了：「所以你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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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楓聽到這裡，不禁一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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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認輸吧！」蒼嵐很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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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楓不可置信的轉身回來，他眼裡帶著滿滿的不服和重新點燃的盛怒：「我說，為什麼我要向你認輸啊？受到你的攻擊，我還站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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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們都遇上了，還是分出個結果才算是交手嘛！」蒼嵐說的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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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認輸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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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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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憑什麼我要向你認輸？我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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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來一往的唇槍舌戰，看得他們身邊的其他人不禁感到好笑。這兩個傢伙就只有在為這種事情爭執的時候，才有普通小孩的稚氣和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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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著吵著，誰也不想讓誰，結果形成另一種神奇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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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說，我受了你的靈術還不是站得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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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受到的傷比我重吧？這表示我的靈術比你的靈術還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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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等等，是這樣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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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合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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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欸！你這傢伙強詞奪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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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呢！你說你沒有倒下，但是要說接下攻擊，我也是受到你不少攻擊，最後也一樣站著嘛！還可以對你施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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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楓被逼的無話可說，逐漸敗下陣來。眼見自己說不贏蒼嵐，可是心裡的傲氣和不服確實讓他不想輕易向蒼嵐投降，導致他現在氣得咬牙切齒，卻擠不出半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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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知道勝券在握，便不再說話，只把自信流露於上揚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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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的從容使天道楓的著急加劇。可惡，我才沒有輸呢！接了你的大絕招之後，我確實還站得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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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楓，不要再掙扎了。」蒼嵐彷彿看穿天道楓心底的折騰：「你已經沒有武器了，要是想要再來一場分出勝負的話，你也絕對不會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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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也是啊……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手邊確實沒有我用得慣的武器可以繼續廝殺了。既然沒有辦法一決勝負，那麼繼續在這裡跟他吵架，好像也不怎麼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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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兩人又互相瞪了好一陣子。時間似乎在那一刻凍結，他們都不發出一點聲響，像是在等對方先開口說自己認輸，雙方冰冷的對視讓其他人不禁一陣涼意竄上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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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天道楓眼睛一瞇：「我輸了。」他轉身，就要帶著虛王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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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蒼嵐對這句話非常滿意，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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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天道楓惡狠狠的回過神來，狂妄一笑，大聲道：「我總有一天要來找你報仇的！下一次再見面，我就要把你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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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可以接受你的挑戰，前提是你要有那個能耐。」蒼嵐滿不在乎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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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楓沒有多看他一眼，腳下暴風一轉，帶著虛王陰衝上天際，頃刻之間消失於蒼嵐一行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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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他都投降了，就是我們贏了。」蒼嵐朝自己身後的晃說道：「這樣你就和我們上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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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還是一愣一愣的，但是這次不再反抗。他一直沒有想到蒼嵐會將自己的承諾實踐到這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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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修羅玉。」虛王陰一聲令下，那個帶著滿滿惡意的黑球風馳電掣而下，目標是樹林裡的蒼嵐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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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青羅雉手腕一轉，將靈力注入木刀，奮力朝身旁的一棵巨大樹木一揮。刺耳的一響，大樹應聲斷裂，快速傾倒，正好橫在蒼嵐等人面前，迎面接下那顆嚇人的大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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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處理的很完美！」青羅雉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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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怕，這麼大一顆。」千夢拍拍身上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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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要死掉了呢……」空大口大口的喘氣，平復自己受到的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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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看見這一幕，吃了一驚的呆呆站著。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大一棵樹，竟然用木刀一擊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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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們沒有辦法打敗妖族人是嗎？」蒼嵐的聲音有點冰冷，像是做好了某種覺悟：「那我們就展現實力讓你看看好了。如果我們打贏他們兩個，你就和我們上山，這樣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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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愣了愣，在無法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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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就約好了。」蒼嵐無視晃的迷惘，自顧自的說著，眼神堅定的望向天上的天道楓和虛王陰：「等著吧！我一定會打敗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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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山城裡的夜一直都是明如白天，和偏僻黑暗的雷山上頭，雖僅隔幾里卻大相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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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雷山上的光亮，大概只有璃雲破的住處會在夜晚亮著微不足道的燭光。屋子裡除了璃雲破之外，現在還多住了七個孩子，平時是讓雷山熱鬧的很，現在卻安靜的像是沒有人一樣，原因很簡單：現在夜深了，孩子們都睡了，只剩璃雲破的房間還在黑暗的雷山上亮著一點微弱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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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四下無人的環境裡，在平凡不過的拉門聲響就顯得覆上一層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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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走出房間，小心翼翼的闔上拉門，生怕驚動其他睡夢中的夥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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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在格外黑暗的廊道上踏上幾步，卻聽見自己身後幽幽傳來跟和剛才幾乎一模一樣的拉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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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出於驚嚇猛然回過頭去，卻看見千夢將半個臉露在房門外，一個紅色的瞳孔咕溜溜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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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你要去哪裡？」發現蒼嵐和自己對上了眼，千夢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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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廁所。」蒼嵐想要含糊哄過千夢，自顧自的繼續走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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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千夢的直覺出乎蒼嵐意料的準確：「嵐，你要去找師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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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停下腳步：「妳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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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晃來這裡已經五個晚上了。這五個晚上，蒼嵐你都沒有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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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知道我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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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睡在嵐你隔壁，所以你在做什麼我都聽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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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歪理？而且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失去最基本的隱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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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要找師父沒錯，不過沒事的。妳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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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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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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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去嘛！」千夢已經整個人從房裡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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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蒼嵐的經驗，事情到這種地步，要想把千夢再哄進房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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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並著肩，摸黑走過無燈光的走廊，沒有多久便來到璃雲破的房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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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稍稍做個深呼吸，伸手敲敲眼前的拉門，發出一點細碎的聲音。「請進。」拉門的另一邊馬上傳出允許進入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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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拉開拉門，走進房裡，迎面接下璃雲破的笑靨。「吶，蒼嵐，是你想找我吧？有什麼事嗎？」璃雲破笑道，但是蒼嵐覺得對方深邃的瞳孔早已看清自己前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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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有事情想要問你。」蒼嵐迎上璃雲破的目光，聲音微微顫抖，卻充滿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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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人族和妖族互相傷害，你可以告訴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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