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境神洲 - 異境神洲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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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光！他什麼時候到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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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早來不及了。原本以為從狩和丹霞那邊逃開已經萬事大吉，誰知道蒼嵐的打算必定是全被看在炙光眼裡，他就這麼握著刀在他們必經的路線上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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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煞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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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終於絕望了。這個傢伙不是只會高高在上的指使人，也不是只會憑著手上的真刀耍威風，他擁有富足的經驗、敏銳的思考，和真正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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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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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光沒有移動，但是雙方的距離仍然不斷縮短。這是必然的，因為蒼嵐和千夢還在地上止不住向前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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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面臨死亡讓蒼嵐覺得這一瞬間顯得漫長而痛苦。眼望炙光從容不迫的舉起刀來，他只得閉上眼睛，逃避刀刃反射下來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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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響起璃雲破的聲音：「如果敵人想殺掉你，你就要先把他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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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啦，師父！不只武器輸給人家了，連戰鬥經驗都比不上他，要怎麼打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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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之下似乎有一陣風自頭頂掠過。接著是一個重擊的聲響，然後有什麼東西落在蒼嵐頭上，是一隻什麼小動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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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蒼嵐！給我起來！」青羅雉的聲音跋扈的傳進耳裡。蒼嵐猛地睜開眼，抬頭望見青羅雉，心底卻不知該是高興還是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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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連你都來瞧不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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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你這般絕望的樣子呢！」青羅雉咧著嘴諷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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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拉著千夢從地上站起來，沒有理會青羅雉的調侃，若無其事的將目光掃向跌坐在一邊的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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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哪！本大爺一個飛身過來，一腳就這麼理所當然、出其不意的踹在他臉上！我根本是天才啊！」青羅雉傲慢得意的吹噓一番，還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向蒼嵐：「你還不快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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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謝謝……」千夢呆呆的馬上就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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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霜做的真棒。」蒼嵐將頭上的小霜抱進懷裡，看都不看青羅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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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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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要不是我叫小霜去找你，你也到不了這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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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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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光坐在地上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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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難道他們的人一直都在旁邊嗎？我竟然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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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炙光還沒反應過來，蒼嵐認為應該趁現在將該做的事做完：「青羅雉，你和千夢幫我拖住這三個人，我去把那個孩子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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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交給我吧！」青羅雉的眼神鬥志旺盛，兇狠堅定且充滿信心，口中說的卻不似這樣正經：「你快去泡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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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跟你泡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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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所以我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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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傢伙剛剛是不是沒在聽我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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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光此時意識已漸漸恢復，正緩慢的站起身來，一面拭去嘴角的血絲。看見這情形，蒼嵐知道自己行動的空隙已經逐漸消失，連忙大步一跨奔向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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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傢伙，有看到本大爺嗎？」餘光瞥見他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青羅雉氣勢凌人的對著炙光：「來吧來吧！讓本大爺當你的對手，殺你個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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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光沒有馬上回話，但是他不可冒犯的氣場正逐漸在他身邊重新凝聚起來。「喂，青羅雉，」千夢發覺了不對勁，在青羅雉身後輕聲細語的問道：「現在他好像生氣了欸，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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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羅雉同樣感受到對方強而有力的壓迫，額上開始冒出一些冷汗：「喂欸，你可別想動手腳喔！」為掩飾自己的緊張，他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對炙光烙下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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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憑你？」站穩腳步，炙光終於開口回應青羅雉的狂妄。他的聲音很小、很輕，卻包含了不可碰觸的冰冷與盛怒。輕輕抬起頭來，他狠狠的朝青羅雉和千夢瞪了一眼，比先前的每一個眼神都更加瘋狂、更加兇狠，更加殺氣騰騰：「閃一邊去，雜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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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你沒事吧？」跑到女孩身邊，蒼嵐蹲下讓自己的視線和她同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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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怯生生的回望他，眼神裡方才的恐懼未散，且現在更追加了一些疑惑和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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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現在帶你離開這裡喔！」他伸出手來準備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卻先撞見對方髮上的那灘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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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再度冒出一陣怒火，參雜著一點難以言喻的難過。出於這股莫名而強烈的不忍，他想都沒想就捲起袖子將那口白沫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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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這個舉動打穿她的戒心，她望向他的眼神減去一些恐懼，多了更多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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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像千夢看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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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們走吧！」她很配合的跟著從地上浪嗆的站了起來，此時蒼嵐又順勢看見她臉上、手上，全身上下都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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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應該可以幫她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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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要去哪裡啊？」炙光的聲音突然傳來，將兩人都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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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猛地回過頭去，確實是炙光站在幾公尺外的地方，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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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羅雉已經被擺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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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只是讓我手下們拖住你朋友。」炙光犀利的眼神彷彿可以看盡蒼嵐心底的想法：「我只是不讓他們來打擾我們兩個真正高手之間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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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接下來青羅雉或是千夢都不可能抽身來支援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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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炙光吧？」蒼嵐小心翼翼的開口，想和炙光交涉：「那個，我現在身上只有木刀而已，再說我知道自己絕對打不贏你的。你這次就放我們一條生路吧！我改天再來找你好好打一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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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有勝算，就不要硬碰硬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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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別這麼急著走啊！你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不是嗎？」他的頭輕輕一側：「再說啊，我好久沒有這麼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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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你……是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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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啊！」他笑了，從上揚的嘴角到微瞇的眼睛，剛才沒有表情的整張臉孔現在都在笑。說是笑，更像是一種享受，或者應該說是一個病態的挑釁與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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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蒼嵐感到略微吃驚，也隱約夾雜著一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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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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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在決鬥之前，應該先向對手自我介紹才對。你應該知道我叫炙光吧？那麼你是什麼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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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面對他他的提問，蒼嵐只得一愣一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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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蒼嵐，請多指教。」炙光將身子緩緩前傾，做出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那麼為了雙方決鬥公平，就容我為你介紹一下這個我們決鬥的盛大舞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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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顧自的講著，彷彿一開始就料到蒼嵐會說不出話來，沒有要讓他打斷的意思：「這裡是明殿，由兩群石陣組成，一群叫做日陣，另一群叫做月陣。我們現在所在的這一部份是月陣的中心喔！」說到這裡，他眼底的笑意閃過一絲尖銳的殺氣：「石陣蜿蜒曲折，普通人也分不清東西南北，所以蒼嵐，你要不要逃跑就自己決定吧！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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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說，這個迷宮他早就摸透了吧？雖然在這裡和他打對我不利，但是就算我試圖逃跑也離不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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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憤怒的一咬牙，從來沒有如此憎恨過自己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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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碰硬也打不贏，逃給他追也逃不掉，我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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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蒼嵐。」炙光將胳膊往後一舉折到身後，又拔出一把尖銳的刀來：「你沒有選擇的權力，不和我打，就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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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他怎麼那麼多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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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炙光，我……再說一次，」蒼嵐努力壓抑自己的恐懼，卻無法忽視自己正在不住顫抖的聲音：「我身上……只有木刀而已，而且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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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你想逃避嗎？」炙光突然臉色大變，憤怒全凝成響亮的嘶吼，在石柱間盪出一些回音：「你闖進我的地盤，還想把我的人帶走，現在卻要求我放你一馬？醒醒吧！如果不敢面對危險，不敢進行對你不利的戰鬥，你就沒有資格作為靈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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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一震，蒼嵐早不是恐慌了，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火冒三丈。這是他從來沒有過得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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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拔刀！」炙光的斥喝已不是溝通了，是命令：「為了你自己，為了你朋友，為了你要救的人，拔刀面對我！如果做不到，就把我的人還我，然後早早死在我刀下！我絕不會讓這種懦夫活著離開我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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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緩慢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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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光同樣不再開口了，持刀站在那裡等著蒼嵐展現自己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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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被罵得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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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頭上的小霜抱進懷裡，轉身交給女孩，不等她說出任何一個字，就再度回過身去，一面走向炙光，一面抽出腰間的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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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帳……我一定要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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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充滿以怒火助燃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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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很棒，蒼嵐。」炙光又笑了，嘴角得意而興奮的勾起，下一秒便舉刀刺向蒼嵐：「來吧！讓我好好享受這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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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輕輕側身躲過刺擊，順勢將木刀甩至身後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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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以膽小鬼的身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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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準空檔，他用力朝炙光揮刀，使盡全力的奮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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