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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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怎麼突然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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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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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房裡掀起一場不平的波濤，眾人爭先恐後地擠上前去，七嘴八舌地要找璃雲破問出一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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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被放棄的孩子，遇到了璃雲破、被帶上雷山，擁有一群年紀相仿的同儕，學習靈術至於獨當一面，讓他們的人生有了希望，誰料現在被他們視為父親的這人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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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並不好——彷彿要被拋棄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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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徒弟們這般混亂，璃雲破卻仍然沒有說話，看著他們的眼神五味雜陳，不知是喜是悲，只有嘴角掛著一抹微微僵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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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心裡也捲起不小的漣漪，他挾著滿腔怒火瞪著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張臉孔一直以來讓他尊敬，現在卻有一些飾著茫然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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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千夢是除了蒼嵐之外唯一一個沒有發出聲音的孩子。她同樣臉色慘白，只是看見蒼嵐臉上的表情，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嵐，你不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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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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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要我不要不開心，我做不到。」蒼嵐刻意壓低了聲音。他的眼神沒有離開過師父，唇邊的呢喃只停留在千夢耳畔，有技巧地隱藏在其他五個人的喧鬧下：「這裡是我的家——是我們的家。為什麼我們要突然被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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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千夢的回答更輕、更細，卻一字不漏地進入蒼嵐的耳裡：「嵐，你冷靜，好好想想。從小到大，師父哪一次虧待我們了？我覺得他今天會突然這麼說，應該有他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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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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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就不知道了，你明明知道我頭腦不好。」千夢好像瞄了他一眼，又好像沒有：「所以我想要聽師父說說看為什麼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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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我可以幫忙讓其他人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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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已經足夠作為一道指令——或許不是這麼絕對，但是千夢的請求或是願望好像有一種魔力，蒼嵐聽在耳裡，總會產生一種必須達成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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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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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晃和隱滅立刻轉過頭來望著他。這三個人是安靜了，不過落在蒼嵐身上的眼神有幾分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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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安靜，你們兩個！」蒼嵐不敢多看隱滅他們幾眼，對著依然在吵鬧的青羅稚和雲龍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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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時候連提出抗議都不行？」青羅稚猛然回身，兩個燒著怒火的眼睛瞪著蒼嵐：「蒼嵐，你說你要這麼心甘情願地被趕出去？」他頓了幾秒鍾：「這裡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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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的家。」蒼嵐心裡煩躁，說話便不再客氣了，冷冷地打斷青羅稚說話：「我不想離開，所以必須明白師父是怎麼想的，才能和他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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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靜了一陣。青羅稚怒目瞪著蒼嵐，口中微微喘著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想反駁他，卻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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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沒有回望他，目光倒是直直地停留在璃雲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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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蒼嵐。他們就聽你的話。」那個接受了他視線的人臉上依舊堆滿著淡笑：「我想時機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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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們離開雷山的時機嗎？」蒼嵐問。現在整個空間除了璃雲破以外只剩下他還有說話的權利——其他人只見他一開口，便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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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雲破垂著眼，頓了半晌：「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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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我們離開？」蒼嵐努力地掩蓋自己的不安，顫抖的嗓音卻不爭氣地露了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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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冷靜，好好聽我說。」璃雲破吐了長長的一口氣：「蒼嵐，回答我，你們成為靈術師，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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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打倒那些妖族人。」蒼嵐的腦海中立刻浮現了雷山城裡那些妖族人的嘴臉，骯髒、噁心，令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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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璃雲破平靜地接著他的話：「如果你們一直待在雷山，是沒辦法的。天道楓他們那群稱為預星的人，會受到妖帝國嚴謹的訓練，未來變強的速度會非常快速。如果你們留在雷山，沒有機會和各地的靈術師交手，自然就沒有辦法追上預星的進步了。第二點，妖帝國未來會慢慢增加攻擊雷山的頻率，如果你們還留在這裡，不管你們有多強，都會面臨和虹一樣戰死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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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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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該進行屬於你們自己的磨練了。」璃雲破抬頭，望了蒼嵐一眼。他的眼眶好像一閃，又好像沒有：「請你們在神州大會結束之後，就朝著你們自己的方向，離開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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