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境神洲 - 異境神洲第四十三章

落郃翼沒有反抗。他知道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就算朱雀或玄武插手也無能為力，今天，他就會死在青羅雉刀下，這是必然要發生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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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準備接受萬劍穿心的疼痛。害天道楓送上一條命，落郃翼心底的愧疚感極度高漲，現在早已做好了赴死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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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過了許久，半點動靜都沒有。廣場裡除了朱雀淒厲的哀鳴，只剩下眾人急促而凌亂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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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郃翼。」蒼嵐突然開口道，聲音不大，但是清晰的傳進落郃翼耳裡：「你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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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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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慢的抬頭，迎上蒼嵐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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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們是敵人，所以我必須殺了你，就像殺掉天道楓一樣。」蒼嵐繼續說著，冷不防的將頭部微微一低，做出一個致敬的動作：「你今天的表現已經非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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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的臉逐漸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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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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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受到誇讚，而且誇他的人，是剛剛才和他拚命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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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人和妖族人是不能共存的，我說的沒錯吧？我想，我們或許只能作為仇人吧？」蒼嵐的話未中斷，聲音平靜若細水長流：「你要繼續恨我，就像天道楓恨我一樣，因為這樣我們才有辦法一直一直，理直氣壯的競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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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的話還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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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意猶未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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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度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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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的悲鳴更加淒厲，現在將那些呼吸的聲音蓋過去了，廣場裡只剩牠的啼聲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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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的都說完了。青羅雉，動手吧！」蒼嵐挺直了身子：「永別了，落郃翼。我們都不會忘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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頰上的淚讓落郃翼整個臉都要花了。臉上還有一些朱雀高溫的身體留下的餘溫，淚在高溫裡特別冰冷，不知是淚不自量力的想讓整片灼熱降溫，還是這片灼熱貪婪的蒸發這些淚。針對蒼嵐的最後一句話，他沒有回應，也沒有反駁，只是默默的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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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刀劍錚鳴。他緊閉起眼睛，不想看到自己被刀刃刺穿，慘不忍睹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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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刀刃飛過他的臉頰，刮起的風打在身上異常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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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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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感到迷惘，因為他確定刀刃應該已經全數射向他了才對。他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身邊的地面上，確實插著無數亮晃晃的刀刃，證明青羅雉已經對他發動了攻擊，但是他身上卻一個傷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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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一絲不對勁，落郃翼帶著忐忑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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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剛才站在自己身前的蒼嵐不知何時已經和他拉開距離，現在他正抬著頭，觀望著天上的某樣東西，面上的疲倦中夾帶了少許再次浮現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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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羅雉的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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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回過頭，卻撞見不可思議的畫面。一片風盤直立著擋在他跟青羅雉之間，上頭嵌著不可勝數的刀刃，看起來好似全失去控制地浮在空中，著實詭異。青羅雉則站在和風盤有點距離的地方，臉色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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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郃翼一眼就看出這片風盤是什麼東西，他心裡納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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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沒有施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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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疑惑的下一個瞬間，一道響亮的破空聲劃過天際。朱雀頓時止住低鳴，像是喉頭突然梗塞了不能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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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郃翼再次將目光放在蒼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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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一根又長又細的棒狀物體在空中出現，直直朝蒼嵐的方向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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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顯然也和他們一樣受到不小的驚嚇，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站在原地沒有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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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鐮刀擦過他的臉龐，插在僅僅距離他幾吋的草皮上，幾根白色髮絲輕輕飄落在刀刃旁邊。他依舊微張著嘴巴，失神的望著鐮刀飛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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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驚訝都和他不相上下，畢竟大家都知道，那根插在蒼嵐腳下的，就是天道楓的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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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沒等眾人回神，一道影自空中快速閃過，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劃過大家頭頂，速度快得令人無法看清，但是卻刮起強烈的暴風，將無數草皮上的植物和飛塵揚起，弄得眾人急急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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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風停下，他們重新睜開雙眼，眼前的畫面說明了情勢再度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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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閉著眼睛的時刻，朱雀不知何時已經抓著落郃翼再次躲到天上去了。廣場正中間的一大塊草皮，只因為剛才那陣風削過，現在坑坑巴巴的禿了一大片。而蒼嵐身邊除了鐮刀以外，多出一片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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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說，是鐮刀的主人天道楓。這麼自然而從容，專注地斜睨著蒼嵐的側臉，就如瞬間移動般出乎意料的出現，是如假包換的天道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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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他是乘著那陣風從天上下來了，至於為什麼應該被蒼嵐解決掉的人現在卻好端端的站在他們眼前，所有人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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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就連被朱雀擎上天的落郃翼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鐮刀已經被從地面上拔起，被天道楓握在掌心，刀鋒一轉就朝蒼嵐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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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夢和空發出一聲尖叫。「蒼嵐哥！」雲龍大吼，想要施術的手顫抖著，夾不住符紙。青羅雉眉心一皺，大手一揮，一把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天道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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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絕對來不及在蒼嵐被擊中之前阻止天道楓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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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銀光閃過，天道楓嘴角抽了一下。幾根髮絲在刀刃旁邊飄落，他清楚地看到蒼嵐發亮的黑色瞳孔在刀刃以下一些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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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早在他揮刀之前，蒼嵐就早其他人一步回過神，也早就知道他已經來到自己身邊，更是料到天道楓會出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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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又是寒光一閃，這回移動的是蒼嵐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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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鋒不長眼地擊向天道楓的腹部。他的反應不遜於蒼嵐，五指一鬆，自然而準確的將鐮刀立在身前，完美的擋下這一擊。兩人的武器相接，卻誰也不想讓誰，一動也不動的僵持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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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斷僵持的是遲了一步來到兩人之間的，青羅雉的刀刃。他們心裡也明白繼續支持下去沒有好處，大步一跳，不約而同的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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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彼此，他們之間仍然沒有交談，就像之前的每一次怒目相視，彷彿這樣的對望才是最適合他們的相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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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靜悄悄的，整個廣場沒有半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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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好久，這次是天道楓打破了死寂：「你好啊，蒼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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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沒有死？」蒼嵐明顯不想理會天道楓的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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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使用那招逆天之前，先用凌風 • 護在自己腳下做了一片風盤。」天道楓不急不徐的回應，和對方說明自己解招的歷程已經成為他們之間不可避免的溝通：「你的炎龍陣確實很強，在相擊之後沒多久就讓我的靈術徹徹底底崩壞。可惜在我的靈術崩壞的時候，炎龍已經把我撞出你原先用來困住我的結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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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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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完全，還是受到一些皮肉擦傷。不過和上回比起來，我和炎龍接觸的面積明顯變小了喔！」儘管聲音平淡，他依舊藏不住滿滿挑釁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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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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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傢伙總是可以躲開我的靈術？這麼多次我都以為殺掉他了，但是他最後卻好端端的站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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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 • 渡。」天道楓乘著風微微升起，目光仍停在蒼嵐身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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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沒時間細想的。這傢伙的樣子可不像上次可以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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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的，天道楓鐮刀用力一揮：「凌風 • 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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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空氣流動發生的瞬間，蒼嵐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他用力將自己的身子重心壓低，一方面不忘讓目光聚焦於不遠處的天道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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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刃從頭上呼嘯而過，他知道自己躲開靈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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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不想讓天道楓事先料到他的行動，於是把符紙夾在腹部，彎下腰用身體擋住，到準備好才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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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火球從蒼嵐的左手後方出現，直直打向天道楓。這是絕對出乎其意料的位置，他再怎麼厲害，都應該不會預知到火球會從這裡發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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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天道楓輕輕將頭一歪，火球是從他耳邊擦過了，完全沒有碰到他半根寒毛。他百般無聊的瞪著蒼嵐，沒有說話，只是將大量不屑投注在眼光中，似乎連吐槽的功夫都不想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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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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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知道大事不妙，趕緊做出防禦的架勢。同一瞬間，天道楓抽出另一張符：「凌風 • 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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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一驚，他不曉得現在天道楓使出這招有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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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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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先前，空氣以天道楓為中心四散，強烈地幾乎讓蒼嵐站不住腳。那顆現在位於天道楓身後的火球突然被風一吹，急急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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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剛才已經擺好防禦的架勢，心裡還在自嘆慶幸，卻發現情況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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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火球攻擊的方向不是他，是他身後的空和失去行動能力的千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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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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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龍和隱滅絕對反應不過來，沒辦法施術阻止的。青羅雉更不用說了，他和她們之間的距離太大了。至於晃，雖然他趕得上，卻沒有任何辦法來應付火球這類的攻擊……可惡！好一個天道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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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拔腿朝千夢她們狂奔，兩三步順利來到火球和她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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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楓的眉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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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蒼嵐站定腳步的下一秒，火球轟然而至。他立即舉刀，朝著迎面而來的火球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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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將自己的靈術打散並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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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還以為可以鬆一口氣的當兒，天道楓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凌風 • 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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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刀風狂暴的迎面衝向蒼嵐。他感覺自己身上接連著被割出大大小小的傷口，疼痛使皮膚表層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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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能躲，要是現在躲開，所有刀風都會落在千夢和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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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就繼續撐著吧！」天道楓的聲音顯然憤怒而輕蔑：「我就這麼砍到你倒下，再來好好處理其他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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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怎麼可能讓你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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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過身體的刀風漸強，彷彿回應天道楓的字句而更加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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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不計其數，鮮血肯定是流了一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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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想輸，似乎這陣刀風割去他的皮膚，讓他藏在心底的倔強，和鮮血一併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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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妄想了，笨蛋！」蒼嵐扯開喉嚨嘶吼。有些刀風擦過他的唇，將他的口腔內也割得鮮血直流，但他卻一字一句都沒有停下：「只要我身後還有人需要我的力量，我就不容許自己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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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看得呆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愣愣望著兩人在自己眼前的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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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千夢看著蒼嵐不斷噴出血絲的背影，心頭一陣痛楚，如中了千萬道刀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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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的無能，才讓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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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底磨過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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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打斷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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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回頭，赫然發現自己身後站了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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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二十歲左右吧？一襲純白色的道服在樹林裡格外明顯，她淡藍色的長髮垂在腰間，整齊而柔順。儘管眼前是鮮血四濺的畫面，她的嘴角依舊微微上揚，彷彿對這類事情已經習以為常，比頭髮更深一點的藍色瞳孔清澈而美麗，卻無法察覺其深處真正流露的感情。一圈水晶似的物體盤在她頭頂，像是一個清麗的冠，使其更加掩不住優雅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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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走過來的一定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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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是誰？」空終於回過神來了，問句因恐懼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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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忽視了向她問話的空，兩個湛藍的眼睛緊緊盯著千夢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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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夢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好，現在的她什麼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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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那個女子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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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站起來戰鬥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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