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境神洲 - 異境神洲第一百三十五章

要被殺掉了！

「聽說你不久前還把預定在天渡港處決的死刑犯救走了。」他感覺到虛王陰死死地盯著自己，刀鋒仍文風不動，而待他回應後，隨時能把自己的脖子斬斷：「那人是什麼來頭？我想想……好像是歸靖吧？沒記錯的話好像是聚眾反抗的叛軍組織首領，是不是？」

汗珠滑落，指尖使不上力。

「嗯。」

「原來如此……透過和他結合，來掀起對妖帝國的反抗嗎？難怪千夢和青羅雉也在這裡……已經開始集合舊部了吧？」虛王陰的輕聲細語飽含殺氣，附著刀刃近逼耳畔：「沉寂了這麼久，你才終於打算開始……是仗著什麼行動的？」

千夢站在不遠的地方，臉色蒼白，看著他們的眼神倉皇失措，現在的她依舊連一根手指都不敢動一下。青羅雉看起來則冷靜多了，他全身上下都是海水，微喘著氣，卻同樣沒有做出行動的辦法，只能惡狠狠地瞪著虛王陰的後腦勺。

「真不是一個好時機呢，蒼嵐……尤其你在聚集人馬的途中，還引起這麼大的騷動，是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刻意進行的挑釁嗎？」

他想多了——如果是在青羅雉的山寨對妖族靈術師進行屠殺的事情，蒼嵐可以非常肯定，那絲毫沒有任何挑釁的意味。

只是，說這麼多有用嗎？

人們總是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尤其虛王陰對他們的仇視並非幾日生成。

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他早就決定要在此處對他們大開殺戒——這與挑釁無關，而是雙方之間的新仇舊恨，驅使了他們難解的對立。

「那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蒼嵐緩緩道。他不知道自己問這個問題的意義，可能只是一時情緒，可能不過自己心神已亂，又或者想要偷取時間罷了：「你要用什麼理由……殺了我？」

「好問題……顛倒是非？聚眾謀反？策劃叛國？」虛王陰輕哼著回答他：「罪名多得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蒼嵐知道有句話他沒有補上。

何況……你們是人族人？

恐怕妖帝國的罪行，全是為人族人定制的。

「不過也沒必要想這麼多……」話題繞了一圈，虛王陰晃悠悠地折回來：「我在這裡殺了你們，根本不需要任何罪名……你應該十分清楚吧？」

這句話沒錯，在場的人，即雷山七王的成員們，自火燒王都以來就是罪不可赦的大通緝犯，要是此時慘遭就地正法，亦不奇怪。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雖然不知道重不重要，總是需要先釐清。

「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麼？」

「哦……你終於想到這個了……」虛王陰輕笑，不得不說現在的他，和從前幾乎是兩種不同模樣：「這種事情……干你什麼事？」語音初落，頸邊寒光冷不防地一閃，極其不自然，是人的手部動作造成的晃動。

他要斬了！

察覺的瞬間，已經來不及反應了——刀鋒與自己的距離之近，根本沒有空閒舉刀擋下，就連閃避攻擊也做不到——早在刀刃扣住自己脖子的那一刻，蒼嵐就只得靜待死神親臨。

早在一開始就輸了。

他不敢說自己的戰鬥技巧有所提升，但是幾年來的逃亡生涯，遇見各式各樣的靈術師，他同樣不認為自己的身手有嚴重的退化。

然而，從前與他們不相上下的虛王陰，現在卻以一人之力，把所有人捏地死死的。

這個不合理的實力差距是怎麼回事？

他……還是以前的虛王陰嗎？

「嗖！」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有看清，只知在刀刃劃開自己皮膚的前一個剎那，另一股力量突然撞上自己的腹部，一晃眼，眼前便是湛藍色的天空。

「小看你了……你這傢伙果然很麻煩呢。」揮了個空，虛王陰的聲音厭惡滿盈。蒼嵐回過神，趕緊坐起身來，站在他們之間的，是蹲跪在地的晃，海水濕透了他的身子，讓他喘著氣的背影略顯疲憊。

「後悔嗎？解開對我的束縛？」他衝著虛王陰一笑。

虛王陰沒有答，面無表情，不屑的眼神打在晃身上，像是一句話都不願對他說。

「我或許是打不過你吧……」聲音斷斷續續，想必剛才晃在海裡憋了好一段時間的氣，就是為了讓虛王陰認為自己已經沒有戰鬥能力了：「不過如果你要這樣簡單把蒼嵐哥殺了……我是不可能冷眼旁觀的。」

虛王陰看他，雙唇沒有移動一下。他背後的青羅雉和千夢已經反應過來，正在邁開步伐往這麼跑，可是他的注意力卻全然放在蒼嵐與晃身上。

真小看人呢……

被敵人扣在刀下作為人質、差點丟了性命，又被如此輕蔑以對，蒼嵐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他立刻站起身，擺出了戰鬥的架勢，打算和青羅雉與千夢前後夾擊，趕緊把虛王陰拿下。

「剛才的教訓還不夠，是嗎？」細語，沒有大戰臨頭的緊繃，而是不緩不慢，帶點懶散與傲慢的從容：「還沒發現實力差距有多大嗎？」

「就算有差距又如何？」蒼嵐道，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一點魄力也沒有：「我們會戰到最後一刻……直到你倒下為止。」

「嗯，你們的一貫作風。」敵人看著他，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倏忽，每一個關節再度被傀儡線牽住，而虛王陰右手持刀，全然沒有施術的痕跡。

嘖！

餘光處的晃頓時睜大眼睛，臉色蒼白，蒼嵐知道他在同一彈指間，已經和自己一起中了虛王陰的術。

「從以前就是這樣，麻煩死了。果然還是謹慎些吧……」虛王陰說罷，轉身。

此時青羅雉已經奔到他面前，陽光下高高躍起，手中雙刀的刃錯在一塊。然而虛王陰仍然沒有半點惶恐，他慢悠悠地別過頭來，無光冷淡的眼神下，嘴角再一次毫無人性地揚起，勾起一絲他專屬的，詭譎的嫵媚。

「乖乖看著我把他們大卸八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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