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界調查官（貳）失落的血族 - （十八）

踏入酉時，調查寮內的人員開始各自回家。同樣執著「準時上班、準時下班」意念的鳳儀也簡單收拾一下，跟哲澄交代兩句就起行。下午陽光柔和，未嘗不是一個踏青的好日子，可是接下了工作，應該也要忙一段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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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看了一下，那資料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明明宋縣令並非中央要員，也非地方重臣。依資料得知，令郎之死也只因其花天酒地之禍。表面證供並無可疑，明明可以交由地方知府處理，真的有必要出動中央調查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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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於禮，鳳儀雖有跟相熟的小店和鄰里打招呼問好，但心思上依然是在剛才接到的案件上。一個右轉，來到新人提及的東角道。定一定神，看著青壁小巷之間，有一老人推著小木頭車，於上有一棵稻草紮成的小樹，插在上面都是一串一串紅透透的珠子。鳳儀頓時兩眼發亮。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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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官、官、官大人？老身一輩子都奉公守法，老身、老身甚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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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呼喚聲而停下步腳，雙鬢斑白的老人，略為混濁的眼睛霧裡看花，只能認出來者身穿何物。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本身微抖的手越發厲害，雖不知來者何意，先下跪求饒定必沒錯。「噗通」一下的五體投地，嚇得鳳儀馬上伸手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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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可好？沒受傷？」

「官大人，求求妳，老身只是個賣冰糖葫蘆的，甚麼事情都不知道。」

「本官知道老先生是賣冰糖葫蘆的，所以才找你。」

「啊？老、老身只聽聞徐家喜事臨近，所、所以才想借機會賺多兩個錢而已。」

「徐家有喜事跟老先生有甚麼關係嗎？」鳳儀覺得奇怪。

「聽說，徐家少夫人喜歡吃冰糖葫蘆，而且紅色吉利，徐家人都會大手入貨。」

「原來如此。」鳳儀若有所思。

「所、所以官大人，老身、老身只是一個小販而已，家中還有妻小。求大人網開一面。」

「網開一面？老先生有做甚麼錯事嗎？」

「老身……好像沒有做甚麼事。」

「那麼，一串冰糖葫蘆賣多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三文錢？

「不用，官大人喜歡的話，請隨便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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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還在抖顫的老人，鳳儀在錢袋中摸出一把銅錢，雖不知實數，卻確定必多於十文。放在老人手心後，自顧自的取下三串。瀟灑地離開小巷，往家的方向繼續走去。左手拿著兩串完整的，右手那一串只剩下三珠。吃甜食會使人快樂，果然是沒錯。心情是有變得輕鬆，在遇上某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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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姑娘，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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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深藍色的衣襬硬生生闖入視線範圍中，圍在身邊團團轉的他，沒察覺到她的白眼快翻到後腦。依然保持吃甜食的笑臉，但心中已知自己皮笑肉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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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步難行，站在大街上，身穿官服，手上拿著這麼多串珠子，現在還被某貴公子圍著團團轉，恰似跳營火舞的樣子。沒錯，她是營火。他是蛾皇撲火。為官的形象，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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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公子安好。」手依然向上拿著串子的鳳儀依禮請安。

「小妮姑娘，真巧，怎麼在這裡能遇上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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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問，本小姐的家在這個方向，不向這邊走，我能去哪？再說，他何時出現的？現在怎樣了？雖然本小姐本身沒甚麼形象可言，但身穿官服還是需要顧及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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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鳳儀繼續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我們真有緣呢！」

「話說，藍公子有要事辦，不能耽誤。下官先行告退了。」

「嗯？沒有啊。小、小妮姑娘，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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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閃身，鳳儀率先邁步遠離人來人往的大街。拐左轉右，背後那隻吊靴鬼還是甩不掉。來到死衚衕，來一記魚躍龍門，翻牆離去。趕到來的敖龍看著青壁磚牆，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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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那一巴掌只是一時衝動，也用不著之後一直避開孤吧？之前「裝萬人迷讓她好生吃醋，繼而主動獻身」的方法無效，現在已經換了個模式還是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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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當時是哪個女官說「曝光率愈高，心生情愫的機會愈大。殿下常常出現在她眼前，如此優秀的人在自己面前，哪家姑娘會不心動？」這樣就能吸引到姑娘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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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早聽冬雪的話，就不會被討厭了！對了，冬雪之前一直阻止，她是不是有甚麼好建議？等下去找她問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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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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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門，人影未見聲音已到。在這安全區裡，至少可以放鬆一下一直被某人搞到神經質的情緒。原來的三串，現在只剩下兩串，鳳儀滿足地舔著朱唇。回到內庭，兩位姐妹小步出來迎接。本應跟平日一樣的接待，卻因為手上串珠而失了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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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是冰糖葫蘆！真的是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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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禮儀，一手把串子搶到手上的雷震興奮地叫著。也不理其他人，一口一珠的吃起來。那一臉幸福的樣子，感覺背景都成了粉紅色，自帶花花飄出來似的。看得鳳儀又好氣又好笑，雖然很想叫她慢慢吃，但看她這個樣子，應該說甚麼都聽不入耳了。在家還好吧？就讓她放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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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妳這是？」雙手接過垂直的串子，雷鳴滿臉疑惑地望著自家小姐。

「給妳們的慰勞品，這些年來辛苦妳們了。」

「小子，入串筆夠當胃勞品啊……」小嘴塞得滿滿，成包包臉的雷震回道。

「吞了再說。」雷鳴瞇起散發著危險目光的眼睛。

「小姐，一串不夠當慰勞品啊！」

「好好好，之後每天一串，看妳吃到怕沒有。」

「才不會呢！」嘴角還掛著一小片糖衣的雷震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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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這麼快，西落東升，一天之計在於晨，又是時候出勤。身穿墨綠色套裝，只有一個小錢袋掛在腰間，兩袖清風，辰時來到南門的鳳儀，離遠已經看到同行者焦急地等著。在其身邊放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是次只為刺探環境和了解實況而已，用不著這麼多行李啊？加上那一身官服，誰看到都知道「汝為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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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大人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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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感不安，扭頭回一口氣時就看到前來的鳳儀，小晴馬上抱拳請安。上下打量著，柏大人怎麼穿便服？雖然是比較方便行動，但我們不是去出勤嗎？而且，連小背包也沒帶？我是不是準備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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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妳、妳叫？」

「卑職莫小晴。」

「對，小晴。妳是……第一次出勤？」

「回柏大人，卑職在傳信隊曾有出勤。」

「傳信隊？」

「是的。」

「甚麼崗位？」

「回柏大人，卑職當時為練鴿員。」

「哦，就是訓練信鴿自動導航的？」

「可以這樣說。」其實只是訓練信鴿記認地點位置而已，鴿本身都會根據磁場辨別方向。

「我有點好奇，小晴妳會武功嗎？」

「啊？不會。」小晴不明所意。

「三腳貓功夫也不會？」

「丁點也不會。」

「那妳怎麼會選擇來調查組的？傳信隊工作總比這裡輕鬆多了，而且更安全。」

「回柏大人，因為調查組俸祿比較高。」

「原來如此。」鳳儀若有所思。跟我當時的想法一樣，來到才知道自己掉入深坑。

「柏大人？」看著再度沉思的上官，小晴不解地呼喚著。

「等等等等！妳這樣不行啊。」

「啊？卑職不明白，請柏大人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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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臉認真、說著一本正經，鳳儀扶了一下額頭。這孩子還真的沒自覺啊？把心一橫，讓小晴跟著自己來到某小後巷。鳳儀兩手抱胸，皺著眉頭，看著一臉懵懂的小晴。看來，只能由零開始，從頭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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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我來問妳，妳覺得是次出勤目的為何？」

「回柏大人，卑職覺得……」

「停！」

「啊？」

「知道為何我要叫停嗎？」

「卑職不知道。」

「嗯，這樣說吧？是次我們是隱身出勤。」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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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鳳儀一向的工作風格來說，先是微服出巡。了解本案的情節，最好是親臨當地，裝是外遊人士，了解當地民情。一般情況下，對外人戒心還是會比較低。這樣套出來的話，可信性會比較高。因為他們沒有要騙你的需要，自然甚麼應該說的、不應該說的，都會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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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需要長時間停留一處的話，會先回來準備一下，從長計議，再回去融入當地群體，好像之前在平民界當學生一樣。之後是深入分析，抽絲剝繭，看看哪些事情不合理，或者有可疑點的，就逐一擊破。最後才能水落石出，沉冤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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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柏大人好厲害啊！」

「拍馬屁的話可以不用說，所以現在妳知道自己有甚麼問題嗎？」

「卑職……有太多行李？」

「嗯哼。」

「卑職，衣服太明顯？」

「還有？」

「啊？還有？還有……」

「還有說話用字。」

「哦，卑職了解。」

「唉……小晴，妳有留意到今日我一直跟妳說話時，用的自稱是甚麼嗎？」

「『我』嗎？啊！對了，柏大人為何不用『本官』？」

「還記得我剛才的解說嗎？」

「卑職記得。」

「說話用語也是有慣性的，如果去到當地，一時忘記了身份，還在『本官』、『卑職』，明眼人也知道是甚麼事了。」

「所以柏大……姑娘，由現在開始就要改變一下用語？」

「孺子可教也。這樣，明日辰時依舊在此等候，妳回去用一天的時間練習一下吧？」

「好的，柏、姑娘？」

「……還是叫我小妮吧！是次行動，我們裝成好姐妹一同出遊好了。」

「好的，小妮……？」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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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晴提著大包小包、笨重地離開了南門過後，舉步前往東苑，鳳儀托著下巴低頭思索著。看來今天是出不了門，現在回去東苑把手頭的事處理一下吧？我想想看啊，還有甚麼要優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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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不帶眼睛走路似乎是她的日常，只是運氣可真好，這樣的習慣竟然能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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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一個轉彎，來到熟悉的門口。依舊簡陋的裝橫，前塵遺留的霉樑，看著還真怕它會突然塌下來。諸事周而復始，坐在小桌前的哲澄繼續埋首工作，可是……自家工作臺突然出現左右各一的稻草紅珠樹是甚麼回事？明明昨天離開之前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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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著眉頭，大惑不解，慢慢走近。站在桌前，女生腦袋一片空白。感覺到身旁有一物經過，哲澄抬頭。還是一樣的木無表情，但眼波泛泛，透露著五味交雜的思緒。停下手上的工作，走到石像般一樣，動也不動的鳳儀身旁，恭敬的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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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安好。」

「哲澄，這、這是甚麼回事？」手指向著自己的座位，鳳儀下巴快掉到地上。

「大人最近是否做過何事，是關於冰糖葫蘆的？」

「沒有啊？本官只是……昨日買了三串回家而已。」鳳儀瞇起雙眼皺著眉頭歪著頭想著。

「然後？」

「然後？然後，本官做了甚麼來著？」

「有否曾與某人相見？」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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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抱頭，痛不欲生。鳳儀想起來了！這不會是那個煩人殿下的傑作吧？看著粒粒分明的紅珠被金絲線掛在疏影橫斜的黃草上，如此奪目的顏色，的確引人入性、垂涎欲滴。之但是，如果收下了，會不會被誤會接受了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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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立，比鳳儀足足高一個頭的健碩男子斜視著自己的上官。苦惱不已的她並未察覺，大門框外另有一人正躲著。雖然只看到背後，但希望能第一時間知道她反應的他，鬼鬼祟祟的露出半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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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半天前，心灰意冷的敖龍從死胡同中行屍走肉般「飄～」出來後，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好一隻孤魂野鬼，自身發出的氣場可怕到沒人敢走近。當他飄到一檔卜卦的附近時，手拿羽扇、頭戴絹帽、留小羊鬚的相士，出言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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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般的回首，那小攤只有兩小椅子跟一小矮桌，桌上有一些卜卦工具。看著這身打扮，不就是傳說中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卧龍先生嗎？不會的、不會的。應該只是孤眼花而已。了無生氣，上身前傾似微駝背的敖龍用食指指著自己鼻尖，試探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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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找？我？」

「是的公子，來。」相士招財貓似的向他招手。

「先生，我怎麼了？」腳步浮游地走到跟前，敖龍氣若遊絲的說。

「哎，公子，您印堂發黑、雙目無神、眉頭不展，想必剛發生了不好的事。」

「是的先生！您怎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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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即使不是卜卦的，旁人看見他那奪魂詐屍的樣子，根本不難想像到他剛遇上不好的事。說他這個樣子是中了字花大獎，都沒人會信。並非一針見血、一語中的，看來這個相士也只是掛名的神棍而已。可是，神不定、心則亂，聽到有人懂得自己此刻心情，甚麼思考能力也追不上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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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請坐。您慢慢說，究竟是甚麼的一回事？」

「唉，事情是如此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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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訴說著這麼多年來的經歷，相士只是掃著小羊鬚，滿腦子想著如何從這情聖小子手中賺個盆滿缽滿。看著此人衣著光鮮，還是高質藍袍，一定非富則貴。本想著隨便說兩句就能收費打發，沒想到年紀輕輕竟然這麼多廢話。一個時辰之久，大吐苦水過後壓迫感減少，心情有變得輕鬆，但問題還是未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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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先生，我應該要怎樣才能換取到她芳心？」

「公子，朱某贈您一句：投其所好。」

「只是這樣？不用甚麼化符解咒，還是打齋還神嗎？」

「朱某只是相士，不是道士。公子，承為一両。」

「一両！一句說話而已，你不如去搶？」

「公子沒聽過『一字千金』嗎？以朱某這般功力的神算子，已經算便宜了。」

「是嗎？先生一句，可真有用？」默默摸出一碇小白銀的敖龍還是半信半疑。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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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孤沒猜錯，小妮真的很喜歡吃冰糖葫蘆，要不也不會一次過買三串。現在看到這兩棵葫蘆樹，是不是在心花怒放？看她雙肩在抖，還是感動到不能言語？果然大半夜開始準備是值得的，畢竟是第一次做，不知成效如何？雖然把御膳房炸了，應該沒人發現是孤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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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木框上的深藍長袍，經過的官員雜工，雖沒停下腳步，但也無一不扭頭回看他。心急如焚的等待著，兩手緊握木框，怕是要把木框抓斷一樣。加上那意義不明的表情，本人是沒自覺，但外人看來，明明就是痴漢、跟蹤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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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如何處理？」

「你見如何？」依然注視雙樹的女生無奈了。

「殿下心意明瞭，只願麗人首肯。」平鋪直敘的回應，卻字字鏗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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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嚴重缺乏抑揚頓挫的句子，鳳儀閉目不語。腦海閃過數十句借口、解釋、理由，張開嘴卻語塞。數次張嘴嘗試解說自辯，無奈隻字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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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人。」

「大人確定？」

「不然？」

「卑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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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記拱手之後，哲澄左右手各一抱起雙樹，頭也不回地步出大門。眼睛對上那一抹藍袍的期待，哲澄只能深表遺憾地搖了搖頭，繼續把雙樹抱到綜合大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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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依然扶著木框，身體快要扭到一百八十度。看著鳳儀的貼身侍官遠去，敖龍不以為然。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食白果，再想想辦法。剛回頭想繼續觀察麗人反應的貴公子，就被從走廊迎面而來，同樣身穿黑底紅邊官服的某人嚇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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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公子？來找師姐嗎？」桂裝不知情的問。

「桂姑娘，妳這是明知故問啊。」

「沒有，藍公子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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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虛掩半邊嘴，暗笑著的桂，敖龍好似發現了甚麼。指著她頭髮的手有點微抖，是不是……改了髮型？之前不是頭戴髮冠的嗎？現在怎麼跟小妮一樣改束馬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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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藍公子好眼力！下官只是希望能成為師姐一樣厲害的調查官，所以……」

「所以由最容易改變的外觀開始？」

「公子所言甚是。」

「桂來了？啊……殿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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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門外有聲，鳳儀才從沉思裡回到現實。邁步而出，回頭卻見一身貴氣卻不失稚氣的某人，自然反應低頭抱拳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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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姑娘安好，工作還好嗎？」敖龍正要向她踏前一步。

「還好，殿下有心。」得知其企圖的鳳儀繼續抱拳的同時卻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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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保持三步距離，行動足以表明自己意思了吧？此人還是避之則吉，不要太多交流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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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陌生，如此的不安，根本不是之前的她。那一掌，傷害真的這麼大？屈指一算時間應該已經不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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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師姐今天不是要出勤的嗎？現在都已經午時了，時間可好？」看著疆持不下的兩人，桂首先打開話題。

「回項大人，本官本來是今天要出勤，只是發生了一些小事，出勤將會延後至明天。」

「師姐，殿下不介意的，不用故意用上官腔吧？」

「就是殿下在此，本官更加不能肆意妄為，休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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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桂的問題，鳳儀卻用上官腔回答。這樣的反應，剎在場人士一個措手不及。平時沒有架子又不喜歡分階級的鳳儀，突然會這樣回應，雖然她的原因沒錯，但也太反常了吧？對殿下恭敬實屬正常，但對自己都用官腔就有點理解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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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一下反應不來，眼光投向身邊的敖龍求救。誰知，一樣的眼光同時也投在自己身上。呼吸開始困難，並非因為空氣變得稀薄。寂靜的空間，相當大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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