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 - 第十七章（上）

無痕的屍體被挽月施法以冰封存，尋梅跟隨挽月走，前往冥惑內的地府比想像中輕鬆許多，路上只覺得她身上散發的氣息不一樣。「挽月姐，你⋯⋯還好嗎？」

挽月停下步伐，露出頗為牽強的笑容。「好得不得了，倒是你。」

挽月試圖說些安慰的話，也像對自己説般，「會好起來的。」

尋梅點點頭附和道，「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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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冥惑內，地府這個地方嘛，沒準個説法。人子總是把與死亡相近相關之事物渲染得份外可怕，使人聽其名即生惶恐懼怯之意。

只不過，真實的面貌並非人們所描述般。確有審判刑罰，但十惡不赦的人亦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冷冷清清。

若説三道加起來的眾神明，也比不上人子般的熱鬧。

地府是灰撲撲的色調，理應帶暖意的橘黃燭火顯得份外憂鬱，幽冥們悠然自得在四處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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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孩各提著一埕酒來到女子身邊。女子正苦悶得手持一把剪刀，刀刃在燭火剪了剪燒得過長的燭芯，打算抓幾個亡魂喝上幾杯，睹今天會不會有神明來搞局的女子，在聽到了風聲後便打消了念頭，有稀客來了。

「有事？」她興致勃勃地高舉酒瓶，猛地灌了口酒，喝著酒的她挑起眉，審視來者。她認得來自天守的神仙，她不是稀客，她身邊那個血統不正的混血兒才是稀客，多來一個不要命的小可愛？這還真是出乎意料。

「敢問孟婆，能把他心念之人的魂魄找回來？」挽月恭敬地詢問背對她的身影。論位階，孟婆比她高，但論年資，挽月和她大概相差無幾。

女子又品了一口酒，語氣輕挑，「能如何，不能如何？」

挽月笑了笑，「洒神釀的酒是否有商榷的機會？」

「你有？」女子伸長原本繞着的長腿，饒富興昧地轉身，有酒好說話嘛，「早說你有酒。」

唯有酒神釀的酒才使她有夢，夢中她才可以憶起一段過去記憶，一點與自己有關的事物，即便她從來都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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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各站著一男一女小孩，中間是位長相艷麗的年輕女子。尋梅想大概任何人都想像不出，原以為流傳迫使亡魂渴忘川水的孟婆是個面目猙獰的老人，沒想到竟長著驚為天人的美貌，可算尋梅見過的眾人神當中長得最出眾的一位。

但尋梅不知道當她離開冥惑後便會忘卻這一位美麗的女子。消失於眾人記憶中，一個沒有名字的只有稱號神。

「除了酒外，興許我還能告知一段與你有關的往事。」挽月再加了一個能動搖她的條件。

孟婆把酒瓶放下，飛快地躍到挽月跟前，一手握住她的頸項。「你知道？」

挽月以兩指不廢力的推開她的手，「就一件。」

「三道之中就屬我最好說話，你沒聽過？」孟婆笑容可掬地勾了勾。

挽月掏了掏耳，怎麼她聽過的卻是說她脾性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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