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隔幾天,卞聞聖又拿著一盒水果走進病房裡,不是他想來,只是因為他沒地方可以晃才會順道過來,想說既然在附近就順便看看小女孩掛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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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進來就見到那小女孩的病床邊有個男人坐在那裡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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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自己來了將近十次直到這一次才發現原來這小女孩也是有親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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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打量著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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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應該是她的爺爺吧,看看那頭頂光禿禿的大燈泡,有頭髮的地方也顯得很稀疏,更有許多可以夾死蒼蠅的皺紋在臉上,大概也有六十歲了吧,年紀這麼計算起來應該是小女孩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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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靠近病床,然後有些惡劣開玩笑的用力地咳了咳幾聲,成功地將那老人吵醒,見到那老人張著微愣的雙眼看著自己,趕緊忍住想笑的衝動,但仍然很有禮貌地將水果盒遞給他說著:「這是來探望她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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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謝謝啊。」老人接過禮物又觀察了卞聞聖好一會兒才問:「你跟辛蝶…是怎麼認識的?」記憶中,廖桂英的親人差不多都死去了,沒死的也全在避難,應該不會有這年紀的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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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辛蝶救了我,所以我只要有空都會來探望她。」原來她叫辛蝶啊,好怪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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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摸了摸鼻子乘機掩飾自己心虛的雙眸,沒打算說是自己先捉弄她的,不然她也不會被花盆砸中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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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子啊,我還當她怎麼傻不隆咚的跑去讓花盆砸呢。」老人有些喃喃自語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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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原來這小女生本來就這麼傻啊,那自己還擔心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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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聞聖裝做不在意那老人的話,只是客氣的問道:「醫生有說她什麼時候會清醒嗎?」怕是不會醒了,都昏迷這麼久了,人家隔壁病床昏迷的兩個人早就醒了,另一個人也快可以出院了,只有她還在睡,八成是醒不過來了,這話只是隨口問問當作在安慰那老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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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差不多這幾日就會醒過來。」辛成寧憐愛的目光摸了摸女兒被剃光頭髮的頭顱,那上頭還纏著緊密的繃帶,有些悲哀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辛蝶雖然不是男的但這孩子到底都是自己的骨肉,沒辦法將她接回家裡住是自己對不起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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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真是太好了!」語氣有些興奮甚至讓人聽起來顯得有些激動,但卞聞聖的腦子裡卻是在想著,怎麼不早點死呢?留在這世上有什麼好的?沒人疼也沒人憐,活著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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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我不知道她出了事情,她母親到現在我還連絡不到,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當人家媽媽的,竟然會讓這才八歲的小孩子在雨中玩耍,才會讓那花盆給砸中腦袋,唉,真是造孽啊!」辛成寧有些愧對有些無奈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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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八歲啊?真是看不出來。」口氣相當的誇張,說完後卞聞聖才開使懊悔自己怎麼會這麼不小心的將這種話溜出口?連忙摀住嘴搖頭解釋著:「我不是故意的。」天啊,他笨他蠢,怎麼會在她家人面前恥笑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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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成寧苦笑一下才說:「都是我這當爸爸的不好,沒有好好的照顧她,不然她也不會長的這麼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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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有些慌亂的雙眸立即瞪的好大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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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人是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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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以他的年紀都可以當她的爺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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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驚歸吃驚,卞聞聖還是強壓下自己的驚訝回道:「等她醒來再幫她補一補就好了,小孩子嘛,補一下馬上就長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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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成寧又是一陣的苦笑沒有回答,手摸了摸那瘦弱又無血色的雙頰,心底默默說著:我可憐的孩子,是老爸對不起妳啊!早知道你母親是那種人當初就不會也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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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重重深深地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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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你是怎麼了嗎?」既然人家氣都嘆成這樣子了,不問一下好像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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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只是想到辛蝶這孩子我就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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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問伯父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她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否則現在躺在這裡的人就是我了。」這只是隨口問問,隨口問問而已,你不用當真啊,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總不能自己幫她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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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成寧望了卞聞聖一眼說道:「那可以麻煩你,在我跟辛蝶的母親沒有來醫院照顧她的時候多來陪陪她呢?」這孩子一直是孤單的,倘若能夠因此多個朋友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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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都說是隨便問問而已,還真的要他幫忙哩,撇一眼那個還在熟睡的人兒,心底仍對她有些愧疚,便說道:「沒問題,我有空就會來看她的。」先說好,是他有空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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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這辛伯父就先謝謝你啦。」辛成寧自卞聞聖進來後終於露出一絲安慰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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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聞聖將目光移到到張蒼白又細小的臉蛋上面,這女孩跟自己的處境有點像呢…同樣都是被拋棄的,同樣都是沒人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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