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陽燦爛，放肆有你 - 05 我能為你做的事 (8)

「她⋯⋯」方學唇瓣微啟，明明成落落的名字已經到了嘴邊，結果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他知道對梁秘書這種人來說，找一個成落落，不過是呼吸般容易的事，只要他開口，大概幾個小時後就能知道她的下落。

但是他也很清楚，一旦袒露了成落落的存在，她就會被盯上，日後他和她的接觸，甚至只是很普通的往來，都會被賦予很多不必要的意義。

所以他沒有把握，將這件事交給梁秘書會有甚麼後果，況且也沒人能保證，這麼做的風險會比交給那個女人低多少。

「算了，不用了，不重要。」

他很快放棄了這個方案。

他還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成落落的事。

省得煩。

「沒問題。」這次梁秘書同樣沒有過多停頓，語氣溫和，「如果少爺有需要，請隨時打給我。」

「嗯。」方學遲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她⋯⋯最近如何？」

梁秘書自然明白他在說誰，「請少爺放心，大小姐的狀態很好，董事會那邊也有我們的人時刻監察，少爺暫時可以安心跟周小姐發展足球事業。」

「嗯。」

方學應了一聲，正準備掛斷，才移開了手機，卻聽到梁秘書的聲音傳來。

「不過少爺，希望你記得，真正屬於你的地方，終究並不在那裡。」梁秘書雖然是在提醒，但語氣更像是叮嚀，「那個屬於你的位置，隨時都在等著你回來。」

方學無聲冷笑了下，一陣荒唐湧上心頭。

他的出生不輪到他來選，他干涉不了那就算了，現在連他該待的位置在哪裡，他也沒權決定，要別人來指手劃腳？

明明是早已知道的事實，此刻卻令人特別不爽。

他想找的人不能找，他想踢的足球不能踢，那他到底還有甚麼事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為自己而做，為自己而活的？

他狠下語氣，「回不回去，那是我的事。」

梁秘書頓了下，柔聲道，「當然，少爺手上仍有決定權，可以選擇去或留。」

方學不屑地扯了扯唇，「知道就⋯⋯」

「但是，少爺有為大小姐想過嗎？」

方學眉頭動了動。

「她現在唯一的依靠，所有的希望，都在少爺你身上，如果少爺有任何差池，大小姐就會失去了她的支柱，只能在沙塵滾滾的戰場上孤軍作戰。」梁秘書語調平緩，看似無心卻每句都一針見血，「我想，少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方學臉色微沉，不自覺握緊了手機。

梁秘書說到最後，回復輕淡的語氣，「抱歉少爺，是我多嘴了，請你不要見怪。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大小姐作為一個單親媽媽，還有一個集團繼承人的不容易。」

方學心底層層的憋屈襲上來，脱口的話充滿火氣，完全的憤世嫉俗，「她不容易，難道我就很容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只是碰巧，某些人會比某些人更多一些而已。」

方學聽到這話，只覺得胸口的火光更旺盛，越發的想毀滅掉這個瘋了般對他不公平的世界，甚至連同他自己一同毀掉也在所不惜！

梁秘書聽出他的情緒變化，知道是時候到此為止了，「不耽誤少爺你的時間了，如果有需要幫忙，請隨時再打給我。」

方學憤而掐斷了電話。

幾乎每個人都說，他很幸運，他有福氣，才可以有機會誕生在方家這樣的家庭，從出生就注定了會成為贏家，所以他應該要知足，要安份守己。

可是他搞不懂。

他的人生到底有甚麼可羨慕的？

沒有一件事能夠自己掌控，沒有一個人會信他做到，也沒有一點空間可以讓他喘息，彷彿全世界都在逼他，要他聽話，要他放棄掙扎，要他當一個凡事都盡在安排裡的扯線木偶！

現在連那個不管他做甚麼都只會笑著說好的小傻瓜也消失了，還會有誰站在他這邊，還會有誰告訴他，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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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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