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陽燦爛，放肆有你 - 17 再次前行的希望 (9)

成落落的大腦還在運轉，方學說的「等」是指甚麼，好像是個很熟悉的話題，可她的腦袋被剛才一幕狠狠佔據，現在是甚麼都想不起來了。

就聽見方學低渾的聲音倒下來。

「我會繼續踢下去。」

「新賽季。」方學怕她聽不懂，又補充，「我不會缺席。」

成落落的瞳孔秒速放大，話都說得不利索了，「這這這這⋯⋯！這是你要繼續待在新鳴的意思嗎？」

「這有關係？」

「當、當然呀！」成落落驚詫道，「現在雪花們最關心的就是你的新賽季動態啊！因為有你的比賽門票都很難買的，如果你繼續待在新鳴的話，雪花可是要提前標好日期搶季票呢！」

如果他要轉會，同樣有很多事情要準備啊！

方學倒沒想過這點，「是麼。」

「那、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去別的球會呀？」

成落落小心試探。

方學挑眉，「嗯？」

她居然也會對轉會這些事有興趣？

看來在南翠待久了，耳濡目染。

成落落怕被看穿，連忙抓了抓裙子，「那甚麼⋯⋯方學你這麼厲害，一定有很多球會想要你啊！你有這麼多選擇，不、不一定要繼續留在新鳴吧？」

她觀察著方學的表情，小聲補上一句。

「而且現在新鳴的形象也不太好⋯⋯」

方學不否認，「嗯哼。」

內裡本就開始腐爛的東西，即使除掉了陳瑞剛這種雜質，依然是不乾淨的，從外面窺探進來就更是如此。

「所以你想過要走嗎？」

「這麼八卦做甚麼？」方學斜睨她，「怎麼？想賣我的消息出去？」

成落落漲紅了臉，聲音有一點點的心虛，「怎麼可能啦！我就關心一下你嘛⋯⋯」

雖然她確實有些私心，但她可以保證，就算賣，也只會內部認購，絕對不會公開發售！

她跟沈惠萱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從周諾寧手上解救方學啊！萬一他真的動了離開的念頭，她當然要提前通知南翠的大家做好準備，搶先在其他球會面前說服他跳槽過來呀！

就是不知道方學到底想不想走⋯⋯

「最好是。」

方學收回審視的目光，語調坦然。

「總之，一切未定。」

「哦⋯⋯」成落落聽不到期待的答案，說不失望也是假的，但還是試圖問出來些甚麼，「那⋯⋯網絡上面流傳的那份合約⋯⋯」

方學聽到這個詞就黑了臉，「別跟我提這個。」

「為、為甚麼⋯⋯」

「煩。」

成落落腦海裡一陣風暴掠過，不知道這個字代表的是正面還是負面的意思，但她希望是負面的，這樣方學會離開的機率就更高一些了⋯⋯

「你成天看這些做甚麼，南翠很閒？」

方學潛意識裡是拒絕成落落知道這些的。

周諾寧那些齷齪的手段，他們之間黑暗的交易，與總是活在光明裡的她是互相排斥的，不應該混在一起。

成落落卻以為他討厭自己探聽他的事，小聲抗辯，「那都上新聞了嘛，大家都有看到的，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啦⋯⋯」

「下次看到辰哥我會跟他說的。」

方學丟下一句就往前走。

成落落追上去，「不要啦！」

「沒得商量。」

「我很努力工作的！每天都有幫忙整理會議報告和準備練習的事情，只有休息的時候才會看別的東西啦！」

「誰知道。」

「是真的！我真的真的超級無敵努力⋯⋯」

方學跟成落落一起上樓，沿路只有他們兩個，無人的電梯和走廊裡充斥著女孩子活力澎湃的聲音，偶爾混雜了男孩子簡潔低沉的回答，猶如一首青春裡不可或缺的美妙讚歌。

他陪她走到房門前，將袋子交給她。

成落落抱著，看起來又更嬌小了。

方學胸口拉扯了下，偏頭示意她進去。

成落落摟緊懷裡的東西，斟酌了下，「方學，我可以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你⋯⋯會不捨得新鳴嗎？」成落落欲蓋彌彰般加了一句，「畢、畢竟你用了這麼多心血建立B隊嘛。」

方學抿了下唇，「我不會為自己的決定後悔。」

成落落心跳加快，「那你⋯⋯」

到底是在考慮甚麼呢？合約？轉會費？球員？球迷？

還是說⋯⋯周諾寧？

方學敲了下她的腦袋，「用不著你這個笨蛋操心。我的足球，我自會找到方法踢。」

成落落每次被敲都會習慣性摸一下的，但現在抽不出手來摸，有些懊惱，「所以⋯⋯你真的不會離開新鳴去別的球會嗎？」

方學擰了下眉，「這很重要？」

她已經問第二次了。

成落落用力點頭，「嗯！」

方學只聳肩，「也許。」

「那你想好了可以告訴我嗎？」

「不可以。」

「哈⋯⋯」成落落失望，「那甚麼時候能知道答案呀？」

「不知道。」

「好吧⋯⋯」

看到成落落挫敗低頭，方學壓著嘴角。

「反正。」他等她再次看過來才開口，「不會很久。」

成落落又亮了眼，「真的嗎？」

「嗯。」

所謂的崇拜、喜歡和愛，那些粉絲常常口口聲聲掛在嘴邊，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很懷疑她們到底是否知道是甚麼意思。

如此抽象的概念，即使在身邊最應該與自己羈絆最深的人面前，它仍是模糊、抓不住實體的，又怎可能在他一個從未實際接觸過的陌生人身上感受得到？

他直認那些是虛浮的。

但每一次成落落出現，卻都是鮮活的。

她眼裡的光，全情投入的神采，毫無保留的信任，沒有吝嗇也不加修飾，每一次都拼盡全力讓他看到、讓他知道，那些字詞背後代表的意義。

好像一直在告訴他，這是可能的。

他是被期待的。

所以他偶爾會想，那些叫雪花的粉絲，即使沒有她的百分之百，也可能有她的千分之一吧。再不堪的虛假裡，總會有一點是真的吧。

曾經很稀薄的概念，似乎通過成落落具像化。

即使他始終無法理解，至少開始認知。

人可以為了不認識的人，不求回報付出，也可以埋怨、痛恨那些自己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在對方的痛苦面前視而不見。

兩者之間沒有衝突，只在乎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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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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