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陽燦爛，放肆有你 - 17 再次前行的希望 (1)

成落落醒來的時候，因為睡相有點差，幾乎整個人都滑下去了，她扒拉著門把，扶著自己坐起來，揉了揉眼，迷糊地左右看了看。

車子已經停了，外面很亮，有點刺眼，可是車子裡沒有人，方學不在，司機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彷彿只有還開著的空調能證明，她應該不是被遺棄了。

緩衝了一會兒，她才記起自己睡著前正在做甚麼。

喔對，她在跟方學坐車呀。

到達目的地了嗎？

方學呢？

成落落趴在車窗，眼睛半瞇半開，慢慢適應光線，附近有幾輛零零落落的車子，再遠一點還有幾棟建築物，看起來應該是公寓大樓。

他們來這裡做甚麼呢？

她的臉貼著玻璃窗，再往其他方向看去，才發現原來車頭有個人影，剛才這個角度正好車架遮住了所以沒看到。

男孩斜靠著車頭燈，一隻手插著口袋，一隻手抬起，唇上含著些甚麼，不過她還沒完全醒透所以看不太清楚。

「方學！」

成落落推門下車，著地的時候有點不穩，連忙抓著車門，才不至於整個人摔了在地上。

等她抬頭，方學已經站了在她面前，整個人擋住了她頭頂的光線，臉龐有點黑，但不知道是因為背光，還是別的甚麼。

「方學⋯⋯」她的嗓子因為剛睡醒有點啞，腦袋也有點重，「對不起我睡著了⋯⋯」

「嗯。」

「你在做甚麼呀？」

「喝牛奶。」方學給她看，還特地吸了一口。

「喔那⋯⋯」

「沒有你的份。」

成落落一愣，其實本來只是想問他是不是還沒吃早餐而已，但是他這麼決斷的語氣就讓她有點傷心了，弱弱地問，「為甚麼呀⋯⋯」

「睡覺就飽了，還喝甚麼牛奶。」

「那⋯⋯我也可能會餓的呀⋯⋯」

「沒吃早餐？」

成落落努了努嘴，「吃了⋯⋯」

「那就是不餓了。」

方學說完還吸了幾口牛奶，眉目裡顯露享受。

成落落舔了舔嘴唇，其實本來是真的不餓的，但是看到他喝得那麼香，有些饞，不知不覺就演變成真的有點餓了。

不過她當然也不能搶方學的來喝。

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方學接著喝，過程裡都沒多看她一眼，只是餘光裡一直有一雙貪吃的眼睛，就算甚麼動作都沒有，還是很搶眼。

他若無其事地把牛奶喝完。

然後拿到不遠處的垃圾桶扔掉。

他又打開車門，前座有一個手提的小冰箱，裡面放滿了飲料，他就拿出一瓶全新還沒有開封的牛奶，拆開包裝，插上吸管。

他沒有立刻喝，而是走到成落落面前。

成落落看到，下意識吞嚥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學剛喝完一瓶，眼前又有一瓶新鮮開封的牛奶，總覺得有種香香甜甜的奶味圍繞著她的鼻子，彷彿是在跟她打招呼。

方學將吸管湊近嘴唇，一頓，似是注意到成落落的目光，看向她，「渴了？」

成落落仰著臉，眼睛發亮，點頭如搗蒜。

因為牛奶是冰的，上面還冒著水珠。

不管好不好喝，首先一定很涼爽啊！

方學點點頭，「不過不行，這是最後一瓶了。」

成落落一瞬間由期待歡喜轉換成難過震驚的表情。

可她不想讓方學覺得她麻煩，還是要展露很成熟懂事的樣子，牽強地扯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沒關係⋯⋯方學你喝就好⋯⋯」

「嗯。」

方學張嘴，正要咬住吸管，忽然停了下來，把牛奶瓶遞給垂頭喪氣的成落落，「喂，幫我扔了。」

成落落驚愕，「啊？」

「聽不懂？」

「你是說⋯⋯扔、扔、扔了這個嗎？」

「嗯。」

「可、可是你一口都還沒喝啊！」

「飽了。」

「飽了？！這麼突然嗎？！」

「嗯。」

成落落眼睛瞪著，臉上大寫的大惑不解，手不知怎的，糊裡糊塗就接過了那瓶冰涼消暑的牛奶，頓時有涼氣從掌心散發。

「還不扔？」

方學抱著手臂，挑眉提醒。

成落落喔喔兩聲，腳還是沒動，低頭映入眼簾的是雪白滑溜的牛奶，十分消暑的涼氣似乎還在往她的臉龐冒上。

她舔了舔嘴唇，想到上一次方學扔掉外套的場景，懷了幾分希望，眨著眼睛問道，「那個方學⋯⋯如果你不喝，我可以幫你喝嗎？」

方學給她一個狐疑的眼神。

「就是⋯⋯！反正你都打開了，就這麼扔掉很浪費的呀！可是你又喝不下了，但是我還喝的下的！所以⋯⋯！」

方學瞥了她一眼，「隨你。」

「謝謝方學！」成落落頓時笑得像個孩子，迫不及待張嘴吸了一大口冰涼的牛奶，五官因冰感而揪在一起，滿臉幸福，「哇！好好喝呀！這是哪裡買的牛奶啊！」

「隨便路過買的。」

「甚麼品牌的呀？真的很好喝呀！」

「我哪知道，隨便買的。」

方學表情冷傲，一臉她大驚小怪。

這不過是早上從牧場新鮮直送的普通牛奶罷了。

「是嗎？」成落落傻呵呵地笑，牙齒都露出來了，「可能是方學你請我喝的，所以特別好喝呀！」

女孩子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烏黑的頭髮和睫毛如有暉暈籠罩，隨著她的動作熠熠生輝，彷彿她的存在比天上的太陽還更炙熱。

方學怔了一瞬，隨即別過臉。

「傻子。」

吐槽得很是無情。

「嘻嘻。」

可成落落意外獲得方學給的牛奶，心情大好，一點都不介意，還美滋滋地繼續吸入牛奶，笑眼都快要瞇成一條直線了。

完全遺忘了不久前那些不愉快的事。

方學懶懶地靠著車門，也沒玩手機，眼神隨處飄，不時會在成落落身上停留，像是不經意的掃視，又似乎是在確認她喝完了沒有，反正幾回之後，他的眉目漸漸散出釋然。

彷彿是放下了甚麼懸在心頭的困擾。

成落落喝了大半，看了看四周，終於記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鬆開吸管，唇邊還有些白色水漬，「對了方學，我們在這裡做甚麼啊？是不是車子壞了呀？我看司機叔叔也不在⋯⋯」

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處離市中心不遠的民居，雖然靠近繁華，但環境清幽，綠植規劃得宜，樓房不高也不密集，維持著恰當的距離，不會有那種被夾在水泥間的促迫感。

方學盯了她瓶子裡的牛奶一眼，「喝完再說。」

成落落頓時睜大眼睛，嘟嘴用力一吸，飛快地吸乾剩下的牛奶，雙頰鼓鼓的，花了好幾秒才吞下全部牛奶，表情再次因冰涼的溫度而揪了起來。

她爽快地啊了一聲，睜眼，舉起牛奶瓶子，完成了甚麼競賽那般喊出來，「方學我喝完了！」

方學冷漠的表情中帶了些無語。

他最好是有叫她喝這麼快。

成落落腦袋微微歪著，眼瞳亮晶晶的，嘴唇大大咧開，清晰露出上下兩排貼著的牙齒，有些呆萌傻氣，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像是在等他發話。

方學看到她的表情，內心自動冒出一句傻子，但是嘴唇動了兩下之後腦海裡閃過甚麼，結果還是甚麼都沒說。

「嗯？」成落落看他沒有反應，揮了揮手，「方學？」

方學蹙眉，「幹嘛。」

「你不是說等我喝完再說嗎？」

「所以？」

「我喝完啦，你可以跟我說啦。」

成落落伸長脖子，眼裡閃爍著翹首以待的光。

不知怎的，她眼神裡的那種溫度和期盼過於陌生，令他有種難以言明的牴觸，忽而刻薄地回應，「現在不想說了。」

「為、為甚麼呀？」成落落一臉衝擊，「是、是不是你睏了想休息一下？還是牛奶喝太多了鬧肚子疼了呀？」

「沒有。」

「那為甚麼突然不想說了呀？」

「少這麼多問——」他話語一頓，視線越過車子，落在剛捧著果籃回來的司機身上。

成落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注意到了，終於知道司機叔叔去了哪裡，哦了一聲，但還是對於她今天的任務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要去探望誰嗎？

司機到方學面前恭敬將果籃遞上。

方學單手接過，「麻煩了。」

他手臂下放，提在身側，看向成落落，「走吧，你想知道的答案，現在直接帶你去看。」

「喔、好！」成落落打算馬上就走，可是方學沒動，她又不知道路，只能尷尬地問，「方學⋯⋯我們要走哪邊啊？」

「別動。」

「啊？」

方學驀地踏前一步，空著的手掌伸出，陰影在她頭頂出現、落下、越來越近，成落落心跳加快，下意識閉上眼睛。

難難難難難道方學要摸她的頭嗎？！！！

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要瘋了！！！

內心吶喊的同時心臟像要炸開般揪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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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小學弟弟你這話有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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