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天】
你不客氣的說:「先說明了,這事我不摻和。」
「你這沒義氣的傢伙,就沒看到我有多難受嗎?」跳灰友瞪圓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我這是為你好。」你諄諄告誡道:「香港法例,管有危險藥物,最高可監禁七年;而且這癮你打算留多久了?就不怕染愛滋?」
「瞧你這話說的,還一臉假正氣。」宏爺看不過眼,啐道:「這朋友還交不交了?」
似乎也是一時興起,過後跳灰友也就沒再提這事了。但當隔天晚上你看到他趴在床上嗑著些白色的瓜子,一臉擔憂的問起時,他卻只淡淡回答:「『憶夢返』聽過沒有,我們俗稱『白瓜子』,當然這只是替代療法而已。」
你壓根不相信跳灰友會立心戒毒,感到被忽悠了,氣鼓鼓的不再搭理他。
餘下的日子裡,你跟著宏爺享受各種特權,像白天看電視劇集的時間,影碟一般都是你們挑選的。護士們對你恭恭敬敬的,甚至可以隨時要來開水泡杯麵。
七月第二個星期三是你最後一次見診,徐醫生已為你整理好出院小結,內容有你的體測數據、診療經過、服藥醫囑等,遲些會有一份副本同步交到你的家屬手裡。離院那天,宏爺不捨的送到門口。你撕下筆記簿的紙頁,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接著與他珍重的握手,就此作別。
對這段短暫的友誼,旁人沒甚麼好置喙的,但在你回到大世界,休息了幾晚,久違的吃上「自由餐」後,卻突然清醒了過來。撫摸著立下大功的錄影筆,水過無痕留於心,你從那個牢籠裡帶走了無形的財富,卻不應被那裡的經歷所羈絆。宏爺此後數次嘗試聯絡你,不知是否想履行「揼邪骨」的諾言,而你默默地把他拉黑了。
自己剪輯、自己發行,你把完成的記錄片上載到互聯網。寫實的拍攝手法引起了網民的熱切討論,但仍有人嚷嚷其中有造假的成分,原因是其中的淒慘、不仁之處實在太誇張了。
這個時世,太美好的沒有人相信,太逼真的也沒有人相信,人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
【君子之交淡如水】——結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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