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的智慧女神 - 【第二章其之二】隱居的智慧女神

　　翌日，阿耳忒彌斯披著她平日的狩獵裝束，出發尋找雅典娜的居所去。根據宙斯的說法，雅典娜目前是跟她的侍女們生活在位於離奧林匹斯山不遠，一個森林中的湖泊附近。

　　幸好阿耳忒彌斯平常喜好狩獵，希臘的森林大部份都走過幾遍。雖然不知道實際的位置在哪兒，但還是知道哪裡的森林有湖泊，故此很快就鎖定了目標。

　　「我就知道提出這種議題的是阿瑞斯……」

　　回想昨日會議結束後，宙斯私下拉住了狩獵女神。

　　「親愛的女兒，其實……最近有一件事令老夫很困擾。」

　　「哦？天底下竟然有事情會令眾神之王苦惱？」

　　「某個人類部落向我徵求守護神，但老夫又不好決定……」

　　「所以？」

　　「我想辦比賽，讓眾神參與，贏出比賽的便是這個人類部落的守護神。」

　　「父親大人，言下之意是……」

　　「阿耳忒彌斯，我希望妳幫老夫將雅典娜找來，然後參加這個比賽。我不管妳用什麼方法，總之妳幫老夫將她帶回來。老夫相信以雅典娜的頭腦，不論是什麼比賽都難不倒她的。」

　　這樣說當然沒錯，她可是號稱智冠天下的智慧女神。

　　「嗯⋯⋯雖然我已經對雅典娜沒有什麼印象，但既然父親大人對她這麼有信心的話，為什麼還要辦剛才的會議呢？直接派人去把她找回來不就好了嗎？」

　　「阿瑞斯堅持要這樣做的。妳也知道，他是老夫跟天后的兒子，天后還特別寵他，所以就⋯⋯再者，阿瑞斯跟雅典娜互相都積怨已深，怎樣都得做做樣子。不然會讓阿瑞斯覺得我偏袒雅典娜。」

　　「結果就借故派我去辦這種事嗎？」

　　宙斯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只要將她帶回來參加比賽就可以了吧？」

　　狩獵女神沒有辦法拒絕。誰叫宙斯不單是自己的父親，更是眾神之王？只得微微鼓起面頰表達不滿，特別是她沒有辦法抽時間去狩獵，沒有什麼比這令阿耳忒彌斯更為苦惱的。怎樣不願意也好，還是得起行。

　　根據宙斯所給予的指示，阿耳忒彌斯來到了離奧林匹斯山不遠的森林。

　　「她應該就在這附……那是什麼東西？」

　　狩獵女神來到森林的深處，湖泊的旁邊有座……阿耳忒彌斯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建築物？只不過並不是她常見的建築物，不是神廟，只是單純的木製房屋，大概只比人類的房屋要寬敞一些，這就是雅典娜的居所？

　　思索之際，阿耳忒彌斯發現一個白銀髮的女子蹲在湖邊，不知在幹什麼。

　　「請問……」

　　為了確認對方的身份，阿耳忒彌斯便輕聲喚叫對方。

　　銀髮女生轉頭望過來，只見長得不錯的她握著羊皮，似是在畫什麼的。

　　「噢，請恕我失禮，敢問閣下可是阿耳忒彌斯大人？」

　　銀髮女生見來者為狩獵女神之時，嚇得立即站起來行禮，握著的東西幾乎掉到地上。

　　「原來妳還記……咦？」

　　大人？

　　阿耳忒彌斯聽到對自己的尊稱頓時感到古怪。

　　說到底她們都是十二主神的成員，地位平起平坐，完全沒有尊稱對方大人的需要。當然這除了眾神之王宙斯和天后婚姻女神赫拉，兩人的地位崇高，基本上海王波塞冬、冥王哈帝斯和豐收女神得墨忒耳三個親兄弟姊妹以外的天神都會對兩人加上尊稱。

　　若是如此，換言之站在面前的並不是雅典娜。

　　再說，她也沒有作為智慧女神所有的強烈氣場。

　　即使阿耳忒彌斯真的不記得雅典娜給予人的感覺是怎麼樣的了。

　　「我是來找雅典娜的，她在嗎？」

　　「雅典娜大人外出旅行，要幾天後才回來。」

　　「這樣嗎……她回來的時候告訴她我來過。對了，妳是……？」

　　「在下勝利女神尼刻。」

　　確實很久以前，宙斯派了幾個仙女作為雅典娜的侍女，想必尼刻也是其中一員。

　　主神的生活大多都由侍女輔助，但阿耳忒彌斯卻一個侍女也沒有。因為她是狩獵女神，狩獵女神就需要狩獵，可以自力更新，所以不需要侍女。這樣的生活也帶給女神歡愉，所以當年她就只拖了兩條獵犬就走了。

　　說到底，阿耳忒彌斯不常回到奧林匹斯山。即使要回去，也只會到母親的夜神宮，故此萬神殿中並沒有所謂狩獵與月之女神宮的地方。

　　「話說回來，尼刻，妳在做什麼？」

　　「這……個嗎？雅典娜大人稱之為實驗。」

　　「實驗？」

　　「她要我記錄附近農作物的生長情況。」

　　聽後，阿耳忒彌斯看了看附近的環境，發現湖邊的植物看起來不似是原生植物。

　　「這……是要來做什麼？」

　　「詳細我也不知道，但雅典娜大人說將來某一天說不定會有機會用到⋯⋯有時候我真的不太清楚大人的頭殼裡面在想什麼，讓阿耳忒彌斯大人妳見笑了。」

　　「是嗎……那我不礙著妳了，我過幾天再來。」

　　語畢，狩獵女神便轉身離去。

　　「智慧女神做的事真的很古怪，植物生長狀況需要觀察？聽也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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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天，阿耳忒彌斯又來到她所不知道的森林深處。

　　同樣地，她沒有第一時間見到她要找的智慧女神，只是又見到尼刻在湖邊進行記錄工作，也即是所謂的實驗。看來這回的對象是湖泊或是裡面的東西，可能是魚或者是青蛙。阿耳忒彌斯不知道，依她對智慧女神的印象，應該不是這麼簡單的東西，觀察的對象可能是湖水本身，天曉得？阿耳忒彌斯不想去想，也沒必要去想。

　　她只想著一件事，就是完成宙斯交代的差事。

　　然後重投大自然的懷抱。

　　「阿耳忒彌斯大人，午安。」

　　銀髮少女恭敬地行禮。

　　「她在嗎？」

　　大抵是因為需要來訪而礙著她狩獵行程的關係，阿耳忒彌斯看起來心情略為欠佳，寒喧也沒有，劈頭就問。

　　「萬分抱歉，雅典娜大人正在午睡……」

　　「這……這又不是尼刻妳的錯。」

　　先是苦笑，再來的是歉疚的模樣，害阿耳忒彌斯都不忍心向尼刻動氣。

　　「如果阿耳忒彌斯大人不趕急的話，可以到屋內等候。」

　　「當然好。」

　　阿耳忒彌斯本以為雅典娜作為尊貴的智慧女神，屋內的裝潢佈置都會很華麗，就如同各地供奉神祇的神殿，但進來所見，不單樸素非常，更是凌亂得每走一步都得看清楚，地上佈滿了羊皮和其他東西。

　　如斯景況，看似不只是來訪的狩獵女神看傻了眼，迎客的尼刻也是。

　　「雅典娜大人真是的……」

　　碎碎唸的同時，尼刻清空椅子讓阿耳忒彌斯坐下。

　　「尼刻，這些是什麼？」

　　從地上拾起紙張，阿耳忒彌斯不解地問。

　　「雅典娜大人稱之為數據，但我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

　　完全搞不懂。

　　這時候，內裡的房間傳來女性的聲音，大概是智慧女神在睡夢中轉身時所發出的聲音？為確認主子是否要起床，尼刻旋即走了進去。隨後，阿耳忒彌斯只聽到房間傳來對話聲，卻聽不清內容。

　　不久，尼刻從房間出來。

　　「阿耳忒彌斯大人，請再稍候片刻，雅典娜大人正在梳洗更衣。」

　　語畢，她就走到角落，繼續執拾地上的紙張。

　　「抱歉，要妳等。」

　　沒多久，幾乎沒有印象的女性聲音傳進狩獵女神的耳朵，回首朝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睡眼惺忪的雅典娜剛從房間走了出來。智慧女神留有如禾穗般金黃的及肩金髮，她將當中的一束頭髮束成馬尾，大概是出於方便的理由，看起來也沒那麼單調。阿耳忒彌斯因身材修長而聞名，但雅典娜卻沒有跟她形成強烈的對比，只比狩獵女神矮丁點而已。

　　「所以……狩獵與月之女神阿耳忒彌斯，妳來找我這個幾乎可說是已經隱居的智慧女神有什麼事？」

　　晃了晃頭，讓自己較為清醒的雅典娜坐了下來，問。

　　這時候，阿耳忒彌斯總算是看得見對方的眼睛。那是一雙藍色的眼睛，但給人的感覺很微妙。雖清澈如泉，但看久了，又覺得不單是藍，也帶點灰，教人看不透，就如同湖泊那般。

　　「我面上黏了些什麼嗎？」

　　智慧女神微笑著問。

　　「呃……抱、抱歉，我……」

　　這個女人長得很帥氣美麗⋯⋯

　　阿耳忒彌斯不否認自己剛剛實在看得出神，只是不曉得是因為對方是美女抑或是太久沒見而已。坦白說，儘管阿耳忒彌斯並不精於評價別人，但雅典娜確實是個大美人……縱然身材沒愛神阿芙羅黛忒般玲瓏，但正值適中。甜蜜的笑靨也莫名的具備魔力，讓人不能輕易移開視線。特別是那灰藍的雙眸，有種令人直視久了便似處身旋渦的感覺，難以擺脫。

　　「不，我就只是太久沒見過妳而已……」

　　狩獵女神隨口亂扯了一個解釋，聽起來應該頗為合理的。

　　「是嗎？啊，確實如此，我上一次見妳的時候，妳還是勒托懷中的嬰兒。嗯⋯⋯應該沒記錯吧？金蘋果的宴會妳應該沒有出席……嗯，前前後後應該有差不多上千年時間沒見過。」

　　咦？

　　言已至此，阿耳忒彌斯不由得發出疑惑的聲音。

　　我們的年紀……有相差這麼大的嗎？

　　「當年要不是我跟海王波塞冬幫忙的話，勒托都不知道要在什麼地方生妳跟阿波羅了……之後我還有沒有見過妳呢？嗯……讓我想想，我雖然是智慧女神，卻不是記憶女神，太久而且不重要的事真的會想不太起來……應該沒有一千年這麼久才對。五百年？」

　　哇！

　　當雅典娜在仔細思考之際，角落傳來慘叫聲，兩人同時轉頭望去，只見尼刻被淹沒於紙海之中。見狀兩人急忙將她救出……此時，阿耳忒彌斯才發現所謂的數據實在是非常的多，竟然疊得差不多到屋子的天花了。

　　「笨蛋尼刻，我不是叫妳只把同項目的資料分類就好了嗎？」

　　「對不起，雅、雅典娜大人……」

　　「……不好意思，但阿耳忒彌斯妳可以幫我們執拾嗎？」

　　執拾的話，阿耳忒彌斯倒是不介意，畢竟她對面前的紙張還是感到好奇，想要知道更多。只是要是這個時候還只問而不做些什麼作回報的話，感覺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所以三人便就執拾起來。

　　儘管不知道自己在整理的是什麼，但按照雅典娜的指示去辦，很快就處理好。

　　「……這些是什麼？」

　　「這些是我需要的數據。」

　　「不，我問的是……這張是什麼，看起來比奧林匹亞眾神所用的都要漂亮。」

　　「噢，對……奧林匹斯山沒有這種東西的。這叫莎草紙。」

　　莎草紙？

　　這不是很好的書寫工具嗎？既不需要花工夫在製作蠟板，也不需要費勁刻劃。雖然奧林匹斯山上也有少量類似的東西，但品質跟現在握在手上的差遠了！不過，眾神要傳遞訊息，委派侍從傳話就可以了，要不然就拜託天界凡間冥界各處穿梭自在的神使赫耳墨斯。

　　阿耳忒彌斯發現部分紙張的質感跟莎草紙的植物感不同，她又問：

　　「這些呢？」

　　「羊皮紙。老實說，我還在測試兩種紙，看看哪種比較好用。」

　　「不同的嗎？」

　　「當然，莎草紙比較方便，但製作材料很罕見；羊皮紙的質素比較好，但成本高。」

　　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新的魔法咒語嗎！

　　成本到底是什麼來的！

　　毫無頭緒的阿耳忒彌斯只能在心底吶喊，但沒有人聽到，自然沒有人現身解釋。

　　「對了，我們剛才談到哪兒？」

　　略為收拾過後，雅典娜回到長椅上，繼續剛剛未完的話題。

　　她翹起來的雙腿沒有贅肉，看起來相當修長⋯⋯

　　「阿耳忒彌斯？」

　　「嗯？啊⋯⋯對了，我們剛剛談到我來的目的。」

　　不行不行，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集中點集中點。

　　「對，我在問妳找我有什麼事。所以，有何貴幹呢？」

　　智慧女神換了個座姿。

　　「父……宙斯大人說可能會剝奪妳智慧及戰爭女神的名號，並逐出主神行列。這樣會令妳被驅逐出奧林匹斯山，所以宙斯大人想了解一下妳為什麼幾百年沒出現。」

　　「噢，這聽來很有趣呢！阿瑞斯吧？不，肯定是光榮的戰神阿瑞斯，除了他這個只有四肢發達的混蛋之外沒有天神會提出這種無聊的議題。我都沒有在奧林匹斯山上現身好幾百年了，他還要糾結什麼呢？幾百年了？」

　　轉頭問正嘗試鞏固數據庫紙塔的尼刻，銀髮仙女回以沒四百年的話，最少也三百年之後，雅典娜的視線就再次回到阿耳忒彌斯身上。

　　「那個賤人什麼時候從東方回來了嗎？對喔，以那個只會打仗的白痴的能力而言，協助人類建立部落大概只會花百年左右。真是失敬失敬！還是說他將全部工作都推到佛波斯身上去了？這個可能性很大。妳覺得呢？尼刻。」

　　「嗯，很大，正如大人妳都將八成的雜務都推到我身上。」

　　雅典娜一連串的說話，令阿耳忒彌斯感到很意外。

　　「咦？妳怎麼會知道是阿瑞斯……」

　　「因為阿瑞斯很討厭我，自然會想盡辦法趕我走……真是的，幾百年前不就試過了嗎？還是仗著宙斯的庇佑，在奧林匹斯山搞東搞西想趕我走。真是的，如果真的是戰神就應該走出父親的陰影，跟我單挑嘛⋯⋯」

　　「見識過大人妳當日的樣子，阿瑞斯大人還哪裡夠膽？」

　　找來了繩子，將一疊又一疊的紙張紮好的尼刻插話道。

　　「……就這樣聽上去，你們的關係真的很差呢……」

　　「沒錯，關係差到大家都想殺死對方的程度。不過，首先這是設立兩個戰神的宙斯的錯。當然，令我對奧林匹斯山這麼沒歸屬感，同樣是宙斯的錯。」

　　「……這樣說起來真是古怪，為什麼父親大人當初會分封兩個戰神呢？」

　　「因為阿瑞斯那個白痴當年的巨靈族戰爭時搞成一團糟，後來我出任主帥才打得贏。」

　　「臨陣換帥？」

　　「呃，妳不知道吧？當年巨靈族戰爭，阿瑞斯因為接連敗陣，所以主帥最後換成我。」

　　由於自認為屬於大自然的狩獵女神阿耳忒彌斯不曾參與戰爭，所以她只從兄弟阿波羅處聽聞過關於巨靈族的事。如果現居於奧林匹斯山的眾神是新世代的神的話，巨靈族或稱泰坦神族便是舊神，兩者曾經因為天地的控制權而發生戰鬥。

　　因為最後顯然是奧林匹亞眾神贏出的關係，阿耳忒彌斯便再也沒有深究過。

　　想不到發生過此等怪事。

　　「既然如此，妳不是更應該保住妳戰爭女神的名號嗎？」

　　「不，宙斯想撤去我的名號就由他吧……我已經對奧林匹斯山的問題提不起興趣，而且稱號實際上是沒有什麼作用。日子還是這樣過。再說，因為這種無聊透頂的東西，已經付了不可逆轉的代價。」

　　無需講得如斯直白，阿耳忒彌斯也知道雅典娜對眾神的事宜絲毫不感興趣，不然她也不會久久沒有出席過會議，久得連眾神都差不多忘了她長成什麼樣子。然而由本人親口講出來卻是別樣的感覺。

　　「只不過……」

　　「若然真的出問題的話，來找我的應該是宙斯本人，而不是妳。何況現在顯然是沒有問題，或是說不是很嚴重的問題。」

　　「話雖如此……」

　　「我現在關心的是我的數據採集和實驗，還有⋯⋯一些私人事。」

　　「這些東西真的重要得連主神的席位也可以放棄嗎？」

　　智慧女神抓了抓頭。

　　「妳說話很奇怪呢……這兩件事明明不是只能二選其一的東西……但實際上我是不是主神，對我而言沒什麼大不了。這是我最近幾百年體會到的事。」

　　「妳這個人真是……我也不會再管妳！」

　　聽後感到莫名氣憤的阿耳忒彌斯激動得站了起來，修長的食指筆直地指住對方怒吼。

　　「我不太理解妳為什麼這麼生氣，但是不管我就最好不過，謝謝妳告訴我再也不是所謂的主神。從此以後，我就能無憂無慮地跟尼刻還有兩隻蠢貓頭鷹一同生活了。妳說是不是很值得高興呢？尼刻。」

　　「大人，可以不要將我牽涉其中嗎？」

　　「真是沒半點幽默感的傢伙……送客。」

　　「不需要送，我自己會走！」

　　拋下這句話後，狩獵女神頭也不回就離開了湖邊小屋，也離開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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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這任務真是煩死人了！」

　　狩獵女神第三次來到智慧女神所在的森林。

　　阿耳忒彌斯冷靜了幾天，為了工作不得不再來到她所不熟悉的森林。

　　縱然早幾天已經來過，但通往智慧女神居所的道路依然不好記住。

　　早前到來的時候，阿耳忒彌斯都是先見到尼刻在湖邊工作，狩獵女神認為她接下來也會相同無誤。

　　畢竟她對雅典娜的印象是懶得要命，天界、凡間和冥府三不管的超級懶惰神，只記掛著所謂的實驗和數據採集。

　　究竟有什麼用啊？

　　阿耳忒彌斯直至現在還是搞不懂。

　　然後當她來到湖畔時，竟看得愣住，不曉動彈似的。

　　湖裡站著某個金髮女性，大抵是在沐浴。不曉得是偶爾轉身抑或是聽見異音而轉身，不出阿耳忒彌斯所料，果真是雅典娜。既然稱為戰神，雅典娜的身體也很明顯地相對於其他女神來得結實，甚至腹部也展現到肌肉的紋理，這對脂肪比例較高的女性而言不怎麼常見。

　　雖說阿耳忒彌斯也因為經常狩獵的緣故而長出肌肉，但仍然不能與雅典娜相提並論。這是經過長期鍛鍊而成的肌肉，相對於單純因為運動量大而長成的肌肉來得要精實許多，紋理也明顯很多。雖不知雅典娜的實力如何，但單憑她的身體就已經沒有要與她決鬥的意慾。當然她披著白袍的時候是完全看不出來的……

　　兩人四目相視，久久不動。

　　「對、對不起！我無意的！」

　　半晌過後，阿耳忒彌斯率先劃破沉默，反應過來。

　　急速轉身並兩手掩眼。

　　雖是閃電火石之間，雅典娜卻依然看到阿耳忒彌斯臉蛋羞紅的瞬間。

　　笑了。

　　智慧女神淺笑著，便從湖裡走出來，稍微抹乾身體之後將放在石塊上的長袍披到身上。

　　「我們都是女生，妳在羞什麼？」

　　「話雖如此……但……」

　　「妳又來找我，為了什麼呢？」

　　早就知道對方不是單純來探望自己的雅典娜單刀直入，詢問對方的來意。

　　半句不漏地將宙斯最初交帶的訊息講出來的阿耳忒彌斯莫名地感到不安。

　　她覺得宙斯的主意不是好主意。

　　「問題就是這樣，妳意下如何？」

　　「沒興趣。擔任人類部落守護神對我來說一點利益都沒有，為什麼臭老頭覺得這樣就可以吸引到我呢？我沒事為什麼要為自己添麻煩？」

　　智慧女神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我就知道。

　　阿耳忒彌斯出發之前就知道雅典娜會交出的答案，所以她本來就不想來。

　　只不過這是眾神之王的委託，不得不辦。

　　她想了想，竟靈機一動，給她想到問題的解決方案。

　　「聽著，父親大人說過要是妳成為了人類部落的守護神的話……」

　　既然宙斯說過不管利用什麼方法都要將雅典娜帶出來的話……

　　「這個部落就成為妳的實驗場！」

　　這樣應該能夠勾起她的興趣了吧？

　　「妳的意思是……我可以對人類和土地進行任何種類、形式的實驗？不受宙斯老頭子或是其他天神的干預，完全屬於我，我想怎樣就怎樣？」

　　「呃⋯⋯是、是的，正是如此！」

　　「簡單來說，我可以全面擁有這個部落的土地和權利？」

　　「我、我想應該不是問題的。」

　　她……不感興趣嗎？

　　若然這樣都不能夠令雅典娜提起興趣的話，阿耳忒彌斯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

　　「有趣。」

　　咦？

　　「尼刻，準備好要用的東西，我們要回奧林匹斯山去了。」

　　智慧女神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老頭子竟然會開出這麼慷慨的條件，背後到底有什麼鬼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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