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的智慧女神 - 【第三章其之四十四】月色朦朧（下）

　　房間再次只剩下雅典娜自己一個，她心裡面還是拿不定主意，究竟自己應該跟阿耳忒彌斯說些什麼呢？她不知道，甚至自己想怎麼樣也不太知道。

　　金髮的女神盤起腿，舉頭望向掛在半空的月光。嘆了一口氣後，又倒回去床上。這個時候，房門再次被推開，來者是阿耳忒彌斯。她像是怕弄壞般的輕力地關門，這是她的溫柔，她見房間的照明沒開，心想戀人可能是睡了，所以不想自己的關門聲吵到對方。

　　阿耳忒彌斯總是在這種看似微不足道的地方很細心。

　　明明平日給予人的感覺很粗暴衝動。

　　「我回來了。」故意放輕腳步的阿耳忒彌斯走到戀人的面前，「雅典娜，妳睡了嗎？」

　　想當然耳，她知道雅典娜十之八九是還沒睡，或者是睡不著，只是循例問問。倒過來說，如果雅典娜真的睡了的話，阿耳忒彌斯還比較困擾。

　　「阿耳忒彌斯，我⋯⋯有話想跟妳說。」

　　見戀人回來了，雅典娜就坐了起來，抿著嘴地跟對方說。

　　「關於卡利斯托的？」

　　「嗯⋯⋯」金髮的女神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然後雙手握住了對方的手，「我不想妳跟她在一起。我想妳只專注於我身上。我想妳如同寶石般的雙眼只注視我一個。我想妳濕嫩的唇瓣只吻我一個。我想妳⋯⋯只抱我一個。」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airy7CD6

　　「這不是我之前對妳提出的要求嗎？吃醋嗎？」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zObwC3Wq

　　相對於雅典娜，阿耳忒彌斯顯得木無表情。

　　「我只是⋯⋯是的，我在吃醋⋯⋯」

　　雅典娜垂下頭來，握著阿耳忒彌斯的雙手不自覺地握得更緊。

　　「雅典娜，我跟卡利斯托只是朋友而已。」

　　「可是我不放心！」猛然抬起頭來，顯然是不接受阿耳忒彌斯的說法，又或者是不願意想到這種說法，「我⋯⋯想妳答應我。答應我不會跟那個女孩⋯⋯卡利斯托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阿耳忒彌斯想了想，抽回自己的雙手環在胸前。

　　「⋯⋯妳憑什麼要我答應妳？」狩獵女神擺出冷漠的神情，視線移向戀人戴著耳環的耳垂，「妳跟潘朵拉不也是這樣？妳耳朵掛著的是什麼？」

　　經阿耳忒彌斯這麼一說，雅典娜迅即伸手捏住自己的耳垂。她知道現在藏著或是脫下來也是無濟於事，畢竟早就被阿耳忒彌斯看在眼內，但她還是這樣做。

　　究竟是出於什麼心態，雅典娜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這樣比什麼事也不做為好。

　　「妳這個人真是⋯⋯我已經接受妳在愛我的同時還有一個帕拉斯，但妳不斷地不斷地想要擴充妳的慾望！妳要我妥協到什麼時候？妳當我是什麼？為什麼只有我需要付出而妳不用！」

　　阿耳忒彌斯撿起自己床上的枕頭揮舞著，不斷地不斷地打在雅典娜的身上，而對方卻沒有迴避、擋格，甚至怨言，只是默默地承受著。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QkgtioZB

　　「我不明白！我不理解！不明白為什麼只有我要為妳犧牲這麼多⋯⋯不理解為什麼妳總是在佔我便宜⋯⋯是因為我沒有妳那麼聰明嗎？」

　　或許是沒有力氣，阿耳忒彌斯說到這裡就沒再揮動枕頭打雅典娜，只是直接對著對方的面龐丟過去。同樣地，雅典娜沒有任何動作，任由戀人發洩。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66TZA4QA5

　　說不定雅典娜自己也認同阿耳忒彌斯的說話，認同自己錯了。

　　「⋯⋯對不起。」

　　「不要再道歉。如果妳還不知道我在氣什麼的話，再道歉十萬次也沒有用。」說著，阿耳忒彌斯站了起來，「我先去洗澡。妳自己好好想想。」

　　結果，雅典娜差不多整晚沒有睡過。

　　她有沒有認真思考就不得而知，說不定整晚只是看著既不熟悉又不算陌生的天花，腦袋放空，一片空白，靜靜讓時間流動。常言道時間可以沖淡、解決一切，但雅典娜知道只要自己不做點什麼，狀況不會改變，尤其是對天神而言，悠久的時間根本算不上什麼。

　　只不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比較好。

　　她不想失去阿耳忒彌斯。

　　但是如果自己繼續這麼自私，何德何能要她留在自己身邊呢？

　　若果是帕拉斯的話⋯⋯

　　不對，這種時候怎可以扯到帕拉斯的頭上呢？這樣不就顯得自己其實是把阿耳忒彌斯當成帕拉斯的替代品嗎？其實自己的內心深處是這樣想的嗎？還虧之前嘴巴說得多麼的漂亮，到頭來，這些言辭只是騙人騙自己的說話嗎？

　　不過，真的很想帕拉斯，尤其是這種時候。

　　不會遠的，離我們再次相聚的日子不會遠的。

　　等我，只差一點而已。

　　想著想著，晨光就射進房間。雅典娜大概真的沒睡過，她爬了起來，見阿耳忒彌斯反常地已經起來，正在梳理她長至肩膀的黑髮。阿耳忒彌斯很珍惜她的頭髮，終歸是著重儀容的少女。

　　本是平平無奇的日常生活動作，卻令雅典娜提心吊膽。

　　梳子沒錯吧？不是匕首之類的利器吧？

　　阿耳忒彌斯的頭髮是為了雅典娜而留長的。說實話，經常去狩獵的她起初並不習慣留長頭髮，說行動不方便。結果到最後還是乖乖留了幾個月，現在大致上都碰到肩膀。

　　要是她決定像以前般留短髮的話，那麼一切都完了。

　　切斷的不只是頭髮，而是更多的。

　　「早安⋯⋯阿耳忒彌斯。」

　　「早安。」

　　金髮的女神決定先開口向戀人說聲早安，而對方也回以相同的言語。奈何就是跟過往的大不一樣，平淡如水，甚至連看也沒看雅典娜一眼，更不用說之前的親暱行為。

　　「阿耳忒彌斯，我⋯⋯」

　　當雅典娜想開口的時候，阿耳忒彌斯就一言不發地放下了梳子，走進了浴室。金髮的女神覺得戀人在避開自己，出於什麼原因不知道，應該沒到討厭對方的程度，大概只是不想吵架而已。

　　換作是之前，雅典娜早就跟上去了。

　　不過現在的她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再次躺回床上去。

　　「兩位大人早上⋯⋯好⋯⋯」

　　過了點時間，當尼刻陪同伊西絲來到房間的時候，發現雅典娜依舊坐在床上看書，而阿耳忒彌斯則坐到房間另一邊的位置上檢查自己的銀弓。

　　雖然自己做自己的事並不稀奇，但當中的距離感令尼刻感到莫名的不安。她回頭望向難得地沒在笑的伊西絲，只見她捏著下巴，表情告訴尼刻她是同樣的意外。

　　「嗯⋯⋯吵過架呢⋯⋯難怪昨晚沒聽到倆小口的嬌喘聲。」伊西絲苦笑起來，「不過這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們幫不了多少，最終還是得看她們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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