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大道 - 三百三十二章：突如其來的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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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落那一刻，計燕珊連尖叫都忘了，身體失衡視野晃動，那時對方似乎消失了，隱約見到一道黑影，倒是那聲呼喊十分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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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料的結果沒有發生，甚至沒有半點衝撞，除了眼前一黑什麼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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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並不是其他，是計燕珊下意識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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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安的張開雙眼，還感到迷惘，隨即便看見一張近在咫尺的臉龐，感受到什麼逐漸回神：｢放、放開我！你這混蛋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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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尖叫出聲，不為別得，就因為對方一手環著她的腰，雖說避免她跌倒，但是這樣的接觸，讓她頓失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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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出突然有所唐突，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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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凡道，手臂使力，將她拉了回來，退了一步：｢計姑娘，我是希望妳能幫我的兵器提純，所以方才見妳才會下意識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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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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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低首，對方能在瞬間出現在自己身旁，要是真有歹心她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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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彎腰撿起因為險些失足掉落的彎刀，怕也是因為此物對方才會貿然躁進，這把彎刀掉落正好貼著雜物，刀尖呈上，剛剛如果摔實了，怕是會穿透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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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也是有求於她，否則就這副尊容，誰會關心，誰願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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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起彎刀，計燕珊定了定神，看著這五官並不突出，平平無奇的傢伙緩緩搖頭：｢我不能幫你，早先我就說過，計家不會幫任何一個傭兵訂製武器，就算是提純也算量身打造，所以我不能答應，要是你想要趁手的武器可以去店鋪買通用款，或者去其他城市找專人訂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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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計燕珊稍作點頭已是禮貌，也算是感謝方才的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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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等，我並不是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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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轉身欲去雲凡急忙道：｢價格什麼的都好談，只要我支付得起絕不吝嗇，甚至……甚至我還能替妳回復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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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讓計燕珊眼珠一亮，不過隨即被掩蓋了，她聲色平靜：｢你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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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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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凡有些摸不著頭緒，明明感受對方心有期望，怎麼突然又冷淡了，不願就此放棄他連忙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嗎？我可以保證有十成把握替妳回復容貌，這樣子看起來很嚴重，實際上並不困難，有一定水平的丹者或是醫者都有能力，要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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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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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認真的點頭，篤定的態度沒有半點懷疑，只是目光閃爍，看著雲凡更像是看著他身後的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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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雲凡還想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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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計燕珊長吁了口氣：｢如果你真想提純，傍晚來我店鋪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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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她逕自轉身，一跛一跛的走過滿是雜物的巷弄，留給雲凡一個孤單的背影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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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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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閒暇之餘，雲凡在城中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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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午時分，出城歷練並不合適，距傍晚只剩一小段時間，窮極無聊下，也只有瞎晃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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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漸西沉，那片金黃散落大地，雲凡依約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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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家鐵匠鋪內擺設簡單，各色的兵器擺在架上，一邊還有穿甲假人，這些裝備和拍賣場的拍品差了好幾檔次，並非作工問題，而是用料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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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業時間，店內並沒有外人，幾個下人正在整理店面，作正常保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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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面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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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伸手示意，看來是刻意在此等候雲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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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一側內門通往內室，內是不大也很簡潔，除了前方的桌子與鋪地的地墊，雲凡沒有看到半張桌子，邊架立在一旁，上頭擺著各色的工具，邊角還有熔爐、打鐵覘、磨刀石等，看似凌亂擺放，實際上有一定規律，讓煉者可從融鐵、塑型、打造、打磨，一路到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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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席倆人簡單交流片刻，計燕珊切入正題：｢姜公子想替武器提純，我想先聽聽關於報酬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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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不過妳不先看看兵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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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凡有些意外，提純和特製不同，因應兵器用料不同與鍛造法的不同，提煉起來比起從零開始更為困難，畢竟是其他器師的手段，所以一般提純都找原造者，或者器法頂尖之人，就是一般器師也會先選擇確認物品，如果煉製者萬分強大，有時提純不成反而還會增加雜質，那可會砸了招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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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找我不是已經考慮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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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看著他：｢公子是因為見了拍賣的兵器才找我的，因此能提純到什麼程度，大致結果如何也該早已知曉，這樣一來看與不看並不重要，假如這兵器棘手，那對我計燕珊反而是挑戰，終有一天我會打造出屹立於世界巔峰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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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雙眼有神，可確定這話不是兒戲，更是她道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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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說出這些，讓雲凡對她的認知染上一層迷紗，這女似乎不簡單，這處內室同是煉器場，可店外也有一個煉爐，一般人可不能進來內室，平時計燕珊也都在外打鐵，再貼合稍早她說的話可以更清楚，她不願客制商品不是怕麻煩，也非不能，而是不想，不願意替傭兵客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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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的武器是什麼我並不在意，對於報酬才是我在乎的，你之前說關於容貌的事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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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不假，外觀看起來很嚴重，實際上只是表面燙傷，頭骨有些變形不錯，不過並非沒有丹藥可以修補，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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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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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凡話說到一半，計燕珊忽然揭起瀏海，就是她用來遮掩傷疤的地方，除了雲凡說的那些，最嚴重的是她的眼睛，高溫滾燙下，瞳孔變得混濁，熱度讓結晶體爆裂，當下冶鍛的溫度不知多高，表面液體灌入碎裂的瞳孔隨後降溫，讓那顆眼珠像是攪拌不均的咖啡，又因擠壓變形，整個眼眶擴大，眼球灌鐵而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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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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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著這樣的畫面，雲凡一時間說不出話，深深的嘆了口氣，不是恐懼或其他，見此他很難想像當下對方遭受的痛苦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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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小姐這並不只是容貌，你的眼珠已經毀壞了，任何的丹藥都無法將毀壞的東西還原，所以使用丹藥前必須將妳的眼珠取下，並清除眼眶周邊的金屬，之後還原容貌再裝上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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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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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這話，計燕珊烔烔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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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凡並不催促，這本來就是很大的決定，而且他相信能復原容貌，計燕珊是不會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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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雲凡沒想到，眼前的女子忽然做出讓她意料之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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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鐺的，計燕珊將右腳直接抬上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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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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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凡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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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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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開口詢問，並不看他，將裙擺托起，露出緊致的玉腿，工作者時常運動，讓她小腿十分緊致，目視都能看出飽含彈性，只是有一處卻破壞了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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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的膝蓋上，有一道難看的傷口，和一般人的膝蓋不同，她的膝蓋沒有凸起點，腿部打直，該處凹陷滿是皺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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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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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凡沉了口氣，女子看起來不大，但是遭遇卻讓他不忍直視，修為不高也無法達到重生肉骨，這傷發生時她的修為比起如今還要更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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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傷勢本來並不嚴重，只是施救者是凡人，做了包扎和固定，那時姑娘的膝蓋骨完整破碎，人體自主修復並無法成長回來，因此才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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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修補不算難，不過需要打碎已經整合的骨骼，用膏藥替姑娘重製膝部，過程可以下麻藥，但是隔天的劇痛是在所難免的，雖然我能給予妳加速重整的丹藥，但是劇痛也會更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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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的瘸腳不是先天的，而是被人生生打碎膝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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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治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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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將腿放了下來，看著雲凡接著道：｢我希望你治好我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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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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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蓋就可以了。｣計燕珊搖了搖頭：｢買家還會嫌報酬給太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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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雲凡想了下：｢我可以既替妳整骨也回復妳的容貌，如果計姑娘過意不去，就當欠我一個人情未來還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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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卻搖頭：｢你是個好人，只是你不知道容貌這東西有多邪惡。我們還是說說你的武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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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讓雲凡費解，明明感受得出計燕珊知道能回復容貌有多期待，可是卻果斷選擇其他，就是他說願意一同醫治，也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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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容貌那句話沒有深論，雲凡也無法理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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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雲凡也不好多問，伸手一按取出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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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的兵器，希望妳能幫我淬鍊提純，只要能提升它的純度，什麼材料都沒問題，需要額外收費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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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雲凡看向計燕珊，後者在他取出霸碎那一刻開始，目光就定格在刀上，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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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本來就是器癡，從拍賣場上看待自己商品的目光就可知道，如今見霸碎精工，會有所失態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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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凡是這麼以為的，哪知道計燕珊忽然看來，臉色肅然，隱隱有著怒氣：｢姜公子請離開，這筆訂單我計燕珊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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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為何？｣雲凡不解，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全變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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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為何，難道我不做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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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燕珊聲音提高了不少，誰還感受不出她的憤怒，只是雲凡卻不知自己怎麼觸怒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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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離開，有些東西最好歸還，它不是你這種人可以輕易觸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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