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大道 - 三章:我怕苦怕累。

　　尋聲往聚寶閣樓間看去，一個囂張的傢伙身穿華服手執紙扇。這人不正是薛子騫那斯。

　　雲凡搖頭，還真不知怎麼評論，對方一旁的小廝，捧著滿滿的商品，一側的侍者也是相同。買這麼多用得完?別人說他玩絝，這傢伙比自己玩絝多了。

　　見他不語，又感受他眼中的惋惜，薛子騫怒視道:｢也是也是，不能文不能武，雲侯的光環全都被你給糟蹋了。要是我是你哪怕不當場自刎，也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哪像這般毫不知恥。這啥?丹爐?哈哈哈，一個破鼎吧!雲府是否拮据?連個像樣的商品都買不起。雲少怎麼不說呢?好歹咱們在年輕一輩中齊名，沒錢哥借你，你這般多掉價，不知道的人連少爺我都鄙視了。｣

　　侍者尷尬不已，附和不行，走也不是。一旁的小斯卻是連連點頭:｢就是就是，公子英明。｣小厮壓低音亮怕被雲凡聽見，又必須奉承自家公子，否則往後日子難過。

　　天下本無事，俗人話狗毛。薛子騫滿嘴跑火車，雲凡是左入又出。歪頭道:｢說完了?｣

　　｢嗯?嗯。｣薛子騫一時語塞，下意識答道。

　　｢說完了，那我走了。｣

　　｢等、等等!｣薛子騫大聲道，三步一併從梯間追來，擋住雲凡的去路。

　　坑坑鏮鏮的聲響傳來，小廝手中的商品鋃鐺落地。

　　｢混蛋東西，你怎麼辦事的?這些東西我不要了全部給我換新的。｣薛子騫大怒，前一段話對著小斯說，後一段指著侍者道。

　　那侍者的臉色難看至極。

　　｢有事?｣無視無聊的鬧劇，雲凡平靜的問。

　　｢當、當然!｣薛子騫忿忿道，食指指向雲凡:｢少爺我也懶得跟你客套，咱們有一說一。曾經雲家公子萬人矚目，現在呢?你只是一個先天無靈根的凡夫，說你是凡夫還高看了，你就是個廢物，一事無成的廢物!｣

　　話說得好像你方才客套似的?

　　他的咆哮，雲凡只覺耳膜有些吃力，看著這野猴依舊歪頭:｢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你給老子識相點，離盼盼遠一點!｣

　　盼盼?哪位來著……。

怎麼想，記憶中也沒這人物，還是胖胖?街口三蔡嬸那隻肥鵝似乎是這名，可那鵝殺了我沒吃啊?

　　｢盼盼是誰?｣

　　｢裝、你倒是會裝!盼盼自然是姜盼盼，姜家大小姐，未入院就入靈仙派法眼，將來成就無可限量，身俱木水土三系神靈根。她不是你這種凡夫俗子可以染指的。聽懂沒，懂了明天你自己找藉口消失，否則哪怕你是雲侯的義子，我也會讓你懊悔終生！｣

　　神靈根，又是啥亂糟糟的東西?拜託別自創好嗎?說得牛逼轟轟，不就是契合度高些，五行彼此呼應罷了，說神了，神那麼好當?

　　最少知道這斯哪條筋出錯了，原來是瘋狂粉絲?好像也不是，明日拜會姜府是雲姜二家的事，平叔不可能會說，自己壓根連胖胖是誰都不知。這薛野猴會知道就有些意思了。

　　｢說話啊，啞巴了?怎麼，你手抖啥，以為拿著根棒槌爺就怕你不成?告訴你，廢物就是廢物，哪怕再好的兵器到你手上也是廢物，更何況廢物加根武器渣，嚇誰了?｣

　　就方才言論，雲凡肩上的狼牙棒躁動不已，讓他從思考中回神，緊緊握著狼牙棒避免出現更複雜的狀況。薛子騫說道｢武器渣｣時，他更險些握不住輕狂。

　　盯著他，雲凡道:｢你喜歡姜盼盼?｣

　　｢我……｣

　　｢你不用回，我知道你是。你想追她?｣

　　｢我……｣

　　｢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想。問題是你要怎麼追?｣

　　｢我……｣

　　｢你依舊不用回答，我知道你腦子不好使。而我也不會幫你想辦法。不過這很好，你想追她，她不排斥，那就更好了。問題是，孩子你這方法不對啊，你打擊異己用這麼下作的方法，就算你擊退我了，像盼盼這種天之嬌女，少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的我，你不該拿我開刀，而是該攻略對方的心房才是。｣

　　｢誰是你孩子……｣

｢噓，別插嘴。姜家我就是不想去也得去，畢竟兩家契約在那，不去就太失禮了。可這是好事，明面上的對手只有我，而我認為愛情是兩情相悅，姜小姐要是對我無意，我也不強求，我也不知對方是熊是虎，你說對吧?

噓，安靜。姜小姐自是美若天仙，這點你可以作證，生似天鵝，否則也不會引來這麼多蒼蠅。你只要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相反的我舉雙腳贊成你兩終成眷屬。｣

　　｢真、真的?｣

　　｢比真金還真，我這人最提倡自由戀愛，討厭什麼指腹為婚、強紐瓜兒的事。所以啊!薛少爺應該想辦法討得美人的歡心，更要伸長舌頭把那些蒼蠅吞進肚裡，這樣一來姜小姐耳根清靜，想來對你也會高看一番。｣

　　說完，趁著對方還沒消化這一長串的廢話時，雲凡一個錯身越過對方，同時大手拍著他肩膀:｢孩子，努力幹，哥們看好你。｣

　　語罷步出聚寶閣。

　　｢???｣

　　｢……｣

　　閣內侍者與小斯彼此對望兩相無言，薛子騫還在消化著訊息，櫃台前原本接待雲凡的侍者卻是忍著笑，忍得肚子抽蓄。

　　又過了一陣，一聲暴怒:｢龜你個蛋，你他媽才蛤蟆!｣

　　這聲怒吼，離去的雲凡自然聽不見，哪怕聽見也不在乎，他只覺得今日話量過多，有些口乾舌燥。

※ ※ ※

　　街上人潮不多，這裡並非鬧市，這一幕也很正常。

　　雲凡扛著狼牙棒走過一小段路，人潮是不多，在他走過依舊引人側目。這讓他有些不自在，不由將狼牙棒塞到衣袖之中。

　　這樣一來衣袖腫得有些奇怪，袖子突起還帶刺，不過至少沒那般突兀了。

　　又走了一段，忽然傳來聲響。

　　｢悶悶悶，悶死本……悶死老夫了，兔崽子還不放老夫出來!｣

　　聲音來得突兀，雲凡止住腳步左右張望，並未找到發聲源，不解的又往前走。

　　｢你、你別裝作沒聽到，老夫在你袖子、袖子裡!｣

　　｢袖子?｣雲凡皺眉，望向自己的衣袖。

　　｢對，就是這把狼牙棒，快放老夫出來!｣

　　通靈了?

　　握著袖中的狼牙棒，雲凡不假思索道:｢容我拒絕，扛在肩上太醒目了，我不想那麼突兀。還有棒棒，你是啥東東啊?｣

　　｢豈有此理，氣煞吾也，真是氣煞吾也！你這黃毛崽子才棒槌，你全家都棒槌!老夫自是仙，仙人你懂嗎?看你就是不懂……｣

　　一連串劈哩啪啦的言論，比方才他對薛子騫還要了得，雲凡頭上三條線。直到對方說完他已經走過一條街了。｢渴不渴?｣

　　｢渴你個鬼，我是仙!仙人的仙！怎麼會口渴。｣

　　｢喔，所以你到底是啥?棒棒器靈?｣

　　｢你才器靈!｣

　　｢不是器，那鬼魅?｣

　　｢你才鬼魅，你全家都鬼魅!｣

　　｢你別老罵人，為老不遵啊你，難道是殘魂?｣

　　｢嗯……這倒是有些近了。話說回來，你不是不想突兀，你不覺得現在更突兀?｣

　　這麼一說，雲凡才發現他和狼牙棒交流自己知道，別人可不知，一路走來他就像個神經病自言自語，如今整街的人都看著他。

　　雲凡沒好氣道:｢還不是你害的，現在開始你別說話，我也不跟你廢話。｣

　　｢是你自己要開口的，其實與我交流，你只要在腦海裡想著就行了。｣

　　｢這麼方便?｣雲凡下意識脫口，畢竟人還是習慣張嘴說話。腦海轉了轉。｢所以你到底是啥?是男是女?｣

　　｢當然是男的，沒聽到我自稱老夫嗎!說來我應該是一絲神念，你懂啥是神念嗎，一看就知道不懂。你就當是這把武器的前主人依附在這武器內的一道念力就行了。｣

　　｢好吧｣雲凡聳聳肩:｢那你有啥事?｣

　　｢恭敬點，恭敬點你會死嗎?現在的人一點都不懂尊敬!哼，要不是我看你骨骼驚奇，處處顯露出不凡，我也不會挑中你。小子你想不想修仙啊?｣

　　｢不想。｣

　　｢別、別拒絕得那麼快嘛，你想想方才那人那數落你，還想搶你女人，你不氣嗎?你忍得住嗎?我了解你，表面上不在乎，骨子裡傲得很。現在好了，有我在，這些不再是幻想，有九成的希望實現，難道你連嚐試都不肯嗎?｣

　　雲凡停下了腳步。｢這你都看出來了?可是修仙不是很累?會不會很辛苦?｣

　　｢廢話，不辛苦怎麼叫修仙?｣

　　｢那還是算了，我這人就是懶散，沒毅力恆心。而且那人說的也沒啥，左耳入右耳出就好。至於女人嘛，我又不認識，也談不上啥搶不搶的。｣

　　｢混蛋東西，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算什麼男人!不是，你的女人就是你的，怎麼能給別人搶走，就是搶來做丫環轉送給別人那都是你不要的，但是絕對不能是別人從你手中搶走的，何況其時修仙也不辛苦，就那麼一點點，真的一點點而已，你試試就知道了。｣

　　雲凡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心底罵了對方幾句，狼牙棒並沒有察覺，他又試了幾次，大至是明白了，自己不與對方交流的部分，對方就無法知道。

　　｢那好像是我的女人來著?算了算了，說得我都心動了，那我該怎麼修這鬼仙?｣

　　｢什麼鬼仙尊重點!方法很簡單，你先找個安靜的地方，隨後我傳你靜心訣，平靜身心，再傳你心法你一步步學習便可。｣

　　｢會不會很累?｣

　　｢當、當……有一點。｣

　　｢一點是多少?｣

　　｢就……就，大概扛桶水那般累。｣

　　｢還是算了，你知道扛水多累嗎?我家的傭人要從後山山頭打水扛到府邸，最少要兩個時辰，太累了、太辛苦了，我不幹。｣

　　｢不！不累不累，就扛著水十秒那般累而已。｣

　　｢早說嘛，這似乎還好。你真是的老大不小了說話還不會好好說，不是老人癡呆了吧?｣

　　雲凡的埋怨，狼牙棒若是有表情必是七竅生煙，就是沒表情也能感覺漆黑的金屬熱氣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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